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四十一章)回家啦 ysんщ10
嫧善(四十一章) 瀏河觀。 今日是惠棏十七歲的生辰。 臺丹一早與廚下陳娘做了蒸餅,闔觀上下都愛吃。 惠棏是喜吃湯餅的[1],于是陳娘又做了一鍋湯。 晌午巳時[2],觀內上下用過飯,惠棏被臺丹拉至后院往手心里塞了件東西。 惠棏撓一下頭笑說:“去年做的鞋子還能穿呢?!?/br> 臺丹是不說話的,固執地指著鞋子,又指了指他的腳,順手拖來一個杌子。 惠棏笑得無奈又開懷,只好坐下來試了試新的布鞋,卻是正正好。 臺丹指揮他站起來走著試一試,惠棏方站起來,便聽到觀堂那邊有輕快的腳步聲漸近, 觀堂外忽然傳來一聲呼喚:“臺丹——” 聲音清亮,活力無限。 這是—— 惠棏還未反應過來,他身旁的臺丹已跑出去了。 惠棏愣神之際才忽想起來,這聲音尤為熟悉,似乎……似乎在幼年時聽過。 他換了鞋子,將新鞋包好收起才出去觀堂。 原本肅穆沉沉的觀堂此時竟鼎沸喧嘩。 惠棏繞過梁柱,見觀堂內眾人集聚,不知簇擁著誰。 站在外圍的惠虛轉頭叫他,他是一貫喜色的,此時眼眶竟有些泛紅。 惠棏越發好奇。 他迎著眾人走上去,惠虛將他拉至身邊,向內介紹:“姑姑,可還認識這是誰嗎?” 惠棏茫然望向人群中,觀堂內主位上坐著一人,目若星子盈盈笑,面似桃花燦燦嬌,素衣不掩辭色,荊釵難蓋菁容。[3] 他恍然回到了十年前。 昏暗的土窯,祖母的便味,嗆鼻的大煙,逼仄的陽光……門口踱來一個人,盯著在角落里的他看了半晌,一聲不響從側挎的布包內掏了一個餅遞過來。 那個餅的味道他如今都能想起來,鮮、咸、香,與別處皆不同。 他看著門口那人從門口進來,漸漸顯出來清晰的面容,如此時眼見之人一般無二。 與她同來之人喚她“嫧”,二人十分親密——縱使臺丹與他已然親密至此,也并不與他二人相同,他們分明只是說話而已,無間的親密卻人皆可見。 他又想起來,他第一次在瀏河觀見到她。 那是與如今一般的夏日,他初來瀏河觀,臺丹引著他在前院耍,叩門聲響起,臺丹在晾衣服騰不開手,他便去開門,來人面上帶著驚奇的笑。 她問過他的名字后說:“浮云一別后,流水十年間”,又說他的名字極好,有順暢之意。 如她所說,這十年,他順暢長大,幼時所受之苦,自在瀏河觀之后,再不受一分。 只是,她隨口念來的那句詩,十年之別,若不是讖語,難道是預言嗎? 否則何以為會張口便是“浮云一別,流水十年”? 十年春夏,她的容貌毫無變化,世間真有奇人嗎? 惠棏心中亂想之間,嫧善經人提醒,已然知道他便是從前的張流。 她驚奇地站起來走至惠棏眼前,“那時又小又黑的小流兒,如今都長得這么大了嗎?” 惠無在一旁解釋:“幾年前,觀主為他賜了名,他如今法號惠棏?!?/br> 嫧善將“惠棏”二字復念兩遍,轉頭對已過而立的觀主夸道:“好名字好名字?!?/br> 她又問惠棏如今幾歲了,平日里讀些什么書,觀里的功課學得如何了云云。 臺丹在一旁抹淚,牽著嫧善的袖子不放。 嫧善一邊與人說話寒暄,一邊扯了娟子來為臺丹擦淚。 嫧善畢竟也多淚,但總不好兩人都抱頭痛哭,便打笑臺丹:“十年前見你時你小小身子,我一手就能抱起你,如今你長大了,怎么還同十年前一般愛哭?” 臺丹搖頭,淚如雨下。 嫧善明白她,又如往常無塵安慰她那般,措頭將臺丹抱著,輕輕拍她后背?!皼]事沒事,臺丹無論長多大,都還是十年前抱著槐花的小姑娘?!?/br> 臺丹垂頭,以額抵肩,在嫧善懷里嚎啕大哭。 她十多年不曾說話,也未曾開嗓,闃然發音,喉嚨脹痛得厲害。 