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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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嫣這才慢悠悠道:“淑娘娘,自然是不知情的。若陳大人想讓淑娘娘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她,便不知道?!?/br> 陳家主的軟肋都被段嫣捏在手中,于是不得不在這場沒有硝煙的對峙中敗下陣來。 二十二年前,當陳家主在蒼獠山上見到亡妻尸身時,她身邊只有沾滿血跡的嬰兒,用隨意扯下來的破布包裹著。于是陳家主當即就認定那是亡妻拼盡全力保下來的,他們的孩子。 祖傳的玉佩已經遺失,而亡妻手中還緊緊捏著一道護身符。在官場沉浮的人總是格外敏銳,于是陳家主當即認為這件事各處都透著詭異。 素來安寧的蒼獠山怎么會出現山匪?且那群山匪還能讓他陳氏侍衛不堪一擊,亂成一團。 那壓根就不是山匪。 陳家主于悲痛之中得出了這個結論。于是他拿著那道護身符開始了暗中探查。這一探查,就是二十多年。 段嫣靜靜聽著陳家主的回憶,沒有起伏的語調下是不為人知的辛酸與艱難。 她沉默一會兒,問道:“所以陳大人已經知曉那護身符的主人是誰了?” 原本正在煽情的陳氏家主一頓,看了段嫣一眼,于是在特意渲染出來的氣氛,語氣重新恢復正常,“公主拿著那道護身符,難道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了?” 到了這個地步,陳家主都藏著不愿全說出來。 段嫣確實不能確定,那位貪狼將就是淑妃的親生父母。有關系是有關系,可到底是哪種關系,段嫣現在還并不能做下判斷。 而面前的這位陳氏家主,可是什么都知道,這時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于是段嫣用一種十分肯定的神態,試探道:“是趙國的貪狼將軍?!?/br> 這話一出,段嫣就緊盯著陳氏家主。 果不其然,從他的神色變化中,段嫣得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看來,貪狼將并不是淑妃的親生父親。 因為那個瞬間,陳氏家主臉上出現的冷笑和看透一切的神情,讓段嫣意識到自己的猜測出現了錯誤。 不過這并沒有什么,只要陳家主知道淑妃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段嫣就也能知道。 她適當的放下姿態,軟了聲音,“淑娘娘待我極好,身世也一直是困擾她的夢魘。若能為淑娘娘解決這個困惑,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了?!?/br> 她手里捏著的線索,足以讓在意淑妃的陳氏家主不敢輕舉妄動。即使段嫣現在并不清楚淑妃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但若她耍些手段,將這些事情捅到昌平帝那里去,到時候淑妃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陳家主聽出了段嫣話中的示好之意,而且事到如今,讓段嫣知道真相也沒有什么大礙,于是他鄭重道:“望殿下,記得今日之話?!?/br> “陳大人放心便是?!?/br> “淑妃娘娘,確實是貪狼將之女。只不過,臣說的是那二十二年前亡于蒼獠山的貪狼將,而非如今這位貪狼將?!?/br> 段嫣皺起眉。 二十二年前的貪狼將? 但是據她所知,那位趙國的封老將軍可是在貪狼將這個位置上待了近三十年。而在封老將軍之前的那位貪狼將,年紀姓氏乃至樣貌統統都對不上。 這時,段嫣想起那婦人的描述,封氏夫婦,三十歲左右的模樣。 段嫣腦中靈光一閃,隨即她抬眸看向陳家主,篤定道:“兄弟相繼為將,是雙生子?!?