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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這剛河里面一共就6條船,這博馬附近一條都不是啊,總不能入??诟浇@條是吧!”我以為藍寶石輪此刻可能已經把AIS關掉了,所以在電子海圖上并不會顯示出來信號,賭氣把鼠標放到了剛河入??诘囊粭l船的身上。 “藍寶石輪,呼號**,IMO號**船長***,船寬***,目的地***,船首向***度,船跡象***度,狀態在航,航速12節,最后時間**年**月**日**時**分?!笔髽撕竺娴拇皠討B讓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我草草草!這船怎么往外開著?!”我看了一眼藍寶石輪AIS最后的時間,又回頭看了一眼駕駛臺上的石英鐘,相差不到10分鐘,這代表著10分鐘之前藍寶石輪在電子海圖顯示的方位,也就是說藍寶石輪此刻正在往剛河外面開,而且馬上就要駛到大西洋了! 老九一把推開我,笨拙的拿起鼠標,看了一下顯示在屏幕右上角的經緯度,跑到海圖桌跟前,拿起鉛筆還有尺子把船位迅速的標注了紙質的海圖上面。 “嫩媽老二,我們走反了!”老九痛苦的說道。 “九哥,我不瞎??!”我仰坐在引水椅上,心想這次是徹底完蛋了,船長居然給我們放棄了。 “嫩媽,高頻喊!”老九拿起掛在墻上的高頻電話,調到16頻道,開始用力的嘶叫著。 “嫩媽藍寶石輪,聽到請回答!嫩媽藍寶石輪,聽到請回答!” 我用鼠標點開測距功能,發現我們距離藍寶石輪10分鐘之前船位的直線距離只有26海里,理論上說我們應該能叫通他們。 “嫩媽藍寶石輪,聽到請回答!嫩媽藍寶石輪,聽到請回答!”老九的聲音很凄涼,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可是高頻電話里回應的確只是“sisi”的干擾聲。 “這里是藍寶石輪,這里是藍寶石輪!” 熟悉的水手的聲音傳來的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熱淚盈眶,他感謝發明無線電的那哥們??! “嫩媽藍寶石輪!我是水頭!叫嫩媽船長接高頻,你們怎么給我們丟下不管了!”老九咧著嘴笑罵著,總算是沒有白叫呀! “水頭!你們還活著?大副呢,大副還活著嗎?你們在哪里?”船長聲音里夾雜著興奮,恐慌,不敢相信。 “船長!我是大副啊,我們還活著,我們現在在博馬港,你們船位是多少!”我接過高頻電話,有些泣不成聲了已經。 “大副,現在船位是北緯,sisi,sisi,你們sisi,d代理告訴我sisi,我們需要馬上離開!”無線電不知道受到了什么的干擾,信號時斷時續的。 “船長,你能聽清我說的什么嗎?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清楚??!”我手有些哆嗦了,我擦,拜托啊,這里剛聯系上,信號怎么就變了,發明無線電那哥們怎么沒一步到位給這個問題解決掉啊,白讓我崇拜你了! “大副,我能聽到,sisi,sisisi,sisiisiisisis”船長的話剛開始還斷續傳來,后來整個的全部變成了雜音,就好像收音機換頻道時中間空出來沒有節目的波段。 “嫩媽船長!你們在錨地等我們!在我們第一次卸貨的那個錨地!”老九搶過高頻電話,在船長聽不到我們說話之前約定好了見面地點。 “大sisisi,盡快sisisisisisi” 我擦,這點還能再背一點嗎?這種感覺就好像從懸崖邊上掉了下去,恰好有一根樹枝接住了你,然后樹枝突然斷了,你繼續往下掉又有一根樹枝接住了你,你好興奮的準備沿著樹枝爬下去的時候才發現樹枝上面趴著一條眼鏡蛇,希望變失望,失望又變希望然后又變失望,這是在考驗我的植物神經嗎? 老九跑到海圖桌跟前,把最上面的那張海圖取出來,把我們現在的位置標注了一下,又找到我們第一次拋錨時的船位,簡單的在兩地之間畫了一條路線。 “嫩媽老二,我們得趕快走?!崩暇虐押D卷了起來,用手緊緊地攥住,扭頭對我說道。 “九哥,船長聽到我們說的話了嗎?”我有些不放心,覺的是不是該在這里等一下,或許高頻一會能恢復正常,跟船長確定一下具體見面的位置。 “嫩媽老二,放心吧,嫩媽這無線電船長肯定是收到了,船長不知道是遭到什么威脅了,不然不能這么快就離開,他們肯定是不會往上游來了,我們得嫩媽用最短的時間趕過去?!崩暇乓贿呎f,一邊撕下一張紙,飛速的在上面寫著什么。 “借海圖一用,藍寶石輪水頭留?!崩暇虐鸭垪l卡在海圖桌的與墻壁的夾縫里,扭頭一臉正色的看著我說:“走吧!” “走!”我心一橫,他賭一把! 幾個人沖下這條素昧平生的巴拿馬籍油船,飛奔著朝港外跑去,瘸子水手這一路奔波下來,腿腳居然靈便了不少。 “九哥,我們距離錨地的岸邊最少也得40公里,馬拉松全程42公里,世界紀錄兩小時零10分鐘,我們翻一倍的話要四個小時,等我們到地方這剛的內戰都得打完了!”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一群人跑了還不到400米,都已經氣喘吁吁的坐地上休息了,就這樣的身體素質,還沒到錨地就跑死了。 “嫩媽,休息,休息一會?!崩暇欧鲋笱?,腎應該是又暫時透支了。 “嫩媽上車!”老九突然停止了粗重的呼吸,用手指了一下我們身后一輛港口內部用來轉運貨物的大型貨車,扶著腰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