可非如此不足以表情態。 十年前最后一次相見,嫧善說她會快快的回來。 若說十年也算快,那怎么才是慢? 十年前,她滿心歡喜做好了十雙襪子,仔仔細細繡了小狐貍與花好月圓,見者無不說栩栩如生。 她日日期待著嫧善哪日回來,能親手贈與她。 歲月如流水,人事似洪荒,嫧善,或是阿紫這個名字很快便無人提及。 臺丹有時望著嫧善下山的那爿小徑懷疑,是否曾經真的有人來過? 只是于嫧善來說,十年一次的離別,避無可避。 某處有更需要她的人,也翹首望著她來時的路——他每日只做等待這一件事。 非且十年之間的半年。 從前的千年,漸后的叁年。 他在無望的等待中完成了他迄今為止幾乎所有的決定。 她作為被等待者——被無塵等待,被臺丹等待……她幾乎毫無作為,而他們,在等待她的時間內,用他們的全部在等待。 人常在某事開始時,懸望將來,將時間看作烏龜慢爬,或是永不消逝。 但時光常常不遂人意,一抬眸一頓足,待人再想起來估望時,又覺時如飛逝。 八十年方始,嫧善覺得這一期一會,蓋漫長及過一生。 十年過去,她仍舊這么覺得。 二十年之后,數一數余下的年份,還有好久。 叁十年后,未來似乎有一點點盼頭。 四十年,時日過半,她無知無覺地數著日子。 五十年……五十年并未過去—— 燃燈啟開水牢之門,緩緩而來,“升卿,刑罰有變?!?/br> 這一句將嫧善的心高高吊起,只雷刑已然十分要命,若還要再變,可是怎么個變法? 無塵亦十分關心,忙問:“如何變?” 燃燈笑笑,“說來荒唐,近來南海近處的幾座仙山常遭突襲,幾位山神竭盡全力不得安寧,只好求助九重天,天帝派了幾位仙家去,捉了些子妖祟來,雖不算大妖,但他們所用法術頗為邪怪,凌霄殿上商議幾番,最終決定將他們關入水牢最為穩妥,所以,升卿,你須得退位讓賢了?!?/br> 無塵了然,又問:“若如此,那我與…我要遷往何處?” 燃燈聽到了他的口岔,少時不語,嘆口氣,又說:“天帝將你囚于水牢,本也是為著氣你,如今五十年將近,天帝早已當初之事忘凈了。前時,凌霄殿上眾議此事,師父提了一嘴為你求情,天帝便擺手要將你放了?!?/br> 無塵將余光看了看不遠處的嫧善,于無聲中輕笑。 嫧善自然看到了他不多得的俏皮,葉片稍抖,在黑暗中應和。 燃燈看到了無塵的小動作,默默無言。 “對了,天帝念你從前多功,將翠微山賜予你了,往后你雖不作仙,也算一方山神,只需將翠微山一處看顧好即可?!?/br> 無塵再回到翠微山,人事多變不多論,山倒是并無什么變化。 燃燈將一人一花送至山腳便緊趕著騰云而走。 無塵四顧左右,瀏河水不曾變,只是上山的小徑雜草遍布,甚至有幾株細嫩的幼樹苗在風中簌簌作響。 冷不防懷中變重,他一低頭,便是嫧善水盈盈一雙眼。 算起來,他也有近五十年不曾“見”過嫧善了。 二人雖每日都在一處,但畢竟與常時不同。 嫧善還好,每日雷刑之時,還可趁著閃電見一見無塵。 無塵卻每日只是對著一盆細瘦的花。 嫧善時常打趣他:“八十年后,你會不會只記得這盆花而忘了我?” 其時,無塵松泛地倚著水牢中那塊巨石,也笑說:“你說的很不錯,到時,我便日日只帶著這花兒,你這只小狐貍嘛……仍舊回去你那間小竹屋去住好了?!?/br> 嫧善當然知道無塵是在與她說笑,但還是氣得一整日沒理無塵。 無塵不住道歉、做小,嫧善不為所動。 無塵:“我下次不這樣說了,你是你,花是花,我從未將你與花混將起來,我真真錯了,你可原諒我吧,嫧寶?!?/br> 嫧善…… 最終無塵不斷讓步,嫧善要他在八十年后吃食一切聽從她的安排。 無塵無語片刻,問她可還有什么條件。 嫧善扭扭捏捏,“床笫之間,也須得聽我的?!?