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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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除了商鋪和小販,也有一些農民拿著自家種的土特產進城賣,因為在街上叫賣會比賣給鋪子貴一些。 不過賣得最多的還是大白菜、蘿卜之類的應季蔬菜,還有一些粗糧,都不多,估計幾斤的樣子。 覃秀芳一路走過,都沒想好買什么。她家還有二十斤糧食,加上每天的豆渣,夠她一個人省著點吃個半個月。沒買壇子之前,她不打算在家里囤太多的糧食,因為房子比較潮,怕糧食生霉壞了,也怕老鼠過來搬家。 當然除了這些還有許多花里胡哨的玩意兒,比如畫糖人的小攤子、賣糖葫蘆的小販等等,引得小孩子們拉著大人的袖子非要買了才肯走。 這些雖然在這個時代很罕見,但過幾十年后,物質豐富了,都會變得不稀奇了。覃秀芳記得,以前推著沈一飛去公園或是廣場散步的時候,經??吹劫u這些的,也一樣圍著不少小孩子,想想還真是懷念。 不自覺地彎起了唇,覃秀芳收回了目光,這些東西都是消耗品,現在的她還花不起,先掙錢要緊,看看其他的去吧。 她要趁著這幾年還允許擺攤的時候,趕緊攢夠錢買一套房子。一是能幫助她留在城里,二來也是未來三四十年都是分房制,因為條件有限,分的房子都很小,幾口之家分兩三間屋的并不鮮見,一家子擠在巴掌大的地方,做個飯都轉不過身,非常不方便。 一路前行,覃秀芳又看到了提著雞蛋叫賣的,這會兒雞蛋是一只一只的賣,價格也不便宜,兩元券一只。覃秀芳本來還覺得自己口袋里有好幾十塊的,這么一對比,又覺得錢太少了。 走過兩條街,她忽然看到一個臉上皮膚皺巴巴的老婆婆坐在街邊喊:“賣豌豆了,賣豌豆了……” 覃秀芳低頭看了一眼,她拎了一個很舊的竹籃,籃子里都是麻豌豆。干豌豆煮在飯里并不好吃,還比不上紅薯,不能當主食,更多的是做豌豆粉,可現在是冬天,天氣冷沒人吃涼粉,因而老婆婆的這豌豆并不好賣,她凍得兩只手都紅了也沒賣出去。 覃秀芳不免生出憐憫之心,她蹲下身抓起一把豌豆看了看,顆顆粒粒飽滿,曬得也很干,而且很干凈,沒有石子也沒有殘余的殼。 “姑娘,要豌豆嗎?很便宜,我這里一共有八斤,算你15塊,要嗎?”老婆婆似乎看到了希望,趕緊將價格報了出來。 確實便宜,現在一斤玉米都得四塊,這不是一點點的便宜。 覃秀芳說:“好,老婆婆,我買了,不過我沒拿家伙。你等一下,我去買口壇子,裝這些豌豆。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br> 老婆婆答應了。 兩人去了賣壇子的鋪子,覃秀芳挑了半天,最后選了一口能裝五六十斤的壇子,付錢出門后,她把豌豆倒進了壇子里,將錢給了老婆婆。 老婆婆接過錢后有些躊躇,問覃秀芳:“姑娘,你還要豌豆嗎?” 覃秀芳實在不忍占她便宜,就說:“老婆婆,豌豆泡漲了,發豆芽也蠻好吃的。你這樣便宜賣了不劃算,留著自己吃吧?!辈蝗粊砟昵帱S不接的時候,搞不好又要花數倍的錢去借糧食度日,這是農村的常態。 老婆婆苦笑說:“我孫子身體不好,要看病,不然也不會拿來賣了?!?/br> “這樣啊,我看看吧,你要是不急,過十天來找我,咱們再商量買豌豆的事。若是我還需要,就按照粗糧的價格算?!瘪惴假I這豌豆是另有用途,現在能不能賺錢她也不知道。