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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酒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新被抓來的人身上。 這個人面色蒼白,看來在路上吃過不少苦頭,眸光卻是堅毅的。 崔小酒認出來,這是曾經她在謀取雪山秘境的的令牌時,在茶樓遇到的小二哥。 當時店小二出于好心,冒著得罪地頭蛇修士的風險,給她們提過醒。 不知道他是怎么流落到西洲這個地方的。 地牢里的動靜很快被卒子發現,匆匆報告給上級,上級又調了人手過來,并反應給大管事。 那些管事養的打手過來,便要抓她們,崔小酒還未動手,雪亮劍光閃過,那些人躺了一地。 是靈鈞動的手。 身后的一眾普通人已經看呆了。戴著狐臉面具的人立在中間,看起來分外顯眼。 那火木管事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景象,氣得叱罵道:“一群沒用的廢物!我養你們有什么用!” “倒也不必這么苛刻?!膘`鈞緩緩摘下面具,玩味道。 火木管事看清她的臉,聲音卡在了嗓子眼,噎得快翻起了白眼。 崔小酒眼睜睜看著這個胖子兩股戰戰,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第五十章 自醒來之后這么多天, 崔小酒還是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靈鈞的威懾力。 她的第一反應是不太真實。 一般這種暗中搞事的帶惡人,不都是該反(掙)撲(扎)一下的嗎? 這個胖管事倒是干脆——跪得干脆。 不過轉而她便想明白了。 胖管事這個反應其實也潛藏了一層意思,那便是以前或許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有人不太聽話反抗過, 結果……比較慘烈。 以至于胖管事看到靈鈞的臉, 直接就慫了。 她抬手掩住唇瓣, 眼睛彎了一下,里面像含著清淺的微光。 一旁胖管事的手下們面面相覷, 摸不準要不要繼續捉人。 他們倒沒人見過靈鈞的真容,也正因如此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更不明白老大怎么成了這副樣子。 其中一個手下上前欲扶, 被胖子一把揮開, 胖子欲哭無淚:“你還想害我!” 手下滿臉茫然。 胖子揮開手下之后, 小心覷著靈鈞的面色,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哆哆嗦嗦道:“尊上,我錯了!我不該!” 尊上??? 眾手下聽到胖管事的話,總算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片刻后, 地牢內撲通撲通下餃子一樣, 跪了一片。 十分的整齊。 這回換成那些被救的普通人傻了。 他們在這地牢被關了那么久, 學會的唯一一個道理便是——絕對不能忤逆,哪怕地牢里的一個普通獄卒都可以掌管他們的生死。 可現在, 比獄卒更高貴強大的城主護衛,居然都跪了下來?看起來那么恐懼? 這個要救他們的, 到底是什么人? …… 沒過多久,靈鈞的屬下便過來了。 崔小酒聽胖管事稱那位黑衣女人為右護法。 接下來的事宜交由右護法處理,崔小酒告訴靈鈞那個小二哥的事, 打算后續處理時盡可能的關照一下。 以她二人身份,小二哥和她們牽扯更深反倒不好。 靈鈞也贊同,說會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若是想回到東洲,便派人送他回去,并為他置辦房產和鋪子,讓他可以作為普通人平穩的度過一生。 如果想踏上修真的路途,便授他魔修的功法,以后如何全憑他造化。 有靈鈞在 ,崔小酒就全然放心了。 她回過頭,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胖管事:“他以后會怎么樣?” 當然,她并不是生出什么惻隱之心。正相反,她看著胖管事那副賣可憐的樣子,愈發覺得憎惡。 一城之主可不是什么被誘騙的孩子,他知道人口買賣背后的血腥和累累白骨,但還是因為巨大的利益出賣自己的良心……不,在大多數魔修那里,恐怕都沒有良心那種玩意。 靈鈞淡淡道:“會死,或者比死還慘?!?/br> 聽到靈鈞的準話,崔小酒放下了心。 靈鈞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不必擔心,他那種人……剛剛我都沒有問他‘錯在哪里’?!?/br> 崔小酒眨眨眼:“為什么?” 靈鈞:“因為沒有必要?!?/br> 崔小酒對上靈鈞的眼,明白她了的意思。 因為胖管事并沒有覺得自己錯了,就算說的再誠懇再合人心意,也是為了讓自己脫罪的辯詞。 崔小酒:“他現在心里怕是還存有僥幸吧?” 靈鈞略一頷首:“人之常情?!?/br> 崔小酒輕松的笑起來,怎么辦,這樣壞壞的靈鈞她也好喜歡啊。 兩人走出地牢,潮濕與陰暗被拋在身后。 此時已是深夜,走回集市,小攤販們已經散了,燈倒是還亮著,夜風溫柔的拂過面頰。 崔小酒略微轉過頭,看著靈鈞:“jiejie,還記得你之前和我說的話嗎?” 那是兩人之前對于“重生”一事的分歧。 不,甚至算不上分歧。只是一個心里沒底,一個錯過了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崔小酒自魔宮中醒來之后,便想過靈鈞隱瞞的事,初聽時覺得難受,但清醒時一想便明白,靈鈞無非是……在怕。 靈鈞聞言微怔,半晌低低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