/br> 她說得小聲,無塵聽得吃力,問她“你說什么?” 嫧善醞釀片刻,提高嗓音:“日后床笫之間,你不可擅作主張,須得事事問過我的意見?!?/br> 無塵沉默少時,道:“每動一次,都要問你嗎?” 于是嫧善又和他氣了一整日。 無塵此時不免想起此事來,對著嫧善靜默片刻,開口問:“這是哪里來的小狐貍?我的花兒呢?” 可嫧善此時分明是一位小道姑。 無塵收獲了嫧善的一個白眼之后,再接再厲問:“如今床笫之間,還需要問過你的意見嗎?” 嫧善又羞又惱,眼見著臉紅了半晌,從無塵身上跳下來,遠遠將他甩在身后,自顧自上山。 山上竹屋幾年無人打理,院中雜草幾有半人高。 上山的路已然不能走,二人只好飛上去——好容易尋得從前的竹屋,二人站在郁郁蔥蔥的雜草前面面相覷。 連竹籬外的竹林都熏滿了雜草,更不論竹門內的院子。 他們一來,驚起鳥雀陣陣,撲棱棱好大一聲響,各色鳥兒驚慌飛走。 無塵余光看見雜草叢中有異動,抱著嫧善飛至竹稍,一條小花蛇自叢中鉆出來,又滴溜溜隱沒。 嫧善看見了便要下去抓,無塵以眼神威脅她,嫧善氣哼哼轉頭,掙脫他,自己飛身入了院內,在廊檐下站穩。 竹屋門吱呀呀被推開,屋內倒是潔凈如新。 無塵緊隨她后,看見個中情景,很是驚奇。 嫧善擺擺手:“一點小小法術啦?!?/br> 無塵被她逗笑,樂不可支,牽起她進了屋—— 屋內圓桌上,赫然放著一筐圓溜溜、紅艷艷的野果子。 無塵疑惑地上前觸之,一筐果子頃刻間化為齏粉。 嫧善在一旁訕笑:“我在山上只能吃野果,便多摘了些,走時忘記收了?!?/br> 嫧善的那點小法術只夠將屋子保持原樣,那一筐果子原本是早爛完了的,只靠著她那一點法術維持至今,也算她學藝極精——無塵倒不知此時是不是該夸她。 此般景況,已算在無塵的意料之外——怪只怪自己太過驕縱她,不曾教得她一星半點為人之技,倒是養了她一張好刁的嘴。 嫧善才不管無塵心里千千結萬萬咥,她撒開無塵,直奔床榻——好眠至黃昏。 醒來時,她竟發覺無塵亦在身旁。 已有數十年未曾有過這樣的時刻了。 軒窗外滲來一點晚霞,將昏暗的屋子映照得如同水粉胭脂。 無塵就躺在一片黯粉中,呼吸淺淺,手中輕捏著嫧善一片袖角,不知是要叫醒她,還是要留住她。 嫧善歪頭靠近無塵頸側,輕嗅一口,他身上原本淡淡的蘭花味又復原如初,煞是好聞。 雖則水牢中每日都見,但在翠微山是不一樣的。 嫧善忽發覺無塵額角有幾絲細紋。 不知是往日便有而她沒有發現,還是在水牢中生的。 因著水牢中不見天光,無塵如今比先前白了許多,也瘦了些,如此安靜地躺著,室內昏暗少光,在嫧善眼里便生出了些荒唐的羸弱感。 無塵在不正常的光照中醒來,窗外霞光一片,目中有景,比在水牢中大不同。 他有些不適應地瞇了瞇眼,索性合上雙眼,待那一陣刺痛感消去,轉了身面向里間,才將眼睜開。 嫧善在那一團刺眼的霞光中望向他。 二人相對,嫧善傾身吻上來。 分明日日相伴,卻仿似久別再逢。 無塵將睡醒,覺得手中無力。她來了,又送上了唇舌,卷弄著,嘬吸著,粘膩的聲音逐漸放大,自唇口傳至雙耳,松泛的頭皮似乎被她抓緊了。 于是全身逐漸蘇醒,舌尋舌,手尋手,足尋足,兩人四肢,相互盤附著,唇與舌不曾分開卻更貼緊密。 無塵伸手掌上嫧善后頸,將她更推向自己,身子不由斜倚臨下,將她下頜托起,清醒著,有力地,如饑火燒腸般,將她的唇舌吞噬,又將自己的送入與她。 嫧善早已迷亂,只順著無塵的力道抱著他腰間,仰著頭任無塵親吻,又任他剝開中單,自脖頸一點點摸起。 無塵閉上眼,在傍晚的寂靜中,如陷水牢。 