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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哪個院里的?我怎么沒見過你?” 孟柿楚楚道:“我是,含笑閣的飄零人” “這府里,見過我的沒幾個” 哦…… 兩人同時了然。 是那個祖母弄來的小姨娘啊,孟府人人皆知,見過的倒真沒幾個,含笑閣優美小巧,原本春天含笑開花時還會去賞花的,自從住了她,就成了禁忌之地,再沒人敢去了。 孟續成輕哼了一聲說:“四meimei足不出戶,閨友不多,大多是族中姐妹,從未聽說與外人有交往,你可是記錯了” 目光有些輕視在她身上巡了一圈,轉開頭,不再多看她一眼。 孟柿心里一刺,孟續成一向把她捧在手心里,何時見過他這樣眼光,這樣語氣。 忍下失落道:“那是三年前的七夕,四小姐同老夫人到柳府做客,因年紀差不多,舅母特教我出面相陪,我二人一見如故,四小姐喜歡桌上的桂花水晶糕,多吃了幾口脾胃不適,便到我院子里散步消食,正好看到我養的兩條鳳尾龍睛,我二人有共同愛好相談愉快,就有了結交之意,她送了我一只彩鳳胸針作見面禮,我回了她一只金魚荷包,雖然寒微一些,但四小姐并不嫌棄” 說完從袖子里取出胸針給孟續成看。 “這胸針我十分珍愛,每天帶在身邊,權作看見人了” 這就是她藏在蒸露園那顆櫻桃樹洞里的,剛剛取出來。 她從小便有個怪癖,喜歡把心愛的東西藏在樹洞里,想到了又去翻出來把玩,仿佛從天而降的新寶貝! 之所以選這個胸針,它是孟柿小時候的愛物,常常別在衣襟上,近身之人大都見過,這幾年她喜歡珍珠飾物,不大拿出來戴了。 二人看著胸針眼睛都有點濕潤,不由得信了幾分。 孟柿當日去柳府帶的是千芳,有沒有去過桂小伴的院子,回來并沒有說起,那金魚荷包香草也見過,其實是柳家另一個小姐送的,繡工精湛,千芳和香草幾個都很佩服,會當作標本拿出來比對的。 而且孟柿愛金魚,這小愛好也只有家里人知道,還喜歡自己炮制魚食,晴天時拿出來曬,她死后,那一缸缸金魚都換了主人,孟續成收養了三缸,孟杉和孟榴各領了一缸,都養的不太好,死傷過半,很是傷腦筋! 孟續成抓住重點問:“你也會養金魚?” 孟柿點頭。 “雖不及四小姐精心,但是魚食的制作法子,她也教給我了” 孟續成露出些喜色,香草卻還是冷眼站著。 她暫時挑不出孟柿話里的漏洞,但以女人的心態,卻總覺得奇怪,孟柿果真交了個新朋友,三年了,作為貼身丫頭的她怎會一點不知道? 所以她問了一句很厲害的話。 “你就是來憑吊小姐的?沒有別的事?你怎么知道這是她的院子?” 孟柿在心里嘆息,好丫頭,果然聰明,跟在自己身邊時十分得力,如今還得花心思來對付她。 她整整衣衫道:“那日在柳府,四小姐說她的院子里有一棵八十年的山芎芭蕉,說再養幾年說不定成精了!” 想到孟柿說這話時俏皮神情,香草和孟續成都笑了。 “也說起家中最疼愛她的人便是她長兄,在家中行二,我沒有親手足,自然羨慕之極,四小姐憐我孤單,便提出與我姐妹相稱,她是珍珠meimei,我是蘭壽jiejie(都是金魚品種)……” 又掏出帕子拭了拭淚,轉向孟續成欠身。 “我想,您就是二爺吧” 香草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我就說,這女人道些什么姐妹情誼,緬懷憑吊的,都是幌子!分明就是來找二爺的!其心可居,且看她做什么妖? 孟柿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反感自己,便轉向孟續成,“我雖是蒲草之姿,出身也不高,由舅母做主許了孟老爺做妾,算不上薄待然非我意,我,懇請二爺幫我一幫” 香草連連冷笑打斷:“好笑!這叫什么?二爺幫你?怎么個幫法,把老爺的妾要到自己房里去?一家子兩個男人搶你?別癡心妄想了,你還有廉恥心么?……二爺是清白公子,向來潔身自好,怎么可能插手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污了自己名聲,再說要是被太太知道……你,你可活不過今晚了,休再提起!” 孟柿面上熱辣辣,生生受了這話,她知道今晚難過,沒想到是真的難! 但她不能放棄。 “姑娘且聽我說完,不是那個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天使發言嗎? 第4章 摘花 香草轉開臉,“我用不著聽!二爺更沒功夫聽,夜深了,你在這里諸多不便,我們小姐也不喜歡外人進她的院子,快回去吧,不然我把管事mama叫過來,大家都不好看!” 說著抬向廊下走去,孟柿知道她是雷厲風行的性子,硬拉是拉不住的,情急之下只向靈桌奔去,跪下泣道:“四小姐!這世上你最懂我憐我,如今我只能對著你的芳魂申訴了” 這一招弄得香草和孟續成有點意外。 莫非她和孟柿真有交情? 只見月色下窈窕人影孤零零,一句句真切,“雖是你貴我賤,我心里卻將你視為姐妹,我怎可去做你爹爹的妾室!奈何身不由己無力反抗,你若有靈就保佑我早日得個頑疾去了吧,好早早與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