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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指虛虛從少女光.裸的脊背上滑過,到底是沒把人抓住。 江玄抬手抹掉臉上的水,眸光陰沉。 反了天了,以為下了水,他便拿她沒法子了嗎? 江玄把姜虞的衣物收入儲物靈囊中,縱身跳入蓮花池中。 少年身手矯健,雙臂大開大展,身形頓時化作一道利箭,破水而去,很快就追上了姜虞。 他伸出一只手臂,抱住姜虞的尾巴,用力一拉,直接將少女整個人拽了過來。 姜虞正在水里游得暢快,忽然被人拽住尾巴,當下惱得牙根癢癢,露出兩排小銀牙,回身朝那可惡之人撲了過去。 第76章 池底龍宮 西門家關外別院, 蓮花池旁有一座風雪閣,地基底下暗藏一條地暖,終年燃燒不休, 便是寒冬臘月, 樓閣中依然溫暖如三月陽春。 此樓閣乃是西門家家主為體弱多病的幼弟西門聞雪親自督造,西門聞雪每年都會來此小住一段時日,療養身體。 此刻,樓閣臨水的窗子邊正坐著一位孤拔清癯, 容貌俊美的男子。 已是春天了,男子身上依然穿著厚厚的冬衣, 擁著一領狐裘,懷間抱著一只銀質鏤空的暖爐, 好似極畏寒, 俊美的臉龐略顯蒼白,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西門獨秀跪坐在男子對面的坐席上, 腰身挺直, 滿懷憂慮地問道:“小師叔,你近來身子可還好嗎?我瞧你的臉色,似是比三月之前所見, 又差了許多?!?/br> 原來這男子便是西門家家主的幼弟,西門聞雪。 西門聞雪雖將近天命之年, 容貌上卻看不出半分歲月痕跡, 若不提他的輩分,在旁人眼中, 多半要將他與西門獨秀當成同一輩人看待。 夜風拂過蓮花池, 自窗外吹入,西門聞雪迎面受了風, 不禁抬手掖了掖狐裘的領子,低頭咳嗽幾聲,嘆道:“我這身子骨,這多么年都熬過來了,活一年,便多一年,總歸都是賺的?!?/br> 西門獨秀自幼失怙,除了眉山夫人一直將他視如己出,傾心栽培之外,師父西門聞弦對他亦是如師如父,小師叔西門聞雪對他亦是疼愛有加,三者都是他打從心底尊敬愛戴的長輩。 現下聽到西門聞雪言語中透露出幾分蕭索之意,似在暗示這一軀病體時日無多。 西門獨秀不覺眼眶微濕,脫口質問道:“為什么?為什么小師叔你不肯到神醫谷玉家去求醫?!夏鳴仙府不肯大費周章地為你醫治,難道與西門家有姻親之好的玉家也不肯嗎?” 塞上江南世家林立,其中最出挑的三個姓氏便是:麟趾洲西門氏、神醫谷玉氏、靈州江氏。 世家與世家之間,互通婚姻,關系錯綜復雜。 比如,現任西門家家主的第一任妻子便是出自神醫谷玉氏,而后他的幼弟西門聞雪也娶了玉氏出身的女弟子,且和家主的前妻同出一族,是血緣親近的堂姐妹。 西門聞雪聞言,面色益發蒼白,捂著唇劇烈地咳嗽起來,咳了一會,才平緩下來,苦笑道:“風雅,你也知道,這么多年了,你阿秀嬸嬸仍是怪我。我沒有臉到神醫谷去見她啊?!?/br> 西門獨秀聽了,眸光一黯,驀地想起當年的往事來。 雖然他那時年紀尚小,時日久遠,很多記憶到如今已然模糊了,可有一點,他卻記得十分清楚。 那便是小師叔與阿秀嬸嬸當年新婚燕爾,極是恩愛,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婚后不出多久,阿秀嬸嬸便有了身孕,小師叔初為人父,歡喜異常,對阿秀嬸嬸更是俯首帖耳,千依百順。 有一天,阿秀嬸嬸忽然說想吃水蜜桃,想得日也睡不著,夜也睡不著。 可當時正是數九寒天,大雪飄飛的時節,哪里有什么水蜜桃可買呢?可小師叔心疼妻子,終是挨不過妻子請求,奔波數日,為妻子尋來了三顆鮮妍水潤的水蜜桃。 阿秀嬸嬸高興極了,催促婢女洗了一顆吃下,結果過了半刻,腹中開始絞痛,渾身發起紅疹,喉嚨水腫,整個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小師叔嚇壞了,急急請了醫士過來相看,可醫士到時已經晚了,阿秀嬸嬸裙下見了紅,命雖救回來了,可那孩子卻沒有了。 后來聽那醫士診斷,才知曉阿秀嬸嬸原來是不能吃桃子,吃了便會發起異癥。 阿秀嬸嬸小時候也因為吃桃子引得全身發起紅疹,只是當年癥狀并不嚴重,所以她并未放在心上,多年過去,竟連自己都忘卻了。 二人失去了這個孩子,此后阿秀便一直都再也沒有懷上。時長日久,阿秀開始怨恨丈夫,恨丈夫當年為何要為自己找尋水蜜桃,如果他不是如此煞費苦心地討好孕中的妻子,他們也不會失去那個孩子。 一日日的怨恨折磨著阿秀的心,令她疑神疑鬼,再也無法全心愛慕自己的丈夫。 為了不被這種怨恨擊垮,她最終選擇離開西門家,回到神醫谷隱居,只在每年幾個特殊的節日里才與丈夫見上一面。 一對恩愛的少年夫妻,誰能想到竟會被一顆水蜜桃變成一對怨偶呢。 西門獨秀頹然道:“可以阿秀嬸嬸待小師叔你之心,她又怎么忍心見你痼疾纏身呢?” 西門聞雪擺了擺手,苦笑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風雅,我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br> 西門獨秀只好起身,俯首朝西門聞雪一禮,退出了風雪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