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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鳖櫮现剔值乜隙?,“你一直是好人?!?/br> 楚梵迦笑了笑,不反駁她,“有了壞人的對比才有好人的善良,有時候想想,我也不全一無是處,至少在找小妹的這些年,我做過很多好事,不算亮堂,也,算是好事吧?!?/br> 楚梵迦最后一句像是反問,很茫然。 顧南枝想給她肯定的答案,看到她垂眼笑的樣子還是決定沉默。 現在的她,已經左右不了楚梵迦的想法了,也無權左右。 她們都有各自的生活,有想尊重和愛惜的人。 ———— 午夜兩點,楚梵迦和顧南枝依然沒有入睡。 屋內的靜謐讓人心慌。 “會有人來嗎?”等得太久,顧南枝已經不確定秦有恒的話是否可信了。 楚梵迦比顧南枝沉得住氣,她將窗戶推開一點縫隙,警惕目光看向了外面一望無際的黑,“再等等?!?/br> 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過去,“砰!”劇烈的撞擊終于撕裂寂靜黑夜。 楚梵迦第一時間拉著顧南枝從窗戶跳出去,躲進了屋后一片墓地。 幽幽磷火追著人跑,它將黑夜慢慢點燃,從晨光微熹燒到天光大亮。 顧南枝神經緊繃得太久,身體開始吃不消,被高燒模糊的意識想要徹底沉寂的剎那,她聽到了久違的呼喚,“枝枝?!笔橇止~,是她生命里的天籟之音。 再次醒來,一切似乎回到了從前。 那兩個驚魂夜像是一場夢境里的探險,突然出現,又戛然而止。 夢醒,她還是她,心里少了諸多牽掛的她。 “咔嚓?!辈》块T被人推開,顧南枝一寸寸轉頭看過去。 沒了眼鏡的顧南枝視線很模糊,但她肯定,來的是林箏。 “箏兒?!鳖櫮现Ω蓾纳ぷ訋缀醢l不出聲音,“你走近點,我看不清你?!?/br> 林箏站在原地不動,天知道,秦有恒帶她在墓地找到顧南枝時她的心有多疼,好像她頭頂的天已經塌了,可說好要做她身邊那個高個子的顧南枝卻倒下了。 她氣她丟下她,卻還想拼命抱起她。 顧南枝知道自己這次太過分,她不奢求林箏會大度到自己想通,只求她不要過分難哄。 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視若珍寶。 “你不過來,我就過去找你了?!鳖櫮现ο崎_被子,費力地垂下腿去找拖鞋。 無奈地面和鞋子都是淺色的,她看不清,想彎腰去分辨時,沉悶后腦襲來一陣眩暈,她沒穩住,身體無力地向前倒。 手臂上扯到的針頭,一瞬間劇烈的疼讓她輕吟出聲。 只一霎,后面綿長尾音全被林箏堵回了嘴里。 她在關鍵時候接住了顧南枝,一切怨、憂全融進了這個不算吻的吻里。 她粗暴地闖進去,扯著她,咬著她,迷戀地纏著她,過后,安靜地抱著她。 病房外有護士匆匆經過,估計是要進來,看到兩人緊密相擁的姿勢默默退回去,和跟在身邊的小女孩兒吐槽,“現在的病人真是嬌氣,看著挺成熟穩重的,一到打針又是哭又是鬧,非要人小姑娘抱著哄,哎,我要是這,都不好意思清醒?!?/br> 小女孩兒捂著嘴笑,“我覺得挺好的啊,小jiejie哄人很可愛,大jiejie撒嬌也很友愛?!?/br> 護士無語,“得,又是一個難伺候的?!?/br> 病房里的顧南枝完全不知道自己會有被人這么‘嫌棄’的一天,更不知道燒到糊涂的自己有多不講理,任醫生護士怎么好言相勸都是那句委委屈屈的“你們走開,我只要箏兒?!?/br> 林箏差點被她那孩子氣的模樣笑瘋,一想到她為了別的女人丟下自己,心里又氣得不行,索性硬著心腸不管,整得護士沒辦法,請了秦有恒過來才說服林箏哄一哄。 哄了還不如不哄。 林箏左一句‘枝枝乖’,右一句‘枝枝聽話’,軟綿綿的聲音聽的人臉紅。 萬幸最后總算消停下來才不枉他們忍那么辛苦。 這會兒燒也退了,人也清醒了,那攢下的賬就該算算了。 林箏無情地伸出手,用一根手指戳在顧南枝肩頭將她推開,然后冷著臉問她,“你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顧南枝坐在床邊,因為看不清林箏,目光有絲茫然,再加上病懨懨的可憐模樣,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好欺負,尤其是乖乖點頭的時候,林箏一個沒撐住差點心癢地叫出來,但她必須要保持高冷,“不要點頭,自己一樣樣往出數?!?/br> 顧南枝舔了舔嘴唇,想去拉林箏的衣服。 林箏眼疾手快地躲開,涼涼道:“別跟我裝可憐,沒用?!痹趺纯赡軟]用,現在就想抱上去!林箏在心里精分。 顧南枝連林箏的臉都看不清,自然也看不清她心里的真實想法,她只得自己坐好,一樣樣承認錯誤,“我不該突然走掉讓你擔心,不該和楚梵迦那樣讓你難過,不該……” “那樣是哪樣?”林箏打斷,明知故問。 顧南枝高燒昏迷期間,她其實已經見過了楚梵迦,她們談了很久,說的全是和顧南枝有關的往事,從初識到分開,事無巨細。 楚梵迦承認愛過,否認這愛曾有回應。 她也承認那晚的行為是有不妥,但事有緩急,當時已做妥善處理,兩人并未真的發生什么。 她說她找到小妹了,即將和常越帶著小妹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