若是賺了,她不介意捎帶老婆婆一下,若是沒賺,她也不可能自己都還沒過好就做慈善當圣母去拯救別人。 老婆婆一聽到這個消息,高興極了:“成,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對了,你還要買壇子嗎?” 覃秀芳好笑地問:“怎么,你們家的壇子也要賣嗎?” 老婆婆擺手:“不是的,咱們村子旁邊就有一家窯,專門燒各種缸和壇子,就你手里這么大的壇子,在咱們村子里買,能便宜一半。你要是愿意,下次我讓我兒子給你捎一口過來?!?/br> 這可真是個意外之喜,不管這豌豆能不能做成功,她都賺了,因為這口壇子她就花了26塊錢,要是能便宜一半,那她以后得少花好幾百。 覃秀芳高興極了:“好,我還要買不少,這樣吧,暫時先不用,老婆婆,你十天后來找我,咱們再說這個事?!?/br> 因為老婆婆記性不好,又不識字,最后兩人約定在十天后的中午,老地方見,也就是今天老婆婆賣豌豆的地方。 道別了老婆婆,覃秀芳抱著壇子回去,干勁更足了。她得趕緊掙錢,多掙一點,這樣才能找個牛車一次將十幾口壇子都給買回來,進行下一步的屯糧計劃。 奔著這個目標,回家后她就把豌豆淘洗干凈,泡在了水里,八斤豌豆泡水后重量幾乎能翻倍,也就是十五六斤。覃秀芳打算拿來做豆豉,許多人習慣用黃豆做豆豉,其實豌豆也可以做,而且做出來的豆豉味道不輸豆子。 不過豌豆泡漲的時間不短,估計現在泡好,明天差不多,正好賣完豆花回來就忙這個。 覃秀芳弄完了這個,又將明早要的各種配料準備好,等天一黑就睡覺,天不亮,又趕緊爬起來忙活。 有了第一天的經驗,第二天,覃秀芳的速度更快了,雖然比前一天多了一斤豆子,但她還是只用了差不多的時間就把豆花做出來了。 這次覃秀芳裝了兩個桶,在一側桶的邊緣掛上了裝著調料的竹筒,另一只桶上掛空竹筒。她今天做的份兩是昨天的兩倍,覃秀芳怕楊林他們買不完。如果還有剩,她再沿街叫賣就是,能多賣一碗就多賺一碗的錢,實在有剩就送旅館老板娘兩碗,人家可是幫了她不少。 覃秀芳美滋滋地打著算盤,到部隊外的時候,天還沒亮透,楊林他們沒來,她就站在原地跺跺腳搓搓手取暖。 等了約莫一二十分鐘,楊林一行人拿著飯盒出來了。大冬天的,他們一個個竟然只穿了一件軍綠色的背心,而且一點都不冷,腦門上都是汗,看得覃秀芳吃驚不已。 看覃秀芳凍得鼻頭發紅,年紀大的那個說:“大妹子,你以后別這么早來了,六點半來就成,咱們剛好下cao?!?/br> 覃秀芳靦腆一笑:“好?!?/br>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她沒有手表,時間肯定估不了那么準,但明天可以看天色稍微遲一點出門。 覃秀芳蹲在木桶旁,揭開蓋子,豆花的熱氣撲面而來,她接過飯盒一個個的打,打一個收一個的錢。 “各位同志,要什么料你們自己添加,都在竹筒里,甜的咸的都有,還有糖?!?/br> “好嘞,你這大妹子就是實誠,花生米也隨便咱們吃?!痹捠沁@樣說,但每個人都很自覺,只舀了一小勺碎花生米,等他們都買好了竹筒里還剩小半筒花生碎。 覃秀芳有點感動,看來他們都挺喜歡吃炒花生米的,等她賺了錢,過年的時候,一人送一小紙包吧,就當感謝他們對自己生意的照顧。 覃秀芳預料得不錯,兩桶豆花沒賣完,還剩了一些,不多,估計也就六七碗的樣子。時間還早,覃秀芳就挑著沿街叫賣,她想,自己也不能只指望著部隊的這些人,他們總有吃膩的一天,又或許食堂哪天也改變口味呢,總得給自己多找一條路。 