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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承認被她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羞辱到了,她忍住不爽,用手撫上肚子,“留下我肚子里的孩子,放我們搬出去住,傅家所有的財產,我和孩子一分都不會要?!?/br> 此話阮凝說得斬釘截鐵,王琴面上不動,心里實則訝異,她似笑非笑,“你就確定我一定會和你交易?” “對我來說你的這個條件并不誘人,既然這么麻煩,你何必不去打掉呢?這才是一勞永逸的方法?!?/br> 阮凝早在來找她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聽見此話,她心里依然是控制不住地感到惱怒,孩子的命在她眼里就這么輕飄飄的一句話嗎? “我要留下孩子,就是魚死網破,再所不惜。你要對付我也好,要對付阮氏也好,那就來吧,反正你別想傷害孩子!”阮凝目光如炬,語氣堅決。 王琴道:“你威脅我?” 阮凝搖頭,說:“算不上威脅,如果你能答應的話,我立刻就搬出傅家,不會礙你的事,像你說的,我之前交易過的事情不會變?!?/br> 王琴在心中考量著,倒不是阮凝的威脅多有利,只不過她現在不想費多余的心思再去找一個新的有用的棋子,這當中要費太多的波折,有這閑工夫,她還不如去做做spa。 她要留下孩子也沒什么不好,老爺子尚在,自己如果做得太過火,不免會惹到他,如果是阮凝甘愿放棄傅家的財產,最好能讓傅羨也簽個字,不就相當于二人凈身出戶? 這樣一來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當時讓阮凝進傅家主要的考量就是怕老爺子給傅羨找個不錯的對象,讓傅羨的處境有所改善,還不如阮凝這樣有把柄在她手上的,好控制一些。 如果他們肯簽字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一個沒什么本事的孕婦,一個殘廢,除非是兩人去啃阮仲文的老本,不然根本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 王琴很樂于看他們掙扎求生的樣子,這可比一下子弄死要有趣多了。 特別是傅羨那個野種,最好從此死在外面,不要再和傅家有任何的牽扯才好。 “這個交易……我可以答應?!蓖跚俾朴频卣f道:“你們搬出去住對我來說也不是什么壞事,但前提是你能讓傅羨也簽字,放棄傅家財產的繼承權?!?/br> 阮凝瞠了瞠眼睛,王琴這是借桿上爬,獅子大開口,傅羨本來就是傅家的一員,繼承部分財產也是情理之中,她怎么能勸服傅羨放棄?! 這么多年,以王琴對傅羨的厭惡程度,她一定想過很多法子來讓傅羨放棄繼承權,傅羨能堅持到今天沒有松口,不就是說明他不愿意嗎? 王琴不僅不讓自己吃虧,還恨不得從人家身上挖下一塊rou來。 見阮凝一直沒說話,王琴抱臂,問:“怎么?不愿意了?” “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保證?!比钅幕卮鸬故呛敛缓?。 王琴發現她失憶之后說話比之前直接了很多,“這就要你去想辦法了,不然這個交易我不會答應,你的孩子還是趁著月份小,盡快打掉的好?!?/br> 阮凝以一種抗拒的姿態坐在那里,許久之后,她還是搖頭,“抱歉,這件事我做不到?!?/br> 這段時間和傅羨相處下來,她真的沒有辦法再去做傷害他的事情了。 傅羨像雜草一樣生活在傅家的夾縫之中,如今好不容易對她有了些柔軟,自己如果再去傷害他,阮凝沒辦法狠下心來。 這倒是在王琴的意料之外了。 她覺得阮凝才和傅羨接觸了這么幾個月,以她剛嫁進來時那種冷漠的姿態,應當不會生出什么別樣的感情來。 不過是腦袋撞了一下失憶了,居然現在演起了情比金堅的戲碼? 這是一場失敗的談判,阮凝已經不抱什么希望,只盼著傅羨那邊能夠順利一點,回去后她還要和阮仲文通個氣,阮氏要做好準備。 “既然沒辦法談的話,那就算了?!?/br> 阮凝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得到這樣的結果,她的心里還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正在她要離開的時候,王琴突然說道:“阮凝,畢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也不想把我們的關系變得太僵,你這個交易我可以答應,孩子生下來不能拿走我們傅家半毛錢,協議我會讓人送過去?!?/br> 她的語氣怪怪的,叫阮凝聽得渾身不舒服。 “再者,你肚子里的這個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種呢?!?/br> 充滿了惡意的一句話,阮凝臉唰地就白了。 這段時間她刻意回避的一件事又被重新翻了出來,即便傅羨再三說孩子是她的,可傅珊、王琴,一個兩個都說這種話,她不可能不心發慌。 王琴起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臉,“你想搬出去就搬出去吧,我也希望這個孩子能平安生下來?!?/br> 阮凝從主宅走出來,外頭的太陽很熱烈,明明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是她卻偏偏感受到了一絲陰冷。 站在陽光下,阮凝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手心是濕黏黏的冷汗,這傅宅的一切,沒有真正能讓她感到溫暖的東西。 “三嫂?!睆呐赃厴涫a下忽然走出來一個男人,他已經看了阮凝有一會兒了,見她快要離開,這才出聲打招呼。 阮凝停下,略略點了點頭。 丁博杭比她小了一兩歲的樣子,正在上大學,渾身都是蓬勃的少年氣息,他剛在外面跑完步,額頭的汗直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