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她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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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情況的人,或許會以為這是在搞什么囚禁,但土巫知道,黑暗才是他適合生活的環境。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從將自己變成尸兵后,他有多久沒有見到過烈焰的太陽了。 最多的時候,他只能勉強自己去看看日出和日落。 尸兵喜歡陰暗冰冷的地方,可他曾經是人,記得做人時的一切,所以他同樣喜歡著溫暖和光明。 只是以他現在的狀態,他永遠都得不到了。 “兩位都是爽快人,我沒有插手中原的爭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也被你們弄死了,現在是否可以按照我們當初說好的約定,帶我去看看石門背后的秘密了?” 柳憶撫著肚子點頭:“不過事情有了點變故,你可能不知道,我打開石門后出了點意外,將里面的東西,包括被封印在其中的尸神都給燒掉了,但是倒還留有一個東西?!?/br> 柳憶沒有隱瞞當時的情況,畢竟面對的人是活了百年的老怪物,若是耍小聰明,認為自己能瞞得過他,才是最愚蠢的事。 何況土巫這種不在乎任何人生死的人,關注的重點只會在門后面發現了什么。 果不其然,土巫只問了柳憶在門后的發現。 “那是尸神身上的蠱蟲,在你來之前,燕瑾已經研究過了,是很古怪的蟲子,但在脫離了尸神后,蠱蟲似乎陷入了休眠,不過從推測看,尸神的不死不滅,就是由于這條蟲子?!?/br> 柳憶道:“我可以將蠱蟲給你,但是你得保證,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后,不會如尸神一樣肆意妄為,否則,當初的尸神可以被封印,你也一樣?!?/br> 土巫好笑:“我都活那么久了,并沒有什么執念,你如果不放心的話,要不要我來給你寫一張字據,立個保證?” 本是開玩笑的說,誰知柳憶竟然一本正經的點頭應下了,還當即拿來了筆墨紙硯。 “你寫吧,記得簽名的時候別糊弄的寫個土巫,用你真正的名字,賴屈臣?!?/br> 土巫一怔,緩緩回神:“倒是許久沒有聽到有人喊過我的名字了?!?/br> 久到連他自己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名字。 不知想到了什么,土巫眸中閃過一絲懷念,默了半晌,道了聲“好”。 跟譚諾舉行了公事公辦的接風宴后,譚諾到了后宮中,褪去了些國王的威嚴,跟柳憶噓寒問暖。 “這次我帶來很多我們那的特產,因為特色明顯,我有些擔心拿來你這沒銷路,就先拿了點來給你掌掌眼,不過你大著肚子不方便,要不要找個人幫你帶著我?” 柳憶睨了她一眼:“那你想找誰領著你?” “百越修然,你覺得怎么樣?他做事還是挺靠譜的?!?/br> 柳憶輕笑,譚諾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要人,早在上一次譚諾關注百越修然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苗頭。 不過她并沒有拆穿,若是兩情相悅,她自然支持,若不是……也只能希望譚諾自己能想開。 她沒有把話說開,而是借口自己確實不方便,成全了譚諾。 “你的中原話倒是精進了不少,應該不至于再說出奇奇怪怪的東西惹人誤會了?!?/br> 譚諾訕訕然,她的中原話用詞總是張冠李戴,如果不是聰明機敏的人,還真的很難聽懂。 不過在來之前,土巫似乎發現了這個問題,專門把她揪到倫薩城,給她不惜中原話,還威脅說如果學不好,就把她給掐死。 于是譚諾硬著頭皮,將錯誤的語法成語都糾正了回來。 百越修然知道自己要接待譚諾,沒有太大的反應,聽傳話的人說,譚諾還想聽他彈琴,便也帶上了自己的琴。 長身如玉,芝蘭玉樹的男人抱琴淡然,沖著譚諾點點頭,有著固有的疏離。 他很禮貌,但終究是不親近的。 譚諾心中苦澀,望著他愣神時,百越修然突然道:“你想聽什么曲子?” 譚諾回過神,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我對中原不了解,你隨便彈,只要別再如上次那樣戲耍我就好了?!?/br> 百越修然淡淡頷首,開始彈奏曲子了。 一曲天高海闊,聽得譚諾心潮澎湃,很快就沉迷其中,末了竟然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 “好聽!你可真厲害!” 百越修然先掀眼皮:“這就是你的感想,沒了?” 譚諾迷茫:“沒了啊,我從曲子中聽到了天地廣闊,很豁達的曲子啊,恩,除此之外還要說什么?” 她不懂中原的禮節,說不定是有什么被她忽略掉了? 譚諾很是謙虛的不恥下問。 百越修然卻仿佛沒聽到般的,直接轉移了話題:“曲子聽完了,我帶你去外面看看吧,我覺得帶有極強地域色彩的東西,也很有市場,你不用擔心帶來的東西會賣不出去賠本……” 譚諾只覺得莫名其妙,百越修然分明就是有話沒說,可既然他避而不談,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問。 稀里糊涂的,兩人開始聊起了公事,然后迷迷糊糊的將公事辦完,被百越修然客氣的送了回來。 譚諾總覺得百越修然是故意的,哪怕是柳憶的分配的任務命令,除了完成應盡的義務外,他也沒有想與她親近的意思。 惆悵間,譚諾詢問柳憶困擾她的問題:“你們聽完琴后,還要說些什么嗎?” 柳憶愣了愣:“不需要啊,不過如果你能將感想說出來就更好了,我說呢,今早怎么在宮里聽到那么好聽的琴聲,原來百越修然?!?/br> “那你覺得他琴彈得怎么樣?”譚諾兩眼放光,希望柳憶能說出跟她一樣的答案。 柳憶沒注意她的小心思,揚臉冥想了一會兒道:“他的琴聲里有天地的廣闊,無盡的豁達,還有……一縷惆悵,恩,真奇怪,我以為百越修然來到這里后,應該過得很滿足才對,難不成他還有別的遺憾?” 譚諾訕訕然的低頭,瞬間心涼了半截。 她似乎懂了他為何對柳憶小心翼翼,卻對她不理不睬,沒有半點興趣了。 她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