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的小紈绔(57)
第二天酒醒,她感覺自己被掏空。 而掏空她的人,像條蛇般纏上了她的腰,細膩柔軟的面龐從她的脖頸,貼上了她的側臉,吐氣若蘭呼喚她的名字。 春曉想要一腳將他踢下床,卻沒有力氣。 這個男人,昨晚到底做了多少次,她完全記不清了。 他絕對磕了藥!那種粉粉的小藥丸,別以為她沒發現,他梳妝臺下面藏了好幾瓶! “變態?!彼パ?。 “妻主說什么?”被子下的兩人渾身赤裸,南藏月攀附著她,緊緊圈住她,身體guntang熱烈,床榻間似乎浸滿了他身上甜蜜的氣味。 “妻主欠的八萬兩銀,阿月已經替你還了。作為回報,今夜陪我一起賞月如何?” 春曉掙扎了一下,將他的臉推開,“你怎么這么粘人?!?/br> 鬼知道他怎么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正常男人被妻子冷暴力,又欠下一屁股債,沒暴怒打人就不可思議了,這貨竟然還纏纏綿綿邀功,是沒有恥辱觀嗎? 這個NPC的好感度系統究竟是怎么設計的,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他討厭她,不會對穿越女奪舍造成障礙呢? 春曉煩躁地擰著眉想,要是實在不行,就只能這個爛攤子就留下了,只是這種原主風流債會影響到女主逆襲的爽感,到時候肯定會影響任務評分。 “南藏月,說實話,我……” 南藏月輕輕摁住她的唇,彎著眼睛,“昨天晚上累到妻主了,我服侍您沐浴?!?/br> 那雙漂亮至極的丹鳳眼,一汪剪水雙瞳,盈著情意與溫順,明明看似弱不禁風的纖百合,卻不若她怎么發脾氣,不論她怎么惹惱他,也不會掉一片花瓣,仿佛不論暴風驟雨還是和風細雨,都甘愿受著。 “別跟著我,我要去上學了?!?/br> 更衣完畢,又用了早膳,春曉積蓄了力氣,繼續扮演一個不歸家的妻主。 南藏月靜靜站在門后,看著她的身影走遠。 待她走后,他的貼身小廝端來一碗溫熱的湯藥,粘稠的苦味飄在空氣中。 纖弱溫柔的南小公子毫不猶豫將其大口飲下,口中彌漫的說不清的苦澀味道,卻像是絲毫影響不到他。 柔婉的神色褪去,面無表情的新婚夫人撫上了自己的小腹,他的妻主究竟在想什么呢,她究竟想要什么呢?她的目光,究竟在看向哪里…… —— 國子監離賀岱的房子很遠,所以春曉從前每天上學都要早起,火燒火燎地在清晨的建安城狂奔,而今丈夫買了個學區宅,導致春曉現在上學只要一刻鐘的路程,撒丫子跑,則半刻鐘就到了。 春曉在學堂上,借著夫子之乎者也的傳道,整理自己的思路。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春曉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筆走游龍,瀟灑恣意——沖?。?! 她還重重標注了叁個感嘆號,雖然這個世界沒有人能看懂。 賀春曉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存了死志了。 為了給穿越女留下一具好用的身體,所以春曉肯定不能用那種,被砍一刀,墜樓摔斷脖子,服毒燒爛腸胃的方式尋死,關于死法,在那些穿越小說里,已經給出了標準答案。 春曉在摔破頭,和溺水之間選擇了一下,最后猶猶豫豫選擇了溺水。 溺水聽起來痛苦,但是她可以在溺水的那一刻,脫離世界,并不需要承受什么痛苦;而若是砸腦袋,如果砸得不好,人不暈不死,反倒活著受累,如果砸得太好,腦袋開瓢,那就傻眼了??偟膩碇v,個中技術要求比較高。 中午放學,春曉撩了袍子,溜出去逛街了。 她悠悠閑閑地走在建安城的大街上,最后看看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大夏國京都。 