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知意(三)越下流,晚上擼的時候越爽
秋風知意(叁) 呂舟亞覺得自己最近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不見那姑娘的時候,覺得生活平淡無味,見了那姑娘,自己晚上總忍不住擼,擼完第二天又覺得自己下流,可他越下流,擼的時候卻越覺得爽。 這天晚上臨關店門,他放兩個員工早早下班,自己一個人在店里就著啤酒算這一個月的賬。 啤酒將盡,賬也到了尾聲。 干完最后一口啤酒,合上賬本,他正合計著明天得買些什么菜。 店門被推開了。 呂舟亞抬頭,看見那姑娘披著一身繁星走進來,麻灰色的西裝外套被她穿出了溫柔的感覺。 姑娘見店里沒客人,有些懵懂… “您打烊了嗎?” 聲音很是嘶啞干澀,臉上不見生氣,眉間滿是疲倦。 呂舟亞沒有猶豫,“沒打烊,進來坐吧?!?/br> 姑娘扯出一個笑,極慢地走進來坐到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桌子上。 呂舟亞拿了點菜本過去讓她自己翻,他去倒了一杯熱水,兌了些蜂蜜進去。 “喝杯熱水,今晚外面可不暖和?!?/br> 姑娘正在點菜本上打勾,聞言接過水杯抿了點,喝到了甜味,眉目舒展了不少。 “今年秋天挺冷的?!?/br> 點好了菜,姑娘遞過點菜本,呂舟亞接了,粗略地看了看,斟酌著開口:“你點的這些…都是熱銷品,今晚太遲了,有的菜品賣光了,就算有剩下的也大多是不太好了的?!?/br> 姑娘微微擰眉,幾乎要站起來,被呂舟亞按著肩膀坐下。 “我的意思是,你晚飯吃了嗎?” 姑娘聽見他的話,更不懂了。 “沒吃,所以大半夜來吃點東西?!?/br> 呂舟亞笑著,一雙劍眉挑起,“等著?!?/br> 姑娘慢慢的喝著蜂蜜水,身子暖和了不少,手機上有消息進來,她輕輕嘆了口氣,把手機翻過扣下,沒一會又拿起來,認真回微信。 一整天沒好好吃飯,剛才在外面打電話又灌了些冷風,肚子有些隱隱作痛,蜂蜜水都壓不下去。 有個電話進來,姑娘接起來,輕聲“喂”,推開門走出去,站在冷風和星空下,殘月彎彎,像一柄銀白的小弓。 呂舟亞端著鍋子出來的時候,人不在廳里,包還在椅子上放著,半杯水已經涼透了。 門沒有關嚴實,被風擠開一道口子,門外的夜色流進來,滿廳都是涼意。 他把剛做好的一鍋湯水放在她坐的那張桌子上,出門去四下張望,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人蹲在墻角,手上拿著不知道哪里撿的枯枝,在一下一下的畫著什么。 手機就那么扔在地上,鎖著的屏來一條消息亮一下,一會兒的功夫,折迭了厚厚的一層未讀。 燒烤店對面是一條大路,平時車輛不少,但今晚卻鮮有車流聲。 茫茫夜色,闊闊人間,好像獨獨剩下他兩人。一蹲一立,一弱一強。 呂舟亞見她毫無站起來的意思,回頭看見鍋里的熱氣都飄的少了,只好加重腳步,裝出意外,“哎,你在這里呀?” 姑娘聽到身后有人,立馬就站起來,看見是他,肩膀松懈了一點。 “飯做好了,進來吃吧?!?/br> 呂舟亞率先轉身把店門開了,想引她進來。 身后腳步聲響起,他在心底笑了一下。 又出聲提醒她“地上的手機別忘了?!?/br> 身后一聲遲鈍的“哦!”,還有凌亂的腳步聲,呂舟亞終于忍不住,在姑娘看不見的地方咧嘴笑了著,又忍不住回頭去望她。 她也正看著他。 大概是吹了冷風,鼻尖和臉頰泛著紅意,頰邊的紅痣在月色下越顯柔媚。 呂舟亞后槽牙有些發癢。 怎么辦,想親一口。 更想咬一下。 姑娘卻對著他笑了笑,“來啦?!?/br> 下落的眼尾輕揚,眼睛里流溢著滿天星光,點點璀璨。 呂舟亞那時卻在心里懷疑之前喝的那瓶啤酒是不是被張兒換成了五糧液,不然他怎么就有些沉醉的感覺呢。 后來回想起來的時候,郭錦宏彎著兩枚月牙眼,水蔥手指點上他鼻尖,“你那不是沉醉酒意,是沉醉于我?!?/br> 他把她摟緊懷里,啃一口她頰邊的小紅痣,感嘆“這酒真醉人啊?!?/br> / 姑娘跟著他進了屋里,看到桌子上一小鍋湯面,很是驚喜。 “你這店里還賣面條???” 呂舟亞拉開她旁邊一張桌子邊的椅子坐下,“不賣,今晚獨一份?!?