嫧善仰著頭,下頜皮rou繃緊,頜骨便鋒利起來,頜骨往下猛然收緊,便是柔嫩又緊致的脖頸,無塵本無意留戀此處,但待他摸至肩膀時,嫧善已有些難耐地攀上了他后頸。 若說無塵最愛嫧善哪處,還數她薄又潤的后背。 她瘦了,后背脊骨凸起,一節又一節,無塵自始摸至終,心痛難捱。 本就不易長rou的人,好容易摸著有些豐潤,這五十年,又復了原本嶙峋的骨態。 后背往下,連從前最是存rou的臀,都竟有些扁乏。 嫧善錯開唇,俯在無塵肩頸處喘息,間或有些細軟的呻吟。 無塵順著她的臀往內摸去,一手潤澤,清涼粘滑。 便轉頭在她耳廓輕咬一下,“這里”,屈指剮蹭一下那朵尖尖的嫩芽,嫧善輕“嗯”一聲,拖著尾音,越發將面孔藏起來,卻挪了挪腰,將臀與那朵濕透了的花兒一同送至他手上,悶悶地, 無塵反將手抽走,還不待嫧善抗議,散著暖意的陽物挺將上來。 嫧善有些滿意,迎著它,也叫它沾染了滿身的體液,亟待著無塵將它送進去。 無塵使壞,問她:“白日里在山下,你說床笫之間,動或是不動,都聽你的,敢問阿紫姑娘,此時小生是動也不動?” 連空氣也膠著起來,甜膩的味道在床榻上散開,直叫人沉迷。 嫧善不滿,返身將無塵壓倒,散著發,跨腿坐在無塵身上,扶著無塵堅挺的陽物,挺著胸,抖著腰,閉眼全納了進去,牙關處泄出了一聲不設防的“哼……”。 天已近黑,世界卻明亮。 無塵仰觀旖景,逼得紅了眼。 嫧善慢吞吞抬起后臀,抻著脖子呼出一點細碎的呻吟,搖搖欲墜地晃著,屋外余留著一點殘陽,將她映出滿身的嬌粉。 無塵伸手去將她扶著,觸之柔嫩肌膚,一直隱而不發的沖動莫名燥起來,引得他挺腰而入,嫧善驚恐地睜著雙眼,兩手緊抓著無塵,雙膝跪著,在無塵身上顛簸不已。 指甲嵌入皮rou又松開,嫧善全身緊繃,渾身只剩下被進進出出之處尚有知覺,可那里又確實被弄得麻木。 一口氣終于緩過來,嫧善張嘴,卻只喊“無塵”。 無塵終于放緩了速度,坐起來將她抱著,身下仍舊不停,“怎么了,嫧寶?” 天已全黑,屋內只瞧得見輪廓。 嫧善倒在無塵身上,突如其來的委屈,帶著淚掉下來,抽抽噎噎道:“你慢一點?!?/br> 無塵覺得好笑,伸手取來一塊巾子擦了她的淚,又聽她說:“可以重一點?!?/br> 更可愛了。 眼淚被擦干,無塵又牽了她手來擦——方才她手上也沾上了些體液。 邊擦邊問:“還有什么要求?” 嫧善自顧抽著鼻子,說:“我想躺下來,坐著好累,腰痛?!?/br> 無塵于是收起巾子,將她的枕頭拖來放好。 “還有什么?” 無塵起身將掛在身上的里衣脫去,身前那一根隨著他動作搖甩點頭,看得嫧善臉紅眼熱。 屋內已然全黑了,無塵翻到了一盞油燈點亮,轉頭時見嫧善有些慌張也將頭轉開——之前分明是在看他的。 走近時才發現她雙頰緋紅,眼睛緊閉著,不知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錯事,羞憤至此。 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稍熱些,不妨事。 嫧善拍開他的手,翻身背向他。 不高興了。 “搜搜且且不知道你在做什么?!?/br> 無塵:“什么?” 嫧善:“若是不做我睡覺了?!?/br> 以嫧善僅有的經驗,并不知道夫妻之事會有一天讓她忍不住呼“救命”。 她側躺著,無塵跪坐身后,抓著她的下巴扭過來接吻,左胸被他捏在手心把玩,若只看上身,不過夫妻情趣矣,只是二人身下相連,進出之間看不清內里,無塵幾乎只是不斷深頂進去而不抽出一絲一毫。 嫧善被釘在床邊不得動彈,被撅著親吻的雙唇不得呼出一點聲音,她拼盡全力也只是“嗚嗚嗚嗚”地。 