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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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宗聞此人,看上去儒雅大方,實則城府極深,無論什么舉動,都是含著深意的??此軓囊粺o母族幫扶的弱勢皇子,混到今日的地步,就知道其手段了。 不過,段嫣同他并沒有什么利益相爭,對自身也有幾分自信,就算同劉宗聞對上她也不懼。 楚國,靈隱寺,護身符。 段嫣瞇起眼,心中隱隱感覺這趟行程不可避免。 果不其然,三日后,楚國皇帝大壽,邀大雍皇室赴宴的消息就在宮中傳開。一般而言,這類事情是交給皇子公主的。 昌平帝是不可能自降身份,老遠跑去楚國給一身份不高于自己的人祝賀。昌平帝不去,后宮嬪妃就更不能去了。于是這人物就落到適齡的皇子公主身上。 段嫣首先就被定下了,還說是楚國那邊特意提到,希望瞻仰泰清公主的風采。 自從那回比試,段嫣的名聲也在諸國傳開,比之從前的攏月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楚國那邊傳消息來說想見上一面,也沒什么奇怪的。 確定好段嫣之后,第二個名額便是段啟,而殷疏沈清然一同前往楚國賀壽,就在段嫣的意料之外了。不過稍稍想想,也覺得合理?;首影樽x,確實也合理數。 楚國皇帝壽宴在即,備好賀禮后,段嫣等人便立即踏上了前往楚國的車馬。 “楚國在中原地區,風土人情與咱們南邊兒確實大不相同?!鄙蚯迦灰蝗缂韧鶡崆榈靥羝鹪掝},企圖與段嫣暢聊,公主可曾聽說過,楚國有靜棺的風俗。所謂靜棺,便是挑選陰地,建靜室,于陰時將棺柩置于靜室,以寒冰封之。楚國人相信這樣能讓所念之人久流人間,不受陽氣困擾。待機緣成熟時,便可再次重逢。 段啟本就酷愛神異話本,圓臉雖努力繃緊,瞪大的眼睛卻表明了他正聽得津津有味。殷疏也是一副平淡的模樣。 只有段嫣感覺一陣陰風掃過,抬眼掃了沈清然一眼。 原先四人分坐四輛馬車,獨獨沈清然喊著路途遙遠,要來段嫣車內陪她解悶。這一說,段啟就聞風而動,身形利落地扎根在了段嫣馬車內。他來了,殷疏自然也來了。于是等沈清然真來了的時候,就發現并不是什么獨處的時候,他同段啟,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間無話可說。 好在沈清然想起自己是來做什么的,很快打起精神講了楚國的奇聞,沒想到一戳一個準,直接戳中了段嫣少有害怕的點。 說是害怕,其實還是又怕又愛。段嫣清了清嗓子,本想讓沈清然住嘴,最后話到嘴邊,卻轉了個彎兒。 ……還有什么趣事兒? 話一出口,段嫣便木著臉,接受了這個事實。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沈清然這也是歪打正著了。 “公主對這些感興趣?”沈清然扶手而笑,一副為投了段嫣的趣而心情愉悅的模樣,“楚國內,還有一趕尸人......” 又是一個聽了便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傳聞,段嫣雙手搭在膝蓋上,不知不覺已經緊緊摳住了裙擺,指節上泛著青色。 殷疏看了眼,清潤的眸子動了動,最后還是轉過臉,不曾出聲。 一行人就這樣,時不時湊到段嫣馬車內,聽著沈清然講那些個奇聞異事。初時是沈清然講著,其余三人靜靜聽。后來不知怎么的,殷疏也加入了講故事的隊伍。這兩人的故事一個比一個駭人,從古村陰宅,到沉江女尸,聽得段啟兩眼發光,整日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煽嗔硕捂?,制止也不是,讓他們繼續,又每回都被驚得背冒冷汗還強撐一副自若模樣。 四日的時間過去了。越過明江,楚國的界碑就在眼前。楚國皇帝極為熱情,早早便派了人手守在界碑旁,以至于段嫣等人方到,就見到了那嚴整有序的隊伍。 說是歡迎來賓,不如說是出戰。 段嫣并沒有下車,僅掀開簾子看了眼,便合上。 楚國國內,恐怕同劉宗聞說得一派平和不同。這陣仗,十之八九是出了什么事。 心中這么想著,臉上卻是未曾表露分毫。