/br> 見她猜出來了,本就帶了些考量意味的陳氏家主也不再說話說一半了。 原來,貪狼將起于微末之時,還有一個沒什么人知曉的胞弟,兩人乃是雙生子。 這也就說得通,為什么數十年前的貪狼將文韜武略智勇雙全,而隨著年歲越發大后,就如江郎才盡那般,顯出頹勢,泯然眾人了。 貪狼將向來是趙國帝王的心腹?,F在這位趙國皇帝即位的時候,兄弟數人不服氣,而他也沒有將人打壓下去的能力,于是那皇位也一直不穩。 剛登基那些年,數次遇到刺殺。 而那回,趙皇突發奇想,喬裝打扮進了大雍,說是要游覽山水,陶冶情cao。還讓眾將帶上了自己的親眷。貪狼將當時與趙皇關系頗為親近,便也沒拒絕,帶著身懷六甲的妻子就護送趙皇入了大雍。 只不過眾人再次遇上襲殺。 貪狼將帶著妻子,引開追兵,為趙皇謀得一線生機,自己同妻子卻命喪黃泉。 段嫣聽完,突然轉了個話題,問道:“陳大人可知,那搖光將軍之子又是何人?” 同樣是趙國十四將之子,又同樣流落大雍,陳氏家主查了這么些年,是否也知道這等秘辛呢? 第49章 陳家主被段嫣這話, 弄得一愣。隨后眼神怪異地看了段嫣一眼。 他斬釘截鐵道:“此等秘辛,臣怎能得知?公主莫不是在故意為難?” 段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當時鬼使神差地就問出了這句話, 并且還隱隱篤定陳氏家主知曉內情。這時聽了陳氏家主的否認,她也覺得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有些好笑, 便也搖搖頭。 “只是隨口一問, 陳大人莫惱?!?/br> 兩人的談話便到這里結束,離去前陳氏家主再次朝著段嫣深深鞠了一躬。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就是讓段嫣信守承諾,莫要讓他人知曉淑妃的身份,再有就是, 瞞著淑妃。 段嫣笑著點點頭。前一件事, 她說了, 自然也能做到。但是后一件, 就不一定了。 陳氏家主認為淑妃不知道這件事情,才是對她好的。但什么事情其實都要本人自己經歷過,才會明白那到底是怎么樣的。 段嫣答應陳家主,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淑妃, 但是如果淑妃從別處知曉,這事也就怪不得她了。 目送陳氏家主,段嫣也轉身走了。 * 九月底, 深秋。 即將入冬的時節。 淑妃行走在花苑內, 她說是在賞花, 眼里卻并沒有任何欣賞之情,只是淡淡掃一眼,漫無目的地在花道中逛著。 突然,她停了下來。 不遠處有幾個人, 做侍衛打扮,圍著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那老者面容陌生,未曾見過。淑妃不動聲色問身后的靜兮:“那是何人?” 靜兮仔仔細細盯著那邊看了會兒,隨后才道:“娘娘,那是趙國的封老將軍。聽聞還是什么貪狼將來著?!?/br> 聽到這個姓氏,淑妃眸光一動。 她沒再說什么,反而隨意撥弄起身邊的一朵玫紅色茶梅來。 靜兮本來還要說什么,可一見到淑妃全然不感興趣,問過便仍在一旁的模樣,也就閉上了嘴,繼續沉默著跟在淑妃身后??伸o兮沒有發現的是,兩人慢慢走著,竟然離那位封老將軍越來越近。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幾人的說話聲已經十分清晰了。 “貪狼將軍早些回去歇著,省得累壞了?!敝灰娨粋€侍衛模樣的人,雙手抱劍,幾乎是譏笑著說出了那句話。 在他之后,又有一人開口道:“說得沒錯,畢竟這一把老骨頭,稍微個天涼氣寒的,可就得不舒服了。屆時還得鬧到陛下那邊去,折騰人呢?!?/br> 淑妃徑直往前走,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 她一出現,那幾個侍衛就警惕拔劍相對。而當他們看清出是來人的時候,面色便緩和了一些。 其中一個人道:“原來是淑妃娘娘?!闭f著微微點了下頭,算是行了禮。 這人模樣猖狂,看得靜兮秀眉倒豎,幾乎叱咤出聲。