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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他問。 施想想有些囧,她抽了抽鼻子,眨眨眼,把盈在眼眶里的淚流回去。她說:“你不開心嗎?” 景宴的手指一頓,背影一時間有些僵硬。你開心嗎?你不開心嗎?這樣的問題已經很久沒有人這么問他了。開心對他來說是一種珍貴無比的感受。 他用自己的沉默無言來抗拒她的過分親近。 施想想抿了抿唇,即使努力壓抑,還是抵不過喉間的疼癢,忍不住咳了幾聲。她心虛地看了一眼景宴,生怕他覺得自己吵,然后把她轟出去。 但景宴沒有,他只是直接拿出手機,開始撥號碼,淡聲道:“叫醫生?!笔┫胂胍惑@,立刻起身跑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攔住,使勁搖頭:“不用,太麻煩了?!?/br> 她哪有這么金貴?咳兩聲,吃個藥就好了。叫一聲也太夸張了吧,她又沒暈! “麻煩?”他挑眉,直視她,反問,“那為什么沒好?”說完,大約是看到施想想那霎時間亮起來的眸子,滿是曖昧,便又別扭地別開臉,脫開她的手,解釋道,“你沒好會影響我拍攝?!?/br> 施想想忍不住抿唇一笑,不管他怎么說,她就是很開心,哪怕只是一句客套的關心,她也覺得很甜蜜。這些年的喜歡,完全是她一個人的路程,而今天,她已經走到了他面前,與他對話。 班書送來了藥,進來時,他那一雙眼,把兩個人左右看了不下一百遍,努力想要找出破綻。施想想吃了藥,又把口罩戴上。 似乎是察覺到景宴的目光,她解釋道:“我感冒還沒好,傳染給你就不好了?!比ツ晁惭莸臅r候因為過于勞累,得了重感冒,好幾月都不見好,可把她心疼壞了,想到這個,她就得十分地小心。 誰知,下一個瞬間,她便見那人起了身,傾身向前,身處那雙手輕輕地劃過她的耳廓,她身子一顫,臉上的口罩已經被他取了下來。 她的耳根子起火了,一臉綿延,燒到臉上。 “我不介意?!本把缯f著,又十分自然地坐回沙發。他手里握著一支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大約是在寫新歌的歌詞。這把施想想饞得不行,她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探頭看了大半天,也沒瞄到。 見景宴寫的認真,想想,景宴把她叫過來,總不是讓她干看著吧?于是,她大著膽子走到景宴邊上,彎下腰,傾著身子,想要看一看。沒想到,景宴卻把本子一收,往邊上一挪,便遮了個嚴嚴實實。 她有些郁悶的撅了撅嘴巴:“我不能看嗎?” “不能?!?/br> “那我來這里干什么?”施想想不解地問。 景宴眼神微動,他的筆順停了幾秒,又繼續寫,他說:“你可以回去?!痹捯魟偮?,施想想連忙警惕起來,她迅速地跌坐在沙發上,搖頭:“不,我不走。殺了我我也不走?!?/br> 開什么玩笑?難得和景宴見上一面,她可要好好珍惜,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景宴:“……” 他背過身,唇角彎了一下。他是不明白,這個女孩子說話為什么能這么……“厚臉皮”。 施想想見景宴不理她,便自己搗鼓起別的東西來。她從包包里拿了一張紙,坐在沙發的另一側,也開始寫寫畫畫。偶爾,還拿著手機這邊擺弄一下,那邊擺弄一下,時不時偷笑兩聲。 班書隔三差五進來一次,有時候是送文件,有時候是送甜品,但每回來,那眼睛都要在兩人身上掃描幾百遍,想像個偵探一般。 時間緩緩從他們之間流過。施想想寫了半天,也哼了半天,人是愈發地困了,她想開口問景宴,可景宴的神情是那么地專注,仿佛天地萬物都與他無關。藥效上來,滿身疲憊的她打了個哈欠,本想挨著就好,卻不料一閉眼,就睡過去了。 景宴的眼角余光再次看到施想想時,她已經像一個貓咪一樣,微微的蜷縮著身子,靜靜地沉睡著。外界的人都說他是一個天才,因為他有無窮的靈感,隨便一寫,就能寫出一首歌??墒墙袢?,他發覺自己的心有些不平靜,他才下筆寫了一句,就能看見那個女孩子偷拍他的動作。 敞亮而明媚。 喜歡他的人那么多,可不是每一個,都能走到他面前的,她是第一個。 他眸子有些不悅,抬手揉了下眉心,同時,人也起身,隨手把掛在架子上的西服披在她身上。走之前,他瞄到她手心里攤開的那張紙,上面涂涂改改一大堆,黑不溜秋,只依稀可見幾個字。他的良心只遲疑了幾秒,隨即輕輕拿起,只見上面寫著的,是他和她的名字,兩個名字之間還畫了一個愛心。 施想想餓醒了,醒來時她發覺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那外套上海存留著她的溫度。她摸了摸,心里頓時軟得跟棉花糖一般。 他是在關心她嗎?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正好是班淑。班淑是接了班書的電話過來接施想想的,她把手里的外賣放在桌上,說:“吃飯,吃完吃藥?!?/br> “哦……”施想想納悶著自己怎么睡著了,她環顧四周,也沒看到景宴。班淑知曉,便道:“還沒看夠?他去工作了?!?/br> “???那MV劇本呢?”她驚詫,不是讓她來討論劇本嗎?班淑卻比她更震驚,她反問:“怎么?一個下午,你們還沒討論劇本???” “那你們干什么去了?你別告訴我,你在景宴這睡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