昨天那個路口人雖然多,但效果并不好,覃秀芳不打算再去了,她換了個方向,一路走一路叫,都沒人買,走著走著,到了醫院。 這次有人來了,一個老伯伯捏著錢過來:“閨女,你這豆花咋賣???” 覃秀芳指著竹筒說:“三元一竹筒,要是你有飯盒,那打滿飯盒,四元?!?/br> 挺便宜的,老伯伯說:“你等一下,我去拿飯盒下來?!?/br> 終于做成生意了,覃秀芳想,可能這年月住得起醫院的不說非富即貴吧,但絕對不是窮人,所以舍得花錢,而食堂里估計不會天天供應豆花,因為人又不多,單獨做這個太麻煩了。 所以這里也是賣早點的好地方。 不一會兒,老伯就回來了,他手里拿了兩個飯盒,覃秀芳給他打得滿滿的,直到快要滿出來了,她才將飯盒遞給老伯伯說:“我們這里可以加糖、加鹽、醬油、蔥姜蒜和花生碎,喜歡哪種調料自己加?!?/br> “這么齊全,可以多加兩種嗎?”老伯伯興致勃勃地問。 覃秀芳笑瞇瞇地點頭:“當然,你都加一點都沒關系?!?/br> 老伯伯笑著開玩笑:“你不怕我把你的料全倒進飯盒里啊,那你就虧大了?!?/br> 覃秀芳篤定地說:“你不會的?!?/br> 就是倒也沒事,因為已經沒剩多少料了。 老伯伯買了之后,又有一個阿姨和一個姑娘來各自打了一飯盒。覃秀芳給他們都打得比較多,桶里只剩一點點,豆花少,涼得就快,已經冷了,不好賣了,覃秀芳索性收攤,蓋上蓋子,挑著擔子往回走。 *** 周家,這一晚,除了周立恩,全家都沒睡好。 因為一間屋子要擠四個人,哪怕弄了個單人床過來,也非常擠,劉彩云和周小蘭母女倆擠在單人床上,背上硌得慌,想想前一晚柔軟的大被子,再聽對面床上周大全的呼嚕聲,她們哪里睡得著。 第二天醒來,母女倆眼睛底下都是黑眼圈。 周大全也睡得不好,小孫子以前都是劉彩云和覃秀芳照顧,昨晚挨著他,老踢被子,蹬了他好幾腳,他被蹬醒了,還得給他蓋被子。 一晚上沒睡個完整覺,起床后,周大全打了個哈欠,說起了一天的安排:“待會兒早飯讓小蘭去,這么大的人了,還什么都不做,像什么話?!?/br> 周小蘭不情愿,但又不敢反抗周大全,只好偷偷翻了個白眼。 劉彩云聽出了他的意思,有點意外:“你今天不去醫院?” 周大全吧唧抽了兩口煙:“我去看看能不能找點什么活兒干?!?/br> 農村人幾乎沒有閑著的,只要手腳能動,都會干活。在城里天天無所事事,周大全也不習慣,最主要的房子燒了,他的家底也全燒了,手里沒錢,心里慌啊。尤其看這兒媳婦也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周大全看得遠,覺得還是趁著自己干得動的時候找點事做。 聽說男人要出去干活,劉彩云連忙給他做好了早飯,讓他先吃了出發,然后又再給醫院里的兒子兒媳婦做。 周大全不在,她心里不高興直接抱怨了出來:“我真是命苦,別人都是兒媳婦伺候,我倒要反過來伺候兒媳婦?!?/br> 周小蘭自然跟著她打抱不平,母女在家里埋怨罵了姚玉潔一大通,直到吃過飯,劉彩云把裝著兩個飯盒的籃子遞給她:“小心點,別撒了?!?/br> “知道了?!敝苄√m接過籃子,轉身去了醫院。 冬天霧氣重,今早也是大霧,白茫茫的一片,能見度很低,周小蘭拎著籃子,慢吞吞地邊走邊在心里抱怨姚玉潔小氣。 挨罵挨打了,還得給他們送飯,周小蘭心里能痛快得起來就怪了。怨恨姚玉潔的同時,周小蘭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覃秀芳。 若是覃秀芳在,肯定會一大早就回家做好飯,哪還用她大冬天的去醫院送飯???真是想什么就來什么,前面那個怎么那么像覃秀芳呢? 