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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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遲并不隱瞞:“我不想看到陸泠?!?/br> 時箋揚眉,不解:“嗯?” 陸延遲道:“陸泠,也就是我生父,他常年呆在美國,但是過年、又或者節假日他會回國,我不想看到他,從小到大,有他就沒有我,我爺爺奶奶以及所有親戚都知道這一點?!?/br> 時箋的生父在他不到一歲就把他送人了,對他的重新出現更是深惡痛絕;養父和他沒血緣,從小就漠視他,任由他遭受他親生兒子的霸凌。就他自身經歷而言,自是不會強行要求人父子大團圓,你壓根不知道人經歷了什么,驟然跑去說教讓人孝順父母真的很煩,看陸延遲強硬的態度,這事兒錯的是陸泠,且這輩子都無法和解。 時箋嗓音平淡:“有些人確實不需要往來,好好照顧你mama就是了?!?/br> 陸延遲垂眸一笑,他從來都覺得時箋性格很好,或許有點冷淡,但很有分寸感和邊界感,本身極其復雜的家庭成長環境也讓他能共情別人成長的艱難,時箋從不對別人的行為處事指指點點,也絕不會把自己的三觀強加在別人身上。 陸延遲從時箋這里得到的,從來都是支持、理解和包容,這也是他和時箋關系愈發親厚的理由。 陸延遲道:“我跟我家大美女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以后肯定也會相依為命下去。至于陸泠,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br> 頓了頓,又道,“我去過很多國家旅游,唯獨沒去過美國,一想到陸泠在那里,我就不想去了,我不想給陸泠的祖國貢獻gdp?!?/br> 時箋微訝,沒想到陸延遲也會為了一個人去避雷一個國家,但你依舊可以看到這個男孩子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皮囊下冷酷決絕的一面,有些人他決定老死不相往來,便是真的老死不相往來。 陸延遲轉而卻想到時箋的人生規劃是去美國讀碩讀博,他連忙勾著人肩膀,笑意盈盈地補充:“不過,我沒那么偏激,小時你要是去美國念書,我肯定會去找你玩的?!?/br> 時箋淺淺一笑,這算什么,因為他,陸延遲不再避雷美國,時箋長睫扇了扇,微笑著應:“行,只要你想來?!?/br> 這是他們最要好的時候,陸延遲理所當然地想著以后來找他玩。 但,這始終是朋友間的正常來往。 要是陸延遲知道了他是同性戀且饞他的身子,大抵,他會被陸延遲歸類為永生不來往的那類人吧,時箋和陸延遲相處愈久,愈發清晰地知道,陸延遲是真的恐同,他個性簽名現在都是“恐同,不搞基”,他是真的對同性戀這個群體沒有任何好感。 而時箋,已經等不下去了,他迫切地想給自己一個答案。 然,一切發生得依舊比時箋想象得要快。 一月的最后一天,槐序樂隊去到鯤,進行合約期內最后一場駐唱,演唱曲目無非是《盛年不復重來》《道別》這幾首已經唱爛了的曲子。 而隨著這場演出結束,槐序樂隊便也徹底告別了酒吧駐唱生涯,開始跑livehouse。 酒吧駐唱這種活累歸累,辛苦歸辛苦,但真結束了,樂隊四人還頗有些不舍,鯤吧老板特意過來,給樂隊四個小朋友塞了新年紅包,又說了一堆“前程似錦”“槐序樂隊大紅大紫”這樣的吉祥話。 酒吧老板紅包包得不算厚,但也是老板的一份心意,新年氛圍里一堆好話大家聽著也開心,樂隊四人給鯤吧老板道了謝,便收拾設備把樂器往車上搬。 時箋幫著陸延遲搬架子鼓,剛出了酒吧,便見到街頭,倆男的抱在那里激吻。 舌頭往對方口腔里探,唇瓣就著對方的唇瓣各種粗魯地吮吸啃咬,稍微撤開一點都能拉絲…… 這倆男的吻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旁若無人瘋狂熱烈。 鯤這種夜店,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大半夜的又喝了酒,街邊熱吻實屬正常。 時箋掃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倒是陸延遲,盯著這倆男的一通猛看,看得這倆男的都不好意思了,匆匆結束這激情熱辣的街頭擁吻,那個高大的男生摟緊了他單薄瘦弱的小男友,朝著他兇巴巴罵道:“看什么看,沒看過同性戀接吻嗎?” 甩下這話,他摟緊了小男友,大步離開。 陸延遲被罵了,沒做聲,只怔怔地出神。 劉錚知道他發小對同性戀深惡痛絕,陸延遲剛才那樣一通猛看,想來也是特意用眼神狠狠制止對方,如今被罵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安撫道:“遲遲,別理,這些同性戀自己大街上做出這種有傷風化的事情還不準我們看了!” 魏衡附和道:“哪怕一男一女在街頭激吻都有點傷風化,更何況這還倆男的,他們這樣傷風敗俗,還不準我們用眼神狠狠譴責他們?!?/br> 時箋也覺得小情侶關起門來又或者躲在暗處悄悄親熱就好,大街上確實有些不太合適,但他是同性戀,如何也做不到跟著劉錚、魏衡一起譴責這對情侶。 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不動聲色地打量起了陸延遲。 陸延遲神情淡漠,隔了一會兒,又深深地皺了皺眉,顯然對同性戀這群體很是反感。 時箋看著他皺眉,心臟給針扎了一下似的疼。 他和陸延遲的親密,并不輸這對情侶。 可笑的是,陸延遲以為他倆都是直男,干的也是直男間的行徑。 陸延遲愣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思緒,他把架子鼓搬上他們琴行用來進貨的面包車,又和劉錚他們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