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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不太服氣,但想起自己想要加入圣山,只得閉了嘴,恭恭敬敬應一聲“是”。 山主把茶盞放到一邊,笑道:“下去吧?!?/br> 崔酒洞府內—— 飲山與飲河送走搜查的人。飲河手中攥著那從石桌上取下的小瓷瓶,和飲山對視一眼,眸中俱很復雜。 瓷瓶中裝的是解藥。 崔酒多疑,連最親近的童子都不信任,給他們下了毒藥。這毒藥和蠱近似,服用者無法生出不臣之心,也無法把這件事說出去,且每過一個月便得服下崔酒給他們的東西,不然就會以稀奇古怪的方式死去。 這次崔酒留給他們的,竟然是完全解除毒性的解藥。 她是想做什么? 以崔酒的個性,哪怕是叛逃出圣山,也不該管他們的死活才對。 飲河數了數,解藥的份數,剛好是丹閣中服用毒藥的人數。 “我們該怎么辦?”飲山有些拿不定主意。 飲河捏著瓷瓶神色幾變,最后嘆口氣:“發下去吧,具體怎么給還要想想辦法,這東西容易引起貪念?!?/br> …… 在深海潛行是一件枯燥又很有意思的事。 曾有只小魚撞到崔小酒眼前,紅底金紋,它膽大的繞著崔小酒的手指轉了幾圈,崔小酒小心戳了戳,小魚兒張嘴吐了個泡泡。 崔小酒大為驚奇,叫靈鈞過來看,可惜靈鈞剛靠過來,小魚兒就像受了驚一般,抖了抖尾巴,游到遠處去了。 第三天,顧三刀有些撐不住。 海底世界雖有趣,但呆久了不免頭昏腦漲,于是崔小酒提議去淺??匆豢?。 浮到淺海,顧三刀吃驚看著頭頂:“那是什么???” 一塊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不知不覺四周的小魚小蝦都不見了蹤影,令人恐懼的寂靜蔓延。 顧三刀喃喃:“它在動……這么大,這得是一座島?會移動的島?” 崔小酒也有些驚奇的看著。 “是島龜?!膘`鈞說。 兩個腦袋轉過來,眼巴巴的等著解釋,靈鈞接著解釋:“一種壽數悠長的靈獸,性溫和,喜漂流。因身形龐大,其上伴生著諸多生命,有移動島嶼的稱號?!?/br> “哇……”顧三刀仰著頭驚嘆。 崔小酒則想到別的方面去了:“也就是說,我們說不定可以去島上歇息一下,搭個順風船?” 看靈鈞沒有表示反對,崔小酒就知道島上沒什么風險,拉她往上游。 浮上海面,久違的碰觸到陽光,顧三刀差點哭上來。她小心翼翼的摸上島龜的邊緣,那處覆著黃沙,看上去和一般島嶼也沒什么不同。 “這樣不會驚動它吧?”顧三刀小聲問。 “不會?!膘`鈞說。 于是顧三刀放松下來,噠噠游上岸,跑到海灘上。 “有貝殼!” 崔小酒和靈鈞也上岸,靈鈞自然而然松開崔小酒的手。 手心空落落的,崔小酒有些不習慣。她拍拍臉頰,甩開這種感覺,朝靈鈞遞過去一枚戒指:“儲物戒,給你,我在里面放了些換洗衣物什么的?!?/br> 靈鈞沒有推辭。 那是一枚通體銀白的戒指,蘊含空間力量的礦石被打造成鏤空樹葉的形狀,戴上去,就像一個個玲瓏的小葉片包裹住指節。 “好啦,”崔小酒走到邊上,撿起一枚貝殼看了看,說,“我們盡量不要散開,島上說不定會有其他未知的生物?,F在先去撿些柴?傍晚快到了,我們需要生上火?!?/br> 夜幕降臨。 沙地升起了篝火,火里烤著獸rou和撿到的貝類,上面懸著支架,支架上掛著煮了濃湯的鍋,三人圍坐,不遠處矗立著簡易的矮屋。 顧三刀不愧是煉器師,在很短時間內就搭出幾人過夜的房子。 逃離前,在顧三刀昏迷的那三天,崔小酒考慮過可能遇到的諸多情況,在儲物戒中遇險準備了許多東西。 其中就有鐵鍋,還有現在烹煮的養殖靈獸rou。 貝殼則是靈鈞撿的,崔小酒覺得每個人都要參與進來,于是主動問靈鈞能不能撿些沖上來的蛤蜊,烤著吃一定很鮮香。 靈鈞看了她一眼,轉身去沙灘上撿了。 崔小酒被看的心里毛毛。 四周一片漆黑,暖烘烘的篝火給人予萬分安全感。 崔小酒悄悄偏頭看靈鈞。 靈鈞舉著一串rou正烤,她新換了一套衣服,黑色勁裝,窄袖,束腰勾勒出纖細勁瘦的曲線,胸口、衣擺上繡了朱紅的寒梅。 冷極,艷極。 rou烤的滋滋冒油,撲鼻的rou香,顧三刀拿起一串,不怕燙的放進嘴里:“嘶……別光看著,快吃??!” 崔小酒抱膝坐著,把半邊臉埋進手臂里,偷偷笑了。 真好。 前世,在長大之后,她在藥理中看到一個更廣闊的世界,不再需要從一本里尋求出路與慰藉,但仍會經常翻一翻《奪天》。 每當讀到有靈鈞的片段,掃到這個名字時,她會忍不住臉頰微燙的挪開眼,拿手指遮住。 很快視線又移回來,做賊一樣的從指縫看。 怎么辦,好喜歡啊。 沒想到她有一天,她真的能和靈鈞遇到,還同靈鈞一起,看到了這么多、這么美的景色,更結識了新的朋友。 一旁,暖色的火光似乎消融了靈鈞身上的冷意,在崔小酒看來,就像是剛破開的云層,在邊角處露出個小縫隙,金色的光小心從縫隙里探出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