身下被頂得極深,其激烈程度叫她的鼻子有些不夠用,不斷喘著粗氣卻仍舊覺得胸口憋悶不已。 肚皮有些難受,卻敵不過隨著無塵頂弄被不斷送來的熱潮,她似是被送至一所高居,身下白云綿軟,有什么東西需要她緊緊抓住,她亦有使不盡的氣力,全身攣縮著,眼淚被逼出來,氣力漸至頂峰——無塵猶自抽送,比先前更重更快,夯進去,又夯進去……. 嫧善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極深地“啊……”出來,帶著脖間的筋脈,枕頭被她推下床,腰身也高高挺起—— 再回神時,無塵抱著她,叫她躺在自己身上,他胸膛有些汗,微濕。 屋內有些散不開的粘膩味道,油燈將盡,忽忽閃閃,叫囂著要停歇,時而噼噼啪啪發出些擾人的聲音。 微風不斷送進來,帶著清新花草味。 ……. 嫧善再醒來時,恍然發覺屋內竟仍舊一片霞光。 站起身時,先是腿酸,再是腿根痛,接著便覺得后背也痛,腰又酸又痛——倒是身上干爽。 無塵不在屋內,她趿拉了一雙鞋去推開門,院中竟已恢復原樣,想是無塵將草除了翻修一遍,新土芬芳,遠處鳥叫陣陣,遙望過去,竹林颯颯,好一番景致。 東邊霞光萬丈,已然是晨間了。 嫧善發呆之際,無塵從門外進來,手中捏著一把槐花——如今竟是春末嗎? 無塵在廊下脫了鞋進來,“廚屋有雞蛋羹與涼茶糕點,吃嗎?” 嫧善走過去挨著坐下,“要吃?!?/br> 無塵將手中的槐花放下,取來一大瓷碗水,槐花刷下來泡進去,瓷白,沾著水珠,極嫩的模樣。 嫧善伸了一只指頭進去隨意撥拉了幾下,無塵擦了手過來,摸了摸她額邊,瞧她兩腮粉嫩,忍不住親了幾下。 趁嫧善還不惱,又順著肩頸摩挲了幾次,“我去拿飯?!?/br> 嫧善睡飽了,拖著“殘軀”去洗漱一番,回去懶在圈椅內吃了一盅極嫩的雞蛋羹,喝了一杯涼茶,躺去床上指揮無塵幫她按一按身上。 晨間便這樣慌度而過,晌午吃了兩顆無塵湃得鮮果子。 廊檐下被無塵打掃得一塵不染,二人躺著納了會涼。 中飯是無塵做的汆魚片。 午后又在廊檐下歪著。 無塵翻書,嫧善抱著兩只小老鼠玩。 太陽漸漸西落,山間有些涼,二人收拾一番,想下山看看。 五十年已過,山下若說不同,也與五十年前大致不變,可又是哪里都不是熟悉的景致。 二人邊走邊逛,吃了路邊小館子里的汽鍋雞,店家送了一種叫做“蒙頂”的煮茶,配了新啟的糖漬果子,兩廂得宜[4]。 彎月如勾時,嫧善抱著一堆吃食、無塵提了兩壇酒上了山。 星子稠密,夜露便重,嫧善濕了袍裾,無塵擔心她受涼,進了屋便拉她沐浴,一個時辰之后,無塵抱著嫧善從浴房出來。 月墜入林間,日子悠閑又自在。 [1]湯餅是下在湯里煮的面條、面片,蒸餅是饅頭、包子之類的面食。 [2]巳時大概是九點的樣子,古代大部分時候一日兩餐,早起先干活再吃飯。 [3]“目若星子……難蓋菁容”瞎編的瞎編的。 [4]汽鍋雞是看汪曾祺有一篇散文里寫的一種雞的做法(似乎是云南菜),看的我好饞,我吃不上,但是女兒可以吃!蒙頂茶現在也有,不過宋朝時候的蒙頂新茶是用嫩嫩的白芽、“枸杞英”、“綠豆”、“米”一起“焙干碾羅合細”做成的,應該是超級香的咸茶。 啊,我原來是一位h文作者來著啊……(來了姨媽寫rou,我覺得我有點養胃TAT) 無塵:我媳婦好嬌弱啊我得輕一點 嫧善:他jb好大啊我好饞……(bushi) 下一章完結?。?! (我終于?。?! 下一章應該也是像這一章結尾那樣的日常,會盡快寫出來的。 愛你們愛你們??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