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徒證道的師尊(95)
他微微含笑,風一般清淡的眸子,干凈無害,歸劍入鞘,蹲下身在地上打量著法器,隨手撿起兩個。 王泠一:“蒼流師兄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進入血湖,若是被血蟲尋隙鉆入,后果不堪設想。而師尊色難,自然是弟子服其勞。其余弟子中,弟子輩分最高,修為尚可,自是當仁不讓?!?/br> 春曉輕輕擰住眉:“你不要小看了這血湖?!?/br> “師尊在擔心弟子?”王泠一反問。 春曉哼了一聲:“不?!?/br> 王泠一道:“弟子傷心了。弟子性格偏激,被師尊傷了心,容易想不開。弟子這就一頭扎進血湖,有去無回好了?!?/br> 說著,王泠一掉頭就走。 “等一等!”春曉無奈地將一只法寶砸向他后背,“好了,哄你了?!?/br> 王泠一反手接住,這是春曉最常用的防身法器,是一只玉蝴蝶,他回偏過頭,目光凝視在她片刻,抿唇一笑。 其余弟子出聲:“其實我們也可以去的,我們都不怕!” 王泠一將玉蝴蝶別在腰間,抽出長劍,懶懶駁回那些弟子,“別叫,沒機會了。你們在底下護好師尊,我速速就回?!?/br> 他穿著無暇筆挺的霧峰制袍,沒入了高處的血湖,身影如墜入海洋的一滴水,眨眼間失去了跡象。 春曉回頭,發現慕容寧正在將一大把一大把的丹藥塞給蒼流。 蒼流將白發往身后一甩,爽快地將所有丹藥灌進去,腮幫子塞得滿滿的。 察覺她看過來,兩人齊齊扭頭,笑。 慕容寧一只手捧著丹藥,另一只手在空間鏈取出一只小紅薯,還熱乎的,“曉曉兒,來?!?/br> 蒼流抻著脖子,將丹藥都咽下去,渾身的血終于流得不是那么恐怖,嚷嚷道:“也給我一個?!?/br> 春曉接過小紅薯,一邊剝,一邊狐疑:“你倆似乎很高興?” 男主和蒼流分紅薯,一高一矮兩個男人,掛著故作單純的笑容,一張狂一嬌貴的兩張臉,神色意外的同步。 慕容寧望向血湖,道:“哎呀,活著真好呢,想到我是個活蹦亂跳的大男人,就高興?!?/br> 蒼流用雁翎刀削紅薯,點頭:“是極是極?!?/br> 白雀額上的發帶飄舞,眾弟子都擔憂地望向血湖,躍躍欲試想要跳進去,“再過一炷香,十一師兄還不歸,我們就去尋他?!?/br> 春曉怕他們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樣,一個接一個送,“你們要是都交待在血湖里,為師怎么辦?” 此話一出,眾人陷入了糾結。 程反和穆郁對視,兩人沉默一會,動手將單照從昏迷中,活活搖醒了。 單照唇角還掛著血痕,額上白痕將消未消,睜開眼睛,淡淡的瞳仁一片茫然。 穆郁小聲說:“十一師兄進入血湖了,許久沒有出來,我們都很擔心,你給他算一卦看看?!?/br> 程反接道:“若是還有救,我們就上去,若是沒救了,我們也不做無畏的犧牲了。斯人已逝,我們回到霧峰后,會為泠一師兄立好衣冠冢,然后用心侍奉師尊,連著他的那一份,一并孝敬了?!?/br> 感天動地同門情。 單照慢慢回過神:“哦?!?/br>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耳墜上玉珠垂須搖晃,發間挑染的一縷丹紅若隱若現,他擦了擦唇,二話不說,開始在胸口摸符紙、卜卦和龜甲。 一眾弟子沉痛在一邊,圍觀單照師兄搞封建迷信。 慕容寧悄悄和春曉說:“你門下,還真是人才輩出呀。天演族,我只在古籍里看過呢?!?/br> 春曉忍不住擼了擼男主順滑的腦袋,那小金冠一閃一閃格外貴氣可愛。 慕容寧又道:“我有許多通訊法寶,在這下面,許多都不能用了,只有一個我幼時娘親送的還能用一用,我已經給娘親發了求救信號,她過會就能來救我們了。白玉京離南國很近的,踏平只在三五天而已。全速趕來,只要兩個時辰?!?/br> 春曉:“你怎么說的?” “我說南國皇室要殺我,我已經只剩最后一口氣了。慕容家的香火立馬就要斷絕,跑得快,還能給爺收個全尸?!?/br> “……” “你放心,南國這次,死定了!” “我很放心?!?/br> 慕容寧樂得眼睛彎彎,在深淵里依舊亮晶晶的眼睛,倒影滿滿都是她。 這個小少爺,似乎不管發生了什么,不管在哪,哪怕灰頭土臉的,也總是帶笑的,高高興興的,總是精力充沛,帶著滿滿的熱情與雀躍。 春曉張張嘴,剛要說話,單照已經算出來了。 他的眼底帶著一層暗色,有種被掏空的虛弱感,因為先前哭過,眼瞼還有些微的紅腫。 他說:“人活在世,總是要死的。泠一師兄早晚也要死,不過萬幸,一時半會的,眼下還死不了?!?/br> 眾弟子立即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十一師兄福大命大,他死了,霧峰的雞誰來養?!?/br> “泠一師兄說過,今年還要引進大鵝,聽說老鵝湯很好喝很好喝的?!?/br> “真的嗎?那我回頭要多割些草料回來喂鵝!” 于是松了一口氣的大家,開始勾肩搭背,閑閑散散聊天,等王泠一從血湖里掉出來。 單照依舊半死不活的樣子,又繼續道:“不過,蒼流師兄……命劫尚未結束?!?/br> 嘰嘰喳喳的聲音戛然而止。 蒼流啃著生紅薯,瞪著眼睛回望同門。 他天生個子高,眉目俊美深邃,站在眾人中一直是突出的一個尖尖,高度大約快要兩米,身材寬闊高大,春曉一直覺得這貨要是有點野心,就憑這張狂邪肆的外形條件,也能在前期撈個魔頭當當。 他低下頭望向一臉呆滯的眾人,最后用沒有拿紅薯的右手,戳戳春曉頭上的藍色小釵子,“為什么這么意外,弟子不是連遺言都向你交待過了嗎?”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活在世,終有一別。只是早與晚,現在還有機會和我好好告別?!?/br> 血珠自他長長的眼睫滑落,紅眸金瞳妖冶又溫柔,“你們別露出這樣的神情,說起來,我常年在外闖蕩,你們也沒見過我多少面吧。倒是只有我養大的小師尊,能說一說舍不得弟子?!?/br> 師尊冷著臉盯著他。 (蒼流的去向還在糾結,原計劃是要g的,這是個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