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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寧覺得這話太可笑:“李弘肅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是我教的還是我縱的?做錯了事,難道不該付出代價?” 李公子目光陰陰:“對啊,他死了,你說他罪有應得,一點也不可憐,那便嫁給我,同我一起做不可憐的李家人吧!” 看起來就像尋仇泄憤,對付不了大人物,只能欺負女人,但唐晚寧知道,絕不止如此。對現在的李家而言,最重要的并不是報仇,而是如何度過難關,李弘肅的事證據確鑿,改不了,本人已經付出了代價,牽連的族人卻有一定的cao作空間,只要有人愿意搭把手,找找關系…… 可樹倒胡孫散,費力不討好的事,大家跑都來不及,誰又愿意幫忙? 她不一樣,站在李家立場,她是‘李弘肅之死’的幫兇,本身又是功臣孤女,皇上面前掛了號的,她要真能嫁過去,這件事還真的可以影響,可嚴可寬的事,上頭不會愿意鬧大,多少會給些臉面,將來生了孩子,起勢復來也有希望。 李家人找到她,還真挺合適! “可這里是王家!”唐晚寧提醒對方,“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李公子不但不怕,還笑了:“就因為是王家,我才能放開手腳做這件事啊?!?/br> 唐晚寧心下咯噔一聲。 李公子意味深長:“你以為,王家為何這么富貴?” 唐晚寧心思急轉,難道……李王兩家有什么說不得的關系?李弘肅罪狀最大的一條就是貪污受賄,他不但自己貪,還給別人送,難道王家…… “你到底想怎樣?”就算李家握有王家的小辮子,王家也不可能幫他們更多,這光天化日的,她可是簪子抵頸呢,你能來強還是怎的! “我能怎樣?” 李公子手指慢條斯理移向自己襟口:“你不是挺聰明么?猜猜看?” 第20章 她會哭 偏僻死角,無路可逃,連吹過來的風都透著冷漠。 唐晚寧手心汗濕,攥了攥抵著脖頸的簪子:“我勸公子考慮清楚,沖動的結果,很可能玉石俱焚,你想要的得不到,反而讓后續變的更糟?!?/br> “嚇到了?真可愛?!?/br> 李公子只是松了襟口:“別那么緊張,我不會把你怎么樣,只想要你身上一樣東西?!?/br> “什么東西?” “隨便嘍,是你身上的就行?!?/br> 唐晚寧立刻明白了,對方想要的并不是什么東西,而是信物,可以拿著找長輩承認的那種!她現在身上隨便什么東西……都可以做信物? 怎么可能! 信物之所以重要,是因為‘信’之一字,這樣東西一定是有淵源,有故事,只要一見就能確定是誰身上的,從不會輕易給別人,難道她現在隨手扔一條沒有記號的絲絳繩結也是信物? 可李公子很自信,就好像她隨便扔一樣東西,再平平無奇,也能成為信物,得到長輩的允婚,這不合常理,除非——這件事是早就說好的!不管她身上什么東西,李公子拿到周氏面前,就可以說成是信物,美化成有故事有淵源,就是她唐晚寧珍愛不已從不離身的東西! 她的穿戴配飾,雖是自己挑選搭配,可也都是過了周氏的手送到院子的,哪一樣周氏不認識,哪一種不好編故事? 所以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這是一個早就計劃好了的局! 李公子往前兩步:“聽好了,我沒想要你的命,也不饞你的身子,當然,你已沒什么貞潔可言,早在那一夜,給了不知道哪個宅子的狗男人了吧!” 唐晚寧氣的瞇眼:“你閉嘴!” 李公子腳步不停:“你乖乖的,把簪子放下,讓我取走一樣東西,我保證咱倆以后都好好的,不乖——”他眼底陰戾,“傷了殘了,我推著輪椅帶著擔架抬娶你過門,死了,也迎你牌位入我祠堂!唐姑娘這么聰明,一定懂什么意思?” 唐晚寧呼吸發緊,額角汗滴沁入眼角,刺刺的疼,對方一步一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幾乎就在咫尺! “咻——”的一聲,突然一顆石子射了過來,直直撞向李公子肩膀。 明明石子很小顆,看起來也就黃豆大小,力道大不到哪里去,李公子卻被撞的一個趔趄,后退好幾步都沒穩住,往后摔了一跤,隨著他的動作,小石子落到懷里,他才看清楚,這根本不是什么小石子,而是一枚銅丸! 剎那間,他的臉色就從震驚變成大駭,轉瞬蒼白,甚至微微顫抖,下一刻,他連滾帶爬站起來就跑,頭都沒回,速度宛如脫韁野狗,好像后面來了位閻王爺,不快一點立刻就會沒命似的。 風過無聲,樹葉打著旋落下。 唐晚寧長長呼了口氣,放下簪子,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 簪子插回頭上,拍了拍臉,看看李公子摔出來的坑……就那么一顆小東西,至于么?摔的這么夸張,還跟見了鬼似的調頭就跑? 不過跑了也好,她這邊危機立解,不用發愁了。 唐晚寧拂了拂裙擺,朝方才小石子射來的方向福禮:“多謝恩人出手相助,不知可方便一見,容小女子當面道聲謝?” 四周安靜無比,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人影。 待要再靠近,一顆銅丸射了出來,剛剛好在自己腳前一寸。 唐晚寧撿起圓滾滾的小銅丸,明白了對方拒絕相見的意思:“既然恩人不方便,小女子便不多求,我姓唐,是宣寧伯府大房孤女,拿得出手的謝禮不多,也算不得珍貴,恩人哪時方便,隨時可來尋我,若有其它要求也可以提,今日在外做客,多留不便,小女子先行告辭,恩人保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