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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貴妃就笑了:“不是都說過了,喚本宮母妃,母妃這里規矩不多,不要總跪啊跪的?!?/br> 唐晚蘭這次站起來,就沒那么心虛了:“謝母妃體恤,是妾身不懂事?!?/br> 辛貴妃:“你這孩子倒是機靈,知道衍兒對你jiejie尚有心思,余情未了,將她速速嫁出去,衍兒也能早早死心,還不是便宜了你這個正妃?” 唐晚蘭羞澀一笑:“妾身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不過是姐妹情深,關心jiejie罷了?!?/br> “知情重義,不錯,”辛貴妃微笑頜首,“方才朝陽殿那邊動靜有點大,似乎有人惹皇上發了火,衍兒著急,沒跟你打招呼,從偏門就過去了,也不知道會留多久,稍后你怕只能一個人回府了?!?/br> 唐晚蘭:“是?!?/br> 辛貴妃又道:“男人外頭的事,你不用管,只消記得,好好做你的主母,頭抬起來,衣裳妝容得體些,王府又不是沒錢,不許再小家子氣。府里管的好,事辦的好,本宮自然疼你,辦不好,幫不了衍兒,還處處拖后腿,累他cao心——就別怪本宮不講情面了?!?/br> 唐晚蘭心下一凜,跪下叩頭:“是?!?/br> 二人一來一去,三言兩語,就達成了交易,辛貴妃不但看新兒媳不順眼,看唐晚寧更不順眼,為了兒子,也為泄憤,想收拾唐晚寧,但這種事她一個貴妃去干太掉價,就暗示唐晚蘭去干,唐晚蘭琢磨過味來應下了,還瞬間想到了辦法,辛貴妃不管也不想聽,反正這事就交給她了,辦好了,你以后日子好過一點,辦不好——下回可就不是一個下馬威這么簡單了,你的賬,可還沒算呢。 從大殿出來,唐晚蘭感覺自己像死了一回,一顆心比這深秋朔風還涼。做別人的媳婦,和做娘親的女兒到底是不一樣的。 …… 朝陽殿,元帝正在發脾氣:“你昨夜抓了李貴,今晨人還在別院,折子就擺到了朕桌上,午時未至,同知方季武就簡單粗暴的抄了李弘肅的家?他可是戶部尚書!朕答應了么!” 坐在輪椅上的趙琮一臉平靜:“兒臣不覺有錯,李弘肅罪行昭彰,死不足惜,誰敢異議?” 元帝額角青筋直跳,狠狠一拍桌子:“那也得穩著來!無旨意,無批示,未走任何流程,隨意抄一個大臣的家,你讓其他大臣們怎么想,引出大亂子怎么辦?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教過你多少次了,為什么就是記不??!” “水至清則無魚——可這條魚為什么是他?”趙琮眼神淡淡,“兒臣不喜歡?!?/br> 元帝瞇眼:“你不喜歡,便要殺了?如此肆意妄為,不遵皇命,不顧朝政,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么!” 趙琮垂眸:“殺了也好,兒臣正好同母后團聚,眼不見為凈,過往盡忘,痛苦皆消,父皇日后不會夜夜噩夢纏身了?!?/br> “你——逆子——給朕滾出去!罰傣一年!關門閉戶,任何人不準拜訪!”元帝氣的直咳嗽。 趙琮低頭拱手:“父皇保重,兒臣告退?!?/br> 元帝隨手就扔了一個硯臺過去,沒砸到,在輪椅后面兩寸的位置,摔了個稀爛。 二皇子就是這個時候到的,趙琮剛走,皇上余怒未息,宮人們都敢過來打掃。 “父皇怎么了?誰那么大膽子惹了您生氣?”趙衍越過地上的硯臺碎片,微笑著行禮,“兒臣可是來巧了,要不父皇罰一罰兒臣,全當順順氣?” 元帝閉了閉眼,再睜開,眸底已恢復從容,甚至面帶微笑,很是溫切,指著二皇子鼻子:“哼,朕還沒說你呢,這時間過來,可不就是來討罰的?你那正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衍摸了摸鼻,頭叩在地上:“兒臣行事不周,請父皇責罰!” …… 未至黃昏,宮里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二皇子正妃易主,meimei換了jiejie,干了這么丟人的事宮里竟然沒有責罰,二皇子憂心忡忡進宮,春風滿面出來,還帶著一大堆貴妃娘娘的賞賜,廢太子就不一樣了,抓了人,辦了貪官,除了蛀蟲,引發一整片利益集團海嘯,牽連者無數,行事態度過于激進,手段過于粗暴,被皇上斥責罰俸,且不準與官員結交來往。 二皇子春風滿面,外面夸捧者隨處都是,走到哪夸到哪,烈火烹油,鮮花著錦,這一點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廢太子勢頹至此,竟無一人貶低,沒一個人敢走出來嘲笑,大家反而更害怕,更忌憚。 古來多少太子登不上皇位,成為別人的墊腳石,多少太子被廢,除了死局就是死局,哪個跟這位似的,做太子時尚且矜持克制,被廢反似猛獸出籠,疏狂至極,威壓更甚,讓大家敢怒而不敢言的? 這些后續,唐晚寧都聽說了,但這跟她有什么關系呢?她只是一個可憐的,柔弱的,被人欺負還不懂反抗的孤女呢。 一枚梨花酥入口,唐晚寧眼睛彎成月牙:“好次!就是這個味道,小滿,快,給你家小姐再做一碟!” 第14章 meimei回門 新婦出嫁,三朝回門。 香楠木做的馬車早早??吭谄酵醺T口,陽光下映縷縷金絲,朱輪,赤頂,紅幃,細致雕工輔以象牙,車側侍從手舉垂幨,是耀眼明亮的金黃色,唯皇族可用。 平王尊貴,不似普通百姓,出行有自己依仗,平王妃穿著織錦繡金的華麗衣裙,一步一步,姿態優雅的走上朱輪車,得夫相陪,她脊背挺直,頭抬得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