今天的天氣不錯,萬里無云,烈陽高照,街道上的小攤小販的嗓門也很有活力,春曉叼了根糖葫蘆,又順手買了根廉價卻別致的梅花簪,摘下學子帽,插在發髻里,也不顧女子插發簪會不會被人恥笑。 國子監附近的街道不算熱鬧,書齋比較多,行人大多文衫綸巾,比較矜持,墻角有一顆不知誰家院子里探出來的杏花樹,又像是棠梨花,淡淡小小的花色藏在翠綠的葉片間,幾乎看不清了。 但是一陣風來,簌簌又滾下許多,春曉的糖葫蘆上沾了一片花瓣,她盯了片刻,便嗷嗚一口上去,將它連同糖葫蘆一同吃了。 路上行人多,車馬不多,轆轆的馬車聲,令她下意識扭過頭。 雙眼對上那青樸的車架上,撩開的車簾中的一雙星眸。 過于白皙的臉龐,帶著文氣,豐神俊冷星眸璀璨,鼻骨高窄,精致淡漠的命薄之相,恰是那蘭雪清風般的柳相閣下。 春曉含著一邊腮幫子的糖葫蘆,瞇著眼睛與他對視。 柳覬綢的唇色很淡,低眸看著她,看那幾片落在她發間的花瓣,又看到她發間不倫不類的梅花簪子,他輕輕抿著唇,半晌后,眉頭輕皺,帶著幾分威嚴斥道:“這個時辰,你不在國子監讀書,跑出來做什么?” “自然是出來吃吃喝喝,現是午休,我出來用些飯食,可沒有犯王法吧?” 拉車的馬匹垂著脖子,安靜的擺擺頭,車夫抱著馬鞭,似乎打算長留。 車主擰著眉,“你?!?/br> 他咬回了未盡的話,別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窄小的車簾中,那張清冷的面孔只露出一半,往下可以看見白皙纖細的脖頸,那冷白色淹沒在墨藍色的交頸長衫中。除去官服緋袍,這個男人的常服,總是玄青或是墨藍一類的顏色,十分老沉,可就是這些暗沉老氣的顏色,將那精致完美的早夭之相,映襯得更加珍貴,仿佛某種一期一會的花卉堪折之前的鮮妍。 明明已經身居高位,位高權重,眉宇間卻總有一縷郁氣,揮之不去,日日夜夜蠶食他的生機一般。 “你若餓得很,別吃這些街邊小吃,不干不凈,去吃聚賢莊?!彼皇瞧珢勰莾旱镍喿訂?? 春曉兜里揣著許多一路買的小吃零嘴,聞言揚起唇角,“咱平頭百姓,比不得相爺大員,可吃不消日日聚賢莊?!?/br> 她像是隨口一說,柳覬綢脫口而出:“我可以請你?!?/br> 她愣了愣,晴日的光芒似乎都落盡那雙眼眸里,彎彎的含情眼,最能迷惑人,可仔細一看,那里頭根本誰也沒有。 仿佛不論世上人怎么聲嘶力竭,前仆后繼頭破血流,也觸動不了那眼底的湖,那人根本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不勞燕君大人了?!彼纳袂楹鋈粣芤庀聛?,不知想到了什么,軟化渾身針對他的尖刺,揮了揮手,“你還有事就先走吧,我吃飽啦,再逛會就回國子監了?!?/br> 柳覬綢眉頭依舊鎖著。 她因為兩年前被綁架的事,對他記恨至今,從不會正經叫他的字,只會譏諷地喚他燕娘,她似乎以為這樣就可以將羞辱到他一般。 他恢復男子身后,便不好以燕娘為字,保留了燕字,他改作燕君,但她從未這么叫過他。 他還想說什么,但是車夫忽然開始揚鞭子。車夫是柳府的老人了,對主家和這賀小七之間的恩怨十分了解,按照這情況談話應該結束了,他嫻熟地拍鞭,驅馬行了起來。 可是柳覬綢卻猝不及防,他似還不想走。 卻最終沒說什么,只是撩著簾子,靜靜看著她。 春曉一手負在身后,另一只手舉著糖葫蘆,笑瞇瞇地看他被馬車帶著走遠。 那笑容干凈清澈,仿佛兩人之間從未產生嫌隙,從未有那幾年糾纏不清的牽扯,仿佛他只是一個面目模糊的,即將路過她人生的過客,不存在嫌惡,也就不存在冰釋前嫌。 她忽然踮腳,大聲呼喚了一聲。 既然相逢了,她不介意最后祝福一下這個被她一手養大的小阿柳。 “柳燕君,日后,多多珍重??!” (穿越女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