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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州江氏,開宗立派千余年,延續至今,早已成為塞上江南宗族關系最為復雜的世家之一。 外人皆道江家少主日漸平庸,可只有像江銘這樣從小跟隨少主的貼身之人才知道,如果不韜光養晦,少主早已淪為宗親之間傾軋奪權的工具。 如果不藏匿鋒芒,前代家主亡故之后,那幾位野心勃勃的長老哪里能容少主活到今天? “江銘,你先行一步,去前方開陣吧?!苯鋈幌铝?。 江銘領命而去,江玄則繼續前行,來到魍魎道的峽谷出口,靜候獵物到來。 綠毛龜藏在他袖中,甕聲甕氣道:“江思余,你這演的又是哪一出?” 少年抬臂,解下身上背負的鐵匣,雙手在鐵匣上一按,“咔噠”一聲,鐵匣自動打開,露出匣中的黃符與諸樣法器。 “太陰宮需要一個能打入仙門內部的jian細,而江家幾位族老也樂于見到一位冒名頂替,利用完畢就能殺而代之的少主。我這是……成人之美啊?!?/br> —— —— 姜虞被外頭的廝殺攪得頭昏腦漲。 本來是這小魔頭的行尸和一群影子打,結果雙方打得不可開交之時,忽然又有第三波人馬加入進來。 現在姜虞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和誰打了,她只期盼趙奉仙這幾位大兄弟給力些,千萬護住她周全。 還有,江少主究竟人在何處??? 外頭的廝殺著實慘烈,時不時有鮮血噴濺到步輦的紗帳上,再淋淋瀝瀝地滴落下去,沒入石縫之中,匯聚成涓涓細流。 姜虞自己看了都覺心驚膽戰,低頭一看,十三郎也是嚇得夠嗆,她干脆伸腳一勾,把十三郎踹進軟座底下。 十三郎蹲得好好的,忽然被姜虞踹進去,有點懵乎乎地又探出頭來,水汪汪的兩只眼睛不解著望向姜虞。 姜虞腳尖一抬,把十三郎的腦袋又壓了進去,口中喃喃道:“禁黃禁暴,小孩不能看大人打架?!?/br> 卻忘了這只靈寵的年紀只怕比她還要大上一點兒。 藏完貓后,姜虞便扭著雙手偷偷探入細喜服中,從貼身處勾出儲物靈囊,將江玄給她的閻王符和千里傳音螺拿了出來。 她將閻王符藏入袖中,伸手解下兩耳耳墜,換上千里傳音螺,才掛好一耳,趙奉仙忽然飛身入帳,伸手往她腰下一攬,挾著她飛身落于馬匹之上。 姜虞回頭,只見一點絢麗的焰火如流星飛過,落在步輦上轟然炸開,整架步輦霎時被炸得支離破碎。 少女睜大雙眼,目中含淚,伸手朝回抓去,好像這樣就能把她的靈寵救回來。 “十三郎——” 趙奉仙一夾馬腹,騎下駿馬飛奔而出,朝峽谷出口沖了過去。 姜虞被趙奉仙死死按在胸前,不斷地扭身想跳下去。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自作聰明,把十三郎踢進軟座中藏起來,十三郎也不會來不及逃走。 “你放我下去!我要去救十三郎!” 趙奉仙用力掐住少女的腰肢,冷冷道:“那西府君另請了幫手,你若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 姜虞嗚咽一聲,落淚道:“十三郎……” 這三四日來,趙奉仙對她百般為難戲弄,從來都沒有見她落過眼淚,現在猛然見她流淚,少年忽然覺得心里不痛快得很,憋悶得慌。 少年腦中驀然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夏日炎炎,黑水城街頭行人稀疏,滿堤柳樹也都蔫搭搭地打不起精神。 忽然,一家醫館內傳出喝罵聲,緊接著一個衣衫襤褸,滿頭亂發的小乞丐被人用力地推了出來,摔倒在地。 “小叫花子,乞討也要看看地方!我們這里是救命治人的醫館,可不是收容阿貓阿狗的地方!你若有靈珠還兩說,沒有靈珠,也敢來我們這里瞎胡鬧!” “不過是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被人打斷了腿也是它命運蹇劣,是它活該,就跟你這小叫花子一模一樣!” “滾滾滾!快滾!別在我這醫館門前尋晦氣!” 烈日灼目,照得人無所遁形。 男孩大抵是被摔得狠了,又或者是餓得沒有力氣了,瘦骨伶仃的身子微微蜷著,躺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男孩懷中抱著一只兩三個月的小黃狗,和主人一樣,同樣瘦得皮包骨頭。 那小黃狗“嗚嗚”兩聲,拖著殘破的后腿從男孩懷里爬出來,低下腦袋,用頭一次一次地去拱男孩的身子,好像想用自己單薄瘦小的軀體將男孩支撐起來。 醫館的學徒見狀伸手來抓,欲將男孩與狗提到河堤下遠遠丟了,省得躺在醫館門口招惹是非。 這學徒的手才伸出,忽有一團毛絨絨的影子飛過,那學徒痛叫一聲,倒退數步,低頭看手,發現手背上已是數道抓痕,深可見骨,雙手鮮血淋漓。 而那始作俑者正大搖大擺地走回小主人身旁,正搖頭擺尾地蹭著小主人的裙子討要獎賞。 那學徒氣得雙目發紅,但看九尾靈貓的主人雖然只是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娃兒,長得個糯米團子似的團團圓圓,純然無害,衣飾卻華貴異常,身后還跟著一對氣度非凡的年輕夫妻。 因此縱然受了傷,也只得忍氣道:“閣下是何人?做什么來管我永安堂的事情?” 他問的是那對夫妻,答話的卻是那個圓墩墩的小糯米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