段嫣聽著沈清然下車同那位使者交談。 聲音洪朗,中氣十足,即使努力文雅也遮掩不住透出來的粗狂之氣,一股子軍營的老兵味兒。 “多謝楚國陛下一片心意,竟派榮大人在此等候,辛苦大人了。此時天色尚早,我等便速速出發,以免誤了時辰?!?/br> “不礙事,不辛苦?!蹦俏粯s大人豪放地擺手,轉頭又沖身后個個帶著肅殺之氣的兵衛罵道,“趕快給老子動起來,哪個敢偷懶老子扒了他的皮!” 說完還未察覺到自己兩三句將毛病暴露得一干二凈,榮大人再次回頭,似模似樣地朝沈清然拱了拱手,道:“小公子先上馬車,我等來開路?!?/br> 沈清然將這些看在眼里,面上卻不變,淡定道了謝,才轉身上了馬車。 一上去,就發現被人直勾勾盯著,他心中一跳,抬眼看去。 那人卻是段啟...... 沈清然哽了下,強裝的溫和面孔差點裂開。 看了眼在一旁安靜跪坐著,看似存在感薄弱的殷疏,沈清然垂下眼,朝段嫣道:“這些人不妥?!?/br> 不意外沈清然能發現,段嫣點了點頭,“無事,且不管他們打著什么算盤。只要掛著楚皇帝的名頭,這一路上他只會好好護著我們?!?/br> 段嫣是楚國皇帝親自邀請的,且這榮大人稱自己是楚國皇帝派來迎接他們的,就算為著維護自己的地位,保障兩國的平和,楚國皇帝不僅不會對段嫣等人做什么,還會力保他們不遇意外。 有那位榮姓的楚國使者開路在前,一路上沒有遇上什么阻礙,很快便到了楚國皇城。 再過兩日,皇城的天子便要開壽宴了?;食悄_下的子民紛紛在門口掛了喜慶紅紙壽字,不管是真心的,還是被迫做出喜愛楚國皇帝的模樣,這都營造出了喜氣洋洋的氛圍。 段嫣等人被迎入宮中,那位榮大人也一直跟隨著,沒有將他們交給旁人便離去。 段嫣走在寬闊墻高的宮道上,這是向楚國皇帝請安的明華路。 她突然停下來,似乎是隨嘴一問,“自上回宮中一別,已有好些時候未曾見到攏月公主了。不知這回,攏月公主是否出席壽宴?!?/br> 這話問得有些莫名,攏月公主作為晚輩,楚皇帝壽宴,她只要腦子沒問題,就一定會出場的?!酢醮笕藚s是身形一僵,過了幾息之后才緩了過來,他摸摸頭頂,“聽說攏月公主身體不好,吹不的風,見不得太陽,已經有一段日子沒出門了。您也知道,這天兒越來越涼,咱這中原地帶的,氣候也干燥,攏月公主還是在室內靜養比較好。能不能出席陛下的壽宴,也要看身子恢復得如何?!?/br> 榮大人一反常態,說了一大段話。 段嫣眼中沉思之色更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02 23:19:00~2020-09-03 23:34: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是我呀xz 12瓶;聚散無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段嫣見到了楚國皇帝, 普通中年人的模樣,穿著玄赤色袞服,身材發福, 倒是有幾分威嚴。 他看過來的眼神帶了幾分怪異。 在段嫣等人行禮后,笑呵呵地讓人坐下。 “這一路可順利?”楚國皇帝問了幾句話, “榮成是個粗人, 一路上要是有什么沒關顧得上的,同朕說也行, 不必拘束?!?/br> “榮大人豪爽大氣,一路上多虧了他才順利抵達,您這話可是折煞我等?!倍捂桃餐吞? 順帶夸了一番那位榮大人。 猜測沒錯的話, 榮成應該是楚皇帝的親信。 楚國國內到底出了什么事, 讓他把自己的親信大將都派了出來? 段嫣應付著楚國皇帝的問話, 姿態謙和,令人接觸下來身心愉悅。于是沒過多久,楚皇帝就結束了單方面的問話,笑著讓段嫣早些回寢處歇息了。 段啟等人在一旁當背景板的, 也跟在段嫣身后離開?;厝サ穆飞?,有專門引他們去寢宮的內侍,幾人也沒說話, 一路沉默。 待到了地方, 那引路的內侍離去, 旁邊也沒什么人,段啟就忍不住蹭到段嫣身邊,小聲道:“這位楚國的皇帝陛下,看著同父皇大不相同?!?/br> 昌平帝面貌俊美, 身形挺拔,平日里不怒自威。而楚國的這位就看著有些平庸了,不符世人對一國之君的猜想,也難怪段啟會忍不住私下提起。 不過到底是君王,段嫣掃了段啟一眼,往左邊挪了點位置,“你倒是眼睛尖得很,觀察得仔細?!?/br> 段啟撓了撓頭,圓乎乎的臉上露出點羞怯笑意,“先生便??湮?,見微知著。