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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那就毀掉好了。 傅羨看著那纖細的脖頸,只要他輕輕用力,就可以折斷。 而這張漂亮的臉上表情一定很精彩, 也一定很……痛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傅羨的手始終搭在阮凝的脖子上, 那些在心底醞釀的殘暴想法,真的到了要實施的時候,他卻下不去手了。 傅羨垂眼,他居然也有下不去手的一天。 當年滿手鮮血, 他將刀捅進別人肚子里的時候,心里可沒有半分猶豫。 阮凝對他的影響比預料中的還要大。 “傅羨?”阮凝捉住他擱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不解地看著他, “你怎么了?聽見我說話了嗎?” 她剛才說話時,傅羨好像一直都不在狀態,表情很是復雜,瞳孔中的光沒有聚焦在一處,只叫人覺得可怕。 傅羨雙眸漸漸清明,他看著被阮凝握住的手掌,心冷不丁地一顫。 剛才的某一瞬間他是真的想要掐住那段纖細的脖頸。 此時想來,心中竟然充滿了后怕與不安。 “你說什么?”傅羨啞著嗓子開口,他舔了舔干澀的唇,將手抽回來放到膝蓋上,指尖微微顫動。 他失控了,那樣的念頭不該有。 阮凝便把剛才已經說過一遍的話重復,“我說,你當然是和我一起離開傅家?!?/br> 傅羨猛然抬頭,一剎那的驚訝于喜悅讓他根本來不及偽裝,“你說什么?” “我們當然是一起走,怎么會我走你留下呢?”阮凝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你放心,郊外的別墅很大,我們兩個人住完全夠了?!?/br> 這個決定不是阮凝臨時起意,她早就思考過了。 王琴說,她是因為交易才嫁給傅羨的,就當是真的,但是這件事情從始至終,傅羨都是受害者??! 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王琴讓她進傅家,不過是為了將來手里多一份籌碼,她和傅羨都是王琴手中的棋子,在需要的時候放在那,不需要時隨時扔掉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她不怪傅羨。 事實上,傅羨在她剛剛蘇醒之際的那番話說不上全是謊言。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基礎這件事,與其他的相比起來已經是微不足道了,并沒有給她阮凝來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且不說傅羨,阮仲文當時不也默認了這一點么? “我們……一起么?”傅羨說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略微艱澀。 阮凝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讓他的心臟卻無法控制地躁動起來。 阮凝道:“你不想離開嗎?” 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畢竟傅羨在傅家生活了這么多年,突然要因為她離開,似乎是比較難以抉擇的。 而且離開了傅家,他們的生活所需都要自己花費,聽起來不是什么大事,但阮凝現在沒有經濟來源,總不可能回去啃老吧…… 所以傅羨不想和她一起走的話,她也能理解。 “不是?!备盗w嘴巴比大腦快了一步。 他怎么會不想走呢? 他巴不得立刻從這里搬出去,從他到傅家的第一天起這個念頭就一直沒有斷過。 之所以一直沒走,不過是因為某些事情需要留下來而已。 是以跟著阮凝離開,對傅羨而言算不上什么難事。 “我在想要帶點什么東西走,我們什么時候走,還有……能不能走得了?!?/br> 最后一個問題也是阮凝最擔心的一個。 以王琴強硬的態度,如果對方想要將他們控制在傅宅,控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根本就不會給他們搬出去的機會。 傅羨頓了頓,道:“我去和爺爺說一說,看看他會不會同意?!?/br> 阮凝眼睛一亮,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如果傅老爺子能同意的話,那么她之前的擔心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好,我陪你一起去?!?/br>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备盗w靜靜地坐在那里,將情緒牢牢掌控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非搬出去不可的理由是什么了嗎?” 阮凝準備用之前想好的話來回答,可是對上傅羨的雙眼,那些話怎么都說不流暢。 他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的內心,阮凝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小小的一個,表情漸漸變得無力。 剛才理由她已經說過了,傅羨再一次問這個問題,很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話。 阮凝悄然嘆了口氣,再抬起頭對上傅羨的雙眼時,堅定了許多,“我就是覺得住在傅家去哪里都要被人盯著,太難受了,我們搬出去住多自在??!而且我想離主宅那些人遠一點,免得他們再來找我麻煩?!?/br> 后半句其實是最主要的原因。 阮凝覺得主宅的人真是夠夠的,一個王琴視她如棋子,一個傅珊看不慣她,一個傅遠不懷好意,還有剩下的人將冷漠貫徹到底。 就傅老爺子明事理一點兒,但那也沒用,老人家的話年輕人已經不聽了,傅榮不可能護他們一輩子。 所以阮凝覺得傅家處處都是危險,不能再繼續留下來。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阮凝不知道王琴會在什么時候對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如果沒有懷孕,面對傅家那些人阮凝沒有在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可孩子還沒有出生,這么脆弱,她真的不能拿一條生命來冒險。 傅羨沉吟片刻,心里有了計較,“我明天就去找爺爺,你不用擔心。其實家里的一切都是安全的,但如果你想搬出去的話,我也不反對,只要我們兩個能在一起就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