/br> 姑娘也不客氣,拿起勺子舀了一點湯送進嘴里,滾湯入喉,一點淡味,慘淡的煩倦被壓入胃里,化作從喉間呼出的輕嘆。 “真好喝?!?/br> 說完又卷起幾根細面吹了吹粘在那上面的熱氣,送入口中,輕輕一吸,濺出一滴湯落在桌上。 這房子里的兩人,一個忙著口腹之欲,一個忙著欲念之欲。 又一滴湯落在桌上。 無人在意。 娃娃菜柔軟清甜,爆炒過的rou絲過口嫩滑,一只西紅柿打底的湯淡而有味,帶著絲絲酸甜,嫩豆腐自不必說,白白胖胖,入口即入喉,幾片土豆被煮的沙軟,面條又勁又軟,生菜墊底,爽脆可口。 她一口一口吃完一小鍋暖湯面,身上暖融融的,鼻尖滲出密密的汗,低頭時才發現新穿的白色薄底衫上被自己濺上了幾滴湯,湯色淺,倒也看不太出來。 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得下來。 “你來時是剛下班 ?”呂舟亞看她吃的滿足,自己得意洋洋。 姑娘擦擦嘴和手,轉過身面對著呂舟亞,“剛下班?!?/br> “那時候都快十一點了,怎么下班那么晚?” 姑娘扁扁嘴,“我在一中當班主任,今天班里的孩子打架,出了點事,在學校處理來著?!?/br> 原來是老師。 一中是這縣城里最好的一所高中,以清高聞名。 呂舟亞自詡高中時也是班里的風云人物,“不用管他們,半大的小子了,打個架還得班主任出馬解決?!?/br> 姑娘睜著一雙杏眼,意外又震驚地盯著他。 他忽然笑了,哈哈兩聲,“我應該尊重你的工作…的?!?/br> 說到最后一個字居然有些底氣不足,弱弱地加了個“的”。 姑娘看到他笑,也柔柔地歪著頭笑了下。 呂舟亞心有目的,吸一口氣開了口:“我叫呂舟亞,你叫什么?” “郭錦宏?!?/br> 吃飽了之后,聲音脆生生的,像一把玻璃珠灑進玻璃杯里。 原來是一段流光溢彩的帛錦。 “郭老師?!?/br> 姑娘聽他這么叫,又笑。 呂舟亞把桌子上她吃過的餐具收進廚房。 姑娘趁時掃了吧臺上的付款碼,問剛從廚房出來的呂舟亞:“呂老板,多少錢呀?” 還學他的稱呼。 末尾那個“呀”字,像一株蒲公英掃了掃他的心肺,那顆心便被充了氣,飄飄揚起來。 “都是用今天剩下的食材做的,贈送給郭老師,就當替那幾個小子向你道歉?!?/br> 說著拿起門口鎖大門的鏈條鎖,開了門,在郭錦宏的后背輕輕一推,人被他帶出來,他又探身關了燈,把門鎖上。 郭錦宏向他擺了擺手,“那呂老板再見?!?/br> 呂舟亞卻說:“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郭錦宏很是開心地笑著,“夜色正好,散步消食?!?/br> 這里離城南雖然騎車很快,但走路就得走起碼半個小時。 他從兜里掏出他電動車的鑰匙,按響了,頭歪了歪,“送你回去,太晚了,你自己走不安全?!?/br> 說完也不問郭錦宏的意思,直接如法炮制把她推到了電動車旁,他自己跨腿騎上,轉頭看著郭錦宏。 “你看著不重,我應該能提得動你?!?/br>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上車,那我把你提上車。 郭錦宏笑笑,“好吧?!?/br> 說完也跨了上去,虛虛捏著呂舟亞衣角。 呂舟亞擰動把,車子駛出。 他有心想加快速度,好讓身后的姑娘抱一抱他的腰,奈何這破電動車馬力加到最大,車速也就那么回事。 郭錦宏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家的方向,于是就問他了。 呂舟亞如實說,“你之前點過我家幾次外賣,都是我送的,所以能記得?!?/br> 郭錦宏原來如此地“嗯”了一聲。 兩人再無別話。 一路上沒有紅燈、沒有車輛阻隔,呂舟亞又騎得快,很快就到了那條巷子外。 郭錦宏攀著他的胳膊下車,和他告別、道謝,讓他路上小心。 他卻看了眼黑黢黢的巷子,讓她回去。 “你把手機的手電筒開了,巷子太黑?!?/br> 郭錦宏按亮了手電筒,呂舟亞把電動車前的燈打開,給她照著一截路。 看著她消失在巷尾。 拿出手機來看要看時間,發現她給自己掃了五十塊錢。 回程獨他一人。 身后沒人,秋夜的涼,直浸心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