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陣痛期
看起來好像是裴越之贏了,但他并沒有特別開心。因為林清歌看起來也并不開心,還不如以前偷情的時候對他熱情。 他陷入恐慌中,怕她對凌嶼余情未了,更怕她分手后才認識到自己的真心,轉而又回到凌嶼的懷抱,徹底拋棄他。 所以神經質地要求林清歌把手機里跟凌嶼有關的一切都刪掉,還是覺得不夠,最后干脆買了個新手機給她,又配了極其張揚的情侶手機殼,恨不得宣告全世界他才是林清歌現任正牌男友。 而被分手后的凌嶼,也神經質地把鄭舒妤送他的東西全都還回去了。 好奇怪,跟林清歌在一起的時候,看到鄭舒妤,他還會愧疚,會不忍,現在清歌離開他了,再看到鄭舒妤,他只覺得煩。 如果沒有鄭舒妤,就不會有最開始的爭吵,裴越之也沒有趁虛而入的機會,說不定自己現在還好好地跟清歌在一起。 一個恐慌焦慮,一個落寞追悔,而處在分手陣痛期的林清歌沒有心思關注他們的情緒,加上這學期的課也變多了,她有些自顧不暇。 所以面對裴越之問她“你怎么把戒指摘了”時,她只是不耐煩地回了一句“嫌麻煩”。 裴越之的表情rou眼可見地變委屈了。 林清歌也很崩潰:老天爺啊,他難道沒有正事可做嗎?成天盯著她一個人不煩嗎? 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給他解釋:“我周一到周五要上課,周六周日還要去給小澤補習,戒指戴在手上,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丟了?!?/br> “丟了再買就好了?!?/br> “裴越之,”她運了運氣,“你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不是,是我爸媽賺的?!?/br> “那這樣吧,”她想出一個法子來,“從今天開始,你自己去賺錢,哪怕就幾百幾千塊呢,賺到了再給我買一個戒指,金的銀的鐵的不銹鋼的都無所謂,我肯定天天戴著,死了我都戴著它投胎去?!?/br> 然后裴越之就真的去了。 他去跑順風車了,沒課的時候就去,讓林清歌過了段清凈日子。 跟舍友們還是維持著每天一起上下課的情誼,至于交不交心,無所謂了,畢竟友情也是要看緣分的。 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天氣漸漸轉暖,厚衣服終于可以收起來了,大家都換上了輕薄鮮亮的春裝。 春天總是讓人蠢蠢欲動,不僅是人,連學校的貓貓狗狗都開始發情,堂而皇之地在校園表達愛意。 論壇上有帖子問:大白學長跟它女朋友被那么多人圍觀還能交配,不覺得害羞嗎? 一樓:你跟對象愛愛的時候被一群狗圍觀,會害羞嗎? 二樓:不要給狗過多賦予人的情感,動物交配是出于繁衍天性的本能。 叁樓:人類交配不也是為了繁衍后代? 四樓:叁樓一看就沒談過戀愛。 五樓:贊同四樓。 六樓:繁衍后代是其中一個目的,但不是全部目的。 七樓:叁樓這波在大氣層,你們都不懂。 于是樓漸漸歪了,歪到了人類的繁衍和性沖動究竟為何發生上去。 吃過晚飯,林清歌去cao場找裴越之。 天氣轉暖以后,不少人會在cao場夜跑,一是鍛煉身體,二是為一年一度的體測早做準備。紅色的塑膠跑道上充斥著各色身影,綠色的人工草坪中間是足球場,有穿著球衣的男生在踢足球。 更多是,是隱藏在路燈照不到的昏暗中的,抱在一起啃的小情侶。 春天到了嘛。 她是在看臺上找到裴越之的。這兩個月,兩人見面的次數不多,裴越之知道林清歌是故意躲著他的,也就不主動湊了。 看到她過來,他胳膊往后一撐,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問道:“今天凌嶼是不是去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孫博告訴我的?!迸嵩街踔敛桓铱此?,“他跟你說什么了?” “嗯……說我只要不再跟你來往,以前的事他就當沒發生過,我們還能重新開始?!?/br> “哦,”裴越之的聲音有點抖了,“所以你今天晚上約我出來是為了……” 這兩個月,他明顯感覺到清歌不愛他,因為見過她愛別人的樣子,那是對他從來沒有過的。 “我知道你后悔了,你當時可能就是一時上頭,覺得對不起他,所以跟他分手,但是你還愛他對不對?” “現在他愿意原諒你,你肯定也想回去?!?/br> “清歌,其實我……” 裴越之說不下去了,他已經快要哭了。 “裴越之,”林清歌抓過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你轉過來看著我?!?/br> 他搖頭不肯。 “轉過來?!绷智甯鑿娦邪阉念^掰過來,看到他通紅的眼眶,“哭什么?” “清歌,我祝你幸福?!?/br> 裴越之起身要走,他覺得自己很丟人,不想再繼續丟人下去。 “回來!” 林清歌用力一拉,他一個踉蹌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