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自己
窗扉半開,檐下吊著排燃著的驅蚊燈,發出一股子清甜的藥草味。和院子里的蓮香相互交融,倒是夏季提神消暑的好玩意兒。 “明天去老頭子那兒?!?/br> 佟櫻的后脖頸上被蚊子叮了幾個包,發癢發紅,曲久桓正一點點地幫她抹上清涼膏。 按時去曲潤祥的院子,是提前商量好的。孩子,總不能來得不明不白,是要走個明路的。 “以后都每次的第二天的晚上去?!蔽餮箸R里他眼神認真,嘴里說的好像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我都安排好了?!?/br> 曲久桓把佟櫻盤起的發放下,拿去牛角梳,要為她理通頭發。 小婦人攔住他的手:“做這些做什么?!被剡^身,歪著頭看他,“又不是丫鬟?!睅е鴰追致裨?,卻笑起來,年紀長了,但活脫脫一個俏皮的小姑娘。 “太太嫌棄我手腳粗笨了?”青年抬抬眉,“能為太太多做一些,我心甘情愿的?!?/br> 心甘情愿。 她當然是知道的。 眼里依舊含著笑意,好看的狐貍眼里映出他分明的模子和身后的燈光夏景,睫毛卻顫了顫。嘴上打著太極:“曲少爺的手藝,誰敢嫌棄呀?!?/br> 有些話是不用說出口的,憑著繾綣的眼神和日復一日的動作便能讓對方清楚地明白其中的含義??赏@些無法說出口的話,因為是一片無法解開的僵局,便永遠要視而不見。 “只是怕被下人看見了笑話?!?/br> 曲久桓嗤笑一聲,靠在沉木大紅的梳妝臺上,神色慵懶:“誰敢笑話?!?/br> 偌大的曲府,如今皆以他為尊。哪怕曲潤祥又重新站在臺面上,恐怕也會驚詫于他日漸蠶食和掌控的能力。 日日夜夜被淡漠與權勢浸透的骨髓,澆筑出青年同樣冰冷的鐵腕手段。與他爹相比,他更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子。 她還在攔他:“現在天津城局勢變幻莫測,你也有自己的事情。如果還讓你為這點小事分心,倒是我的不是。柜上、新政府、徐家、族里,你哪里不需要打理?!?/br> 話說到這份上,幾次叁番,曲久桓是個明白人。眉目間也染上一層冷色:“太太不想讓我做就不做了。搞這么生分做什么?!?/br> “兒大不由娘。我總不能總是占著你——” “噼” 梳子被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誰又來同太太說什么了?” 佟櫻怔了怔:“沒有?!?/br> “是我自己?!彼蛎虼?,“這些話,全是我自己想說的?!?/br> ================================================= 不好意思再請假啦。但是最近這兩天真的好累唉。 那今天先更這些啵!明天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