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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在此見到她,沈亦舒已經去世了,幾年不見,性子越發陰郁,像一只小刺猬,誰摸一摸就刺人一手。 韓婉筠一直很后悔當年放在好朋友和夏如水身上的關注太少,沒有及時發現兩個人的狀況多么不正常,最終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抱著彌補的心態,把夏如水接了回來。 若是能和自己女兒成了,是最好不過的。 夏如水這孩子只是看著尖銳,內心里其實很柔軟。 距離夏如水來姜行止這里也已經快一年時間了,變化還真是不小。 酒紅色頭發染回了黑色,穿著圍裙抄著鍋鏟,一副居家的樣子。 周身的氣質都不一樣了,笑起來眉眼彎彎,說話聲音也是甜甜的。 跟那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 這其中應該也有不少姜行止的功勞吧。 她了解自己的女兒,看不上的人她不會管上一句的,連個眼神都不會給人施舍,早把夏如水趕出去了。 韓婉筠松開夏如水,拉著她高興地轉了一圈。 她是真的打從心眼里高興,看來姜行止和夏如水相處得很好,可以安排了安排了! 說起來,水水過年就快十八了吧? 這都十二月了,離過年也就不到三個月了,馬上就要成年了! 夏如水離開韓婉筠溫暖的懷抱,和同樣在一邊打量她的老夫人甜甜地打招呼:“奶奶您好,我叫夏如水,您叫我水水就好了?!?/br> 為表正式,她還鞠了個躬。 “嗯?!备等蒹衔⑽Ⅻc了點頭,一舉一動都像一幅畫一樣,規矩又美麗。 老夫人傅容笙氣質出眾,和保養得宜的韓婉筠站在一起,說是姐妹都有人信。 她身上的氣質和韓婉筠不同。 若說韓婉筠是雍容華貴、珠光寶氣,傅容笙則是高貴典雅、大氣溫婉。 她并沒有像要給她一個下馬威一樣刻意板著臉,神色也不嚇人,更沒有故意端著架子,目光平靜如水,略帶審視。 夏如水看到傅容笙腦子里就蹦出一句:腹有詩書氣自華。 名字也很好聽。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古代那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 怪道當初姜行止要求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原來是這里有個參照模板。 這高度也太難以企及了。 她還記得姜行止是爺爺奶奶帶大的,估計是受了這位老夫人不少影響叭。 傅容笙的修養極好,等兒媳婦和夏如水寒暄也沒有顯露出絲毫不耐煩的樣子,只靜靜地打量著夏如水,不插話。 韓婉筠這才想起來傅容笙還在身后,連忙轉過去挽住傅容笙的手臂,“哎呀,媽,您怎么也不進去呀,外面多冷?!?/br> 婆媳兩個人進了別墅,傅容笙的聲音太輕,回答了韓婉筠一句什么話,夏如水沒聽清。 *** 夏如水做了好幾個口味的小龍蝦,還清蒸了兩只帝王蟹,想了想,又怕姜行止這小鳥開了胃,像上次一樣跟她搶吃的,又做了幾道小涼菜,烤了一條湄公魚。 兩個人吃是很豐盛了。 一進屋,烤魚的香味就飄出來了。 韓婉筠也是個美食愛好者,鼻子可靈,回頭看圍著圍裙的夏如水,眼前一亮:“小水水,你在做烤魚嗎!我最喜歡吃了!” ?。?!糟糕!魚還在鍋里咕嘟著?。?! 夏如水這才想起來鍋里還架著烤魚,急忙回了一句“您等等”就蹬蹬蹬跑進廚房關了火。 好在關火及時,烤魚的火候正好,她呼出一口氣。 看樣子今天她這小破手藝就要進行質量檢查了,這魚要是糊了她可以以死謝罪了。 不用姜行止了結她,她自己找根兒面條自盡吧。 夏如水有喝花茶的習慣,廚房里常年備著各式花茶,美容養顏滋味甘甜,她也不知道喝慣了瓊漿玉液的兩位夫人喜不喜歡,不管喝不喝,反正泡點茶是沒毛病的。 她端著花茶廚房出來的時候,韓婉筠正在carry全場。 這位女王抄著手在姜行止的小別墅里巡視了一圈,臉上的嫌棄毫不掩飾,“你這別墅也太小了吧?你和水水就住這?我們家是要破產了嗎,就住這么大點的地方?” 姜行止:“......” 韓婉筠接著問道:“晚上你和水水怎么睡?分開睡還是一起睡?” “......”夏如水一個趔趄,差點把手里的盤子甩出去。 阿姨您是不是太著急了點?我還是個未成年?。。?! 夏如水穩了穩,把花茶端給傅容笙和韓婉筠,兩個人都接過了她的茶,喝了一口。 這個舉動轉移了韓婉筠的注意力,她橫了姜行止一眼,“還是小水水貼心,這花茶真好喝?!?/br> 大boss安靜地端坐在沙發上喝茶,不發一言。 夏如水的小心臟跟著傅容笙吹茶的節奏起起伏伏。 她餓了。 這菜味真的是太香了,夏如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傅容笙瞥了夏如水一眼,呷下一口花茶,開口道:“吃飯吧?!?/br> “我去訂餐......”此刻被迫淪為家里等級地位最低的食物鏈底層人民的姜行止主動說道。 今天下午秦姨請假,韓婉筠和傅容笙來得突然,姜行止安排都來不及,更別說想起來吃飯這件事。 “還訂餐做什么,你就只會給我吃知味居,我都吃膩了,每次見到你就想起知味居,一點創意都沒有?!庇H媽又開啟了狂懟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