原來泰清也是這般認為的?!?/br> 且不需要段嫣的回答,他就自個兒彎著眼睛走開,到一旁樂了。 段啟這性子,時而敦厚時而狡黠的,有時連段嫣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正當他們準備歇會兒時,外面有宮人進來稟告,說三皇子請人到外一敘。 在大雍一行人中,除了段嫣,三皇子也不認得旁人,于是這位三皇子此時來找誰到外一敘,不用說都知道。 段嫣朝段啟交代了幾句,便同那宮人出去了。 劉宗聞正在外面等著,一身青色直綴,玉冠束發,看似同在大雍時沒什么兩樣。溫潤和煦,誰也想不到這就是讓楚國皇后至今幽禁中宮,策劃了一出血雨腥風的幕后主使。 說是出來一敘,兩人便沿著小路閑散漫步。 劉宗聞一如既往沒讓氣氛陷入沉寂,他挑起了話題。 “阿九自回楚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彼麌@了口氣,“不知是否同當初的事有關。我曾聽過人說,陽壽陰壽,兩者都是相輔的。若陽壽過長,便陰壽短,陰壽過長,則陽壽減?!?/br> 說著,劉宗聞微微偏了頭,看向段嫣,“泰清公主如何看?” 這些話同榮成說的沒有差別,那位攏月公主果然身子不行。 段嫣做出沉思的模樣,想了一會兒才回答劉宗聞,“世間奇人多,三皇子不如試試,總比我一人強些?!?/br> 話里的推辭之意,劉宗聞也聽出來了,他沒在意,繼續說道:“自從阿九醒過來,還未曾見過你這位救命恩人呢?!?/br> 他停了停,指著前面的一處宮殿,“阿九自回楚后,便辟出一處宮殿獨住了。要不要去見見她?想必她會很開心?!?/br> 那處宮殿,黃瓦紅檐,見之便覺大氣恢弘。卻是處于背陰位置,少陽陰冷。并不像一位年紀不大的公主愿意居住的地方,況且身邊這位三皇子,可是同攏月公主感情極好,怎么會讓她居住在這樣的地方? 段嫣遠遠望著那處宮殿,拒絕了劉宗聞的提議。 “總會有見面的時候,不急于一時。攏月公主身子不好,我再去叨饒更是不妥。待公主身體康復那日,定親自相邀?!?/br> 劉宗聞定定瞧著段嫣,半晌,忽地笑了。 “現在誰人不知,雍國泰清公主天資聰慧,比之從前的攏月公主,更勝一籌。阿九也聽說過你的事跡,見到你本人,定會心生喜意,叨饒倒是沒有?!?/br> 從前那位攏月公主是誰,劉宗聞再清楚不過,現在卻又拿段嫣同她相比,這話里話外,無一不在表明他已經知道了什么。 對于他這番隱晦的威脅,段嫣并不在意。 當初她便沒怎么隱瞞,這會兒就更加不會因此而畏手畏腳了。若真害怕,段嫣那時就不會冒著暴露的風險,出手教訓那位外來者。 且就算有人像劉宗聞這般,心生懷疑,段嫣也不懼那些猜測。一來,她從未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那些詩集,都沒什么證據證明那就是她弄出來的。二來,她是大雍嫡長公主,就算背后沒有靠山,段嫣都能利用這個身份保住自己,她來這個世界多年,早已熟悉這些規則,甚至如臂使指。 她絲毫不退縮,直視劉宗聞,道:“攏月公主只不過病了場,三皇子何必謙虛。在詩詞一道上,我是萬萬比不上攏月公主的?!?/br> 這話明面上夸了攏月公主,實際上卻是警告劉宗聞。 劉宗聞面上的笑依舊沒變,他從善如流,“泰清公主此話說得有理,阿九也是極聰慧的人,要讓她知曉我這般詆毀她,恐怕又要同我鬧了?!?/br> 兩人的談話就此止住。 段嫣原路返回,劉宗聞仿若方才那些對話都沒發生過一般,極其自然地跟在段嫣身后,送了一段路。 “壽宴將至,只需再耐心等待些時候,便可心想事成了?!眲⒆诼勢p聲說了這句話,不知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同段嫣說的,意味不明。 段嫣眼瞼動了動,沒有露出旁的神色。 待入到殿內,段嫣將伺候的人譴了出去。開始磨墨寫信,她將信紙上的磨痕晾干了些,喊了聲:“隱一?!?/br> 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殿內,他恭敬接過段嫣折好的信,靜靜等待吩咐。 “同母后說,萬事順意,一切皆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