但她看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還是忍住了。 那人又道:“這兒不是娘娘該待的地方,若是讓陛下知曉,可就該不高興了?!?/br> 若是一般的嬪妃聽到他那句話,估計就算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敢說什么。畢竟他們可是替皇上辦事,耽誤了事情,到時候陛下怪罪起來可就讓她們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些侍衛不同于宮中一般的禁軍。他們都是千挑萬選,從邊陲之地一步步走到京都這三品遍地走權貴多如狗的地方,最后留在帝王身邊,成為親信。一般人不敢惹他們,甚至還得巴結討好。 可淑妃終究不是一般人。她淡淡看著面前臉色得意的侍衛,又將視線落在一旁的貪狼將身上。 “老將軍來自趙國?”她語氣溫和,像是尋常交談,在這種氛圍下,實在有些突兀。自淑妃走過來那一刻,封老將軍看清她的模樣就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兩步,神情激動,甚至連那花白的長須都在無風自動。 這時見她同自己說話,封老將軍嘴唇抖動兩下。 粗糙的手抬起來,復而想到什么,又放下去。他開口了,聲音是故作鎮定的怪異感。 “你……您是,淑妃娘娘?” 封老將軍眼巴巴看著淑妃,明明剛才已經聽那侍衛喊過一遍了,卻不死心一般再問了一遍。 淑妃將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垂下眸子。 “是?!?/br> 這聲“是”,好像在回答封老將軍的話,卻又似乎在回應著什么旁的東西。 年邁的貪狼將瞬間紅了眼眶,他哽咽著,一雙虎目瞪得老大。 “淑妃娘娘……” 他念了一聲,愴然笑了,而后踉蹌著退后兩步,嘴中一直念著。 “淑妃、淑妃……哈哈哈哈……” “是淑妃娘娘……” 淑妃依舊面容溫和地看著他,見面前這位老將軍又哭又笑,狀若癡狂,她也沒變了面色。倒是那幾個侍衛緊張起來。 雖然他們敢肆意譏諷貪狼將,可那畢竟經過了昌平帝的授意。要是這會兒貪狼將在他們手中瘋了,那可就說不清了。于是幾人很快將貪狼將圍住,“娘娘還是早些回宮的好?!?/br> 話里威脅的意味比之前更重了三分,連出鞘的劍也閃著寒光。靜兮不由得脖子一陣寒氣,她回過神來,咬著唇護在淑妃面前,怒聲道:“即便是在陛下跟前做事,也不該此等狂樣!我家娘娘同陛下,多年情誼,豈是你等能比的?再者說,就算是陛下,待我們娘娘那也是極為禮遇。誰知曉你們這些勢利模樣從哪個地兒學來的?成何體統!” 那些侍衛被靜兮叱得面色紅白相加,正惱羞成怒之時,又一道女聲傳來。 “這是做什么?” 分花拂柳而來,張貴妃手執團扇,擋住下半張臉,只留一雙妙目,顧盼生輝。身邊五六個宮婢,十數個內侍,氣勢浩蕩,只一個照面,就讓那群本氣焰囂張的侍衛熄了火。 “……請貴妃娘娘安?!崩锩嬉粋€比較會審時度勢立馬服了軟,對著張貴妃恭敬行禮。 雖說他們一貫對著旁人作威作福,就算是皇帝的妃嬪,在他們面前都討不了好的??赡切┒际遣坏脤櫟?,平日里見皇帝一面都難,又怎么敢去告狀?可面前這位張貴妃就不一樣了。 誰不知道這宮里的常春樹,自入宮便受寵至今的張貴妃? 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張貴妃面前猖狂啊。 于是方才還威風凜凜的那幾人,一下子就夾起了尾巴。 “刀劍煞氣重,都愣著干什么?還不速速收好,免得驚到娘娘!”一個看起來是頭領模樣的人,訓斥完了手下,又連忙滿臉堆笑,“貴妃娘娘怎么到這種地方來了?” 張貴妃眼一挑,那侍衛立馬狠狠扇了自己的嘴,陪笑道:“小人這嘴,該打!娘娘想往哪兒去便盡可去,是小人多嘴了。娘娘大人有大量,莫同小人計較?!?/br> 他試探覷著張貴妃神色,又道:“小人這就退去,免得攪了娘娘雅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