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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怎么辦呢? 事情沒辦成,唐晚寧沒有解決掉,她自己地位備受威脅,保不齊哪天二皇子就會變心——今天他看唐晚寧是個什么眼神,她可都看到了!還有宮里娘娘,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現在說起來是得償所愿,進了平王府,做了平王妃,可也只是個花架子,王府一應事物她全部插不上手,外有大總管輔佐二皇子,內有辛貴妃派來的嬤嬤掌內宅,好在學來的帳中本事管用,二皇子被她攏住,一些事愿意體貼她,可他到底是男人,不懂內宅過活的苦,她沒人撐腰,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不……不對,她還有路! 唐晚蘭突然想起一件事,猛的站起來,雙目生光,叫雙杏進來:“給我更衣,遞牌子到月華宮,我要見娘娘!” …… 月華殿。 淺紗垂帳,杯盞鎏金,窗臺花觚插著復瓣山茶,屋角三足獸鼎燃著沉水香。 辛貴妃倚在貴妃榻上,燕窩沾了沾唇就不想吃了,小宮女垂著頭不敢說話,手里美人捶一下一下,小心翼翼輕輕按著主子小腿。 聽完唐晚蘭的話,辛貴妃瞇了眼:“你的意思是……將唐晚寧給了趙琮?” 第23章 大殿下喜歡人家姑娘呢 唐晚蘭跪在冰涼地磚,額角滲汗,手心發緊,別說起來,連頭都不敢抬。 “妾進門日淺,很多事并不知曉,偶然聽王爺提起——”她斟酌著話語,十分小心,“才知襄陽王似乎有處秘宅,離我家那莊子不遠?!?/br> “夤夜寂靜,事發倉促,方季武縱是同知,也無法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周全,借調一處‘剛剛好’的宅子,襄陽王在被廢之前,同武官一系交好,遂妾身總感覺這件事有些蹊蹺?!?/br> 當然不只是感覺,她事后為了補救自己當日所為,問了一些話,吩咐了一些事,敢這么說,自然是有猜測的根據。 “還有李公子的死,旁人都說是李弘肅敵人復仇,妾卻覺得沒那么簡單,王家宴上,他本來打算對唐晚寧動手的——有沒有可能也是襄陽王?” 見辛貴妃一直不說話,似在思量,唐晚蘭目光閃爍,聲音越來越穩:“若真如此,妾想著,不如促成這段姻緣——有情人若出了事,可是會生死隨殉的。娘娘成全她們,是在做善事,若妾誤會了,事實并非如此,咱們也不虧,真鬧起來,娘娘不過是疼愛小輩,何錯之有?” 輕紗淺動,光落無痕。 大殿安靜良久,辛貴妃終于示意袁嬤嬤把人扶起來:“一招不敵,再起新勢,本宮倒是小瞧你了?!?/br> “妾不敢?!碧仆硖m暗暗松了口氣。 辛貴妃翹著蘭花指,慢條斯理刮著茶沫:“你就沒想過,廢太子為何敢行事那般張揚,手里是否底牌?你那jiejie心眼也不少,莊子上那日,你可是輸了勢的,別人真要較真,你斗的過?” 唐晚蘭咬牙:“妾有前次教訓,這次必會慎而又慎,jiejie那邊……一定不會有麻煩,也絕不牽連娘娘!” “啪”的一聲,茶杯蓋落在茶杯上,辛貴妃淡聲道:“罷了,你非要如此,本宮便給你個機會,小孩子總要歷練,吃夠了苦頭,才知道害怕?!?/br> 唐晚蘭立刻斂裙叩頭:“多謝娘娘恩準!” 辛貴妃啜了口茶:“你才進門,府里中饋沒交給你是為你好,太多東西,都要一點一點慢慢學,你是個聰明的,別怪本宮心狠?!?/br> 唐晚蘭頭垂的更低:“妾不敢?!?/br> “怎么,不服氣?”辛貴妃冷嗤一聲,“這次再辦不好,本宮身邊能干的人,可不只是嬤嬤!” 唐晚蘭嚇得一身冷汗:“是!” 不行,府里絕不能進女人!二皇子還沒有對她死心塌地,若再有人來分寵,她要怎么活!只有這一次機會了,這件事必須得成,不成也得成! 隔天晚上,辛貴妃就動作了。 貴妃娘娘多精明的人,當然不會聽信一人之言,唐晚蘭獻計后,她立刻派人細查,李公子的死是不是趙琮干的,她不知道,查不出來,趙琮制敵一向心黑手狠,從不留下痕跡,可崖邊秘宅的事瞞不了,唐晚寧的確在那邊住了一夜。 “……皇上?皇上,臣妾方才的話您聽沒聽到嘛……”辛貴妃倚在軟軟引枕上,媚眼如絲的看著景元帝。 景元帝皺眉:“你說——琮兒收留一個姑娘住了一晚,沒趕出去?” “可不是么,”辛貴妃湊過來,枕在景元帝腿上,“大殿下打小就清冷,誰都不愛理,何時同外人這般親近過?臣妾覺得呀,大殿下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呢?!?/br> 景元帝沒說話,繼續翻著手里的書。 辛貴妃淺淺嘆氣:“按理這話臣妾不該說,皇后jiejie去世多年,臣妾不好插手大殿下的事,卻也沒法不關心,過往那些情分扶持,大殿下可以不當回事,臣妾卻不能忘,皇上一直想給大殿下牽紅線,大殿下卻總不愿意,好不容易應了兩次,對方姑娘還出了意外,傳出個克妻名聲,大殿下傷了心,不愿再提,可眼看他年紀這么大了,衍兒都成婚了,臣妾是真著急,若一直這樣蹉跎,衍兒兒女成群,大殿下身邊還是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臣妾將來怎么去見皇后jiejie?” 辛貴妃紅了眼睛:“臣妾也心疼皇上這一片慈父之心,既然這個姑娘是他自己喜歡的,皇上何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