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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菀緩緩闔上了眼皮,雙手合十,舉在鼻息間。認真思考了數秒后,許了一個和去年一樣的愿望。 吹滅蠟燭的瞬間,穆菀突然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尤為落寞。 分明今年陪自己過生日的人還是去年那些,卻因為唯獨缺了陸清月,總感覺多多少少缺了什么。 幾杯紅酒下肚,張嫻娜借著酒勁兒沖著穆菀問出了憋在心里好久的問題。 “小菀,你和清月為什么要分手?”張嫻娜很是不解這其中原由,卻也知道穆菀脾氣臭,所以一直都沒敢問出口。 “都在一起四年了,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穆菀舉杯笑笑,用手中的高腳杯輕碰了一下張嫻娜手里的酒杯,隨之收回手,不緊不慢地喝一口杯中紅酒。 “你能猜到嗎?”不單沒有回答,倒是反問起了張嫻娜來。 張嫻娜擰眉看著穆菀,想了半響才又開口,“我怎么猜得到嘛?!?/br> “因為啊?!蹦螺彝蝗还雌鹱旖?,伸手指了指自己,眼神迷離微醺,“我出賣了我們之間的感情?!?/br> “出賣感情?!這.....這怎么可能?!睆垕鼓任Ⅴ镜拿及櫟酶o了,愣了愣,一把奪過了穆菀手中的酒杯。 “小菀你喝多了?!?/br> “娜娜,我沒騙你?!蹦螺乙粋€后仰,后背抵靠在了沙發上,仰頭望著頭頂晃眼的燈光。 眼神空洞,晦暗無采。 “這.......小菀你.........”張嫻娜驚訝地瞪大了一雙漆黑瞳孔,不可置信地看著穆菀。 這人不像是在撒謊。 倆人從小一塊兒長大,從幼兒園開始就認識,關系好到沒話說。自然,論及對穆菀為人的了解,張嫻娜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即便穆菀的父母,也沒有張嫻娜這個死黨對穆菀的了解來得多。 穆菀依舊盯著頭頂那盞晃得人眼花繚亂的玻璃球彩燈,緩緩闔上了一雙充盈著淚花的眼眸,自嘲著輕笑出聲。 “我就是一為了利益出賣感情的卑鄙小人,可惡又可悲?!?/br> 最后五個字,被穆菀咬碎在了牙齒里,對自個兒的憎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至高點。 一群朋友在包廂里鬧騰了很久,直到近凌晨一點才紛紛散了,各自回家。 送走了一堆朋友后,穆菀和張嫻娜走在最后。 空曠的街道已然沒什么人,偶爾會有出租車在柏油馬路上駛過。 張嫻娜幾步上前,攔下一輛空著的出租車。一手扶著渾身酒氣的穆菀,一手打開了出租車的車門。 “小菀,你一個人可以嗎?”張嫻娜有些放心不下,關上車門后,仍不忘趴在車窗上問一句。 “要不還是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蹦螺覜_著張嫻娜擺了擺手,淡然地吐出兩個字。 倆人各自家的方向剛好相反,且車程差不多至少都得二十分鐘。如果張嫻娜要送自己,一來一回就得近一個小時。 況且,穆菀是真的沒喝醉。雖然走路有些踉蹌,可意識還是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回個家自然不成問題。 “那好,到了記得發個信息?!睆垕鼓日f著直起了身子,沖著穆菀揮了揮手。 “拜拜?!?/br> “嗯,拜拜?!蹦螺椅Ⅻc了點下巴,然后側回身子,癱坐在了座椅上。 待到出租車揚長而去后,張嫻娜并沒有第一時間打車,而是掏出了手提包里的香煙和打火機。 點燃一根香煙含在嘴里,吸了一大口。吞吐云霧的同時,張嫻娜想著要不要找個時間同陸清月見個面。 張嫻娜同陸清月的關系也算不錯,是穆菀眾多朋友中,同陸清月關系最好的一個。說來巧的是,倒是陸清月先認識的張嫻娜,然后再通過張嫻娜認識的穆菀。 所以,從一定程度上來看,張嫻娜也算是倆人的紅娘。 回到家已是凌晨一點半了,穆菀打開門的瞬間,意外的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 光線很是刺眼,穆菀下意識地闔上眼皮。一手扶著墻,抬手用手背擋住了眼簾,遮擋住了眼前的白熾光。 穆菀有些疑惑,已記不得晚上出門時到底有沒有關燈,大抵是忘了關吧。 彎下腰,脫掉一雙磨破腳后跟的新高跟鞋,赤著雙腳踩在地板上。 走過玄關,視線無意間掃過沙發,意外地發現孟漫倪竟躺在沙發上,已然睡著了。 原本凌亂不堪的茶幾被收拾得很干凈,那些早已過期的零食已被通通扔掉。 干凈整潔的茶幾上放著一個蛋糕和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紫色正方形禮盒挨著玫瑰花放著,禮盒上扎了個同色綢帶蝴蝶結。一旁,放著一瓶開了的紅酒,和一支盛有三分之一紅酒的高腳杯。 穆菀徑直來到了沙發邊坐下,一靠近后便聞到了濃烈的酒氣,儼然已掩蓋住了孟漫倪身上的香水味。 穆菀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盯著熟睡中的孟漫倪。 頭頂的白熾燈光傾瀉而下,灑落在孟漫倪的周遭,在孟漫倪姣好的身材上勾勒著線條。 看得出來,孟漫倪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畫了個尤為精致的妝容。 一頭挑染的桃粉色大波浪肆意地披散在肩膀兩側,一襲束胸一字肩黑色禮服裙,白皙的脖子上戴了條迪奧新推出的玫瑰金復古鎖骨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