她不是死了嗎?莫非這是她的鬼魂?周小蘭嚇得兩腿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籃子都翻了,她趕緊去扶起飯盒,等手忙腳亂地收拾好飯盒,再回頭,前方哪還有覃秀芳的身影。 周小蘭使勁兒揉了揉眼睛,還是沒有,看來真的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周小蘭嚇得提起籃子把腿就跑。 第25章 像是背后有什么東西在攆她一樣, 周小蘭逃難一般沖進了醫院,直到跑到周家成的病房門口,看到一個穿著白衣服的護士路過, 她才仿若從恐懼中回過神來,輕輕拍了拍胸口。 真是嚇死人了!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周小蘭嚇得跳了起來:“啊……鬼啊……” 姚玉潔差點被她撞到,趕緊往后退了一步, 沒好氣地說:“不做虧心事怕什么鬼?我就問問你站在門口不進去干嘛呢, 你這么大驚小怪干什么?” 周小蘭回頭看是她, 又驚又氣:“你不知道張嘴巴啊,碰我干什么!” “行行行,我的錯,當誰想碰你?!币τ駶崙械美硭?,推開了門, 進了病房,提起水壺給周家成倒了一杯水,遞給周家成。 周家成喝了兩口水,放下杯子問她:“誰在外面呢?” 姚玉潔揚了揚下巴:“那, 你妹子?!?/br> 她跟周小蘭昨天就已經撕破臉了,今天也懶得招呼, 端起盆子和毛巾說:“我去打水洗臉?!?/br> 等她走后, 周小蘭驚魂未定地走進了屋子里,將籃子里的飯盒拿了出來。 周家成看到飯盒就皺眉, 籃子里盛小米粥的飯盒已經倒了出來,黏在鋁皮飯盒周圍一圈,黏黏糊糊的, 看起來就影響食欲, 待會兒姚玉潔看了肯定不想吃。 周小蘭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飯盒, 尷尬地撓了一下頭:“二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剛才在路上看到了什么!” 周家成無意跟她掰扯這個,說:“把裝饅頭的飯盒擦干凈留下吧,這個你帶回去?!?/br> “那你們不喝粥嗎?”周小蘭問。 周家成擺手:“不喝了?!倍紴⒘艘淮蟀?,沒剩多少了,弄成這樣,喝什么喝。 “好吧?!敝苄√m把裝饅頭的飯盒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又忍不住跟周家成說起剛才的事,“二哥,你不知道,我剛才,剛才看到覃秀芳的鬼魂了!” 周家成明顯不信:“說什么胡話呢!” 周小蘭見他不相信,舉起了右手:“真的,我騙你是小狗。就在離醫院不遠處的那個拐角處,我親眼看到她從我面前飄過,然后嗖地一下,等我抬起頭,她就不見了。二哥,你說她是不是回來找我們的???” 周家成本來不大相信這個,但被周小蘭這逼真的口吻說得有點滲得慌:“你瞎說什么呢,她自個兒燒死的,又不關我們的事,來找我們做什么,肯定是你看錯了?!?/br> “沒有,我真沒看錯,她當時明明就在我面前的,可一眨眼就不見了,二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周小蘭急了。 “相信什么?”姚玉潔端著水盆進來,問了一句,目光盯著周家成。她懷疑周小蘭是在說她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