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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用阮凝說什么,她臉上的表情就足以證明一切。    王琴欺負她了!    不用懷疑。    “我們走……走吧!”阮凝魂不守舍傅羨捏著她的力道大得驚人, 指節的疼痛感讓她回神,見到了傅羨面上一閃而過的陰鷙。    傅羨極力控制住表情,怕她被嚇到,但眼眶中涌上來的血絲已經藏不住了,“她和你說什么了?”    阮凝神思恍惚, 腦中還在重復王琴的那句話, “這個孩子不能留!”    她的手護住小腹,抿唇搖搖頭,“我們回去吧?!?/br>    “好?!?/br>    半晌, 傅羨閉了閉眼,壓住想要破門殺人的沖動,調轉輪椅方向,隨著阮凝一道往小樓走。    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這種安靜持續到天黑。    這期間, 阮凝關在房間一直沒有出來。    王琴究竟對阮凝說什么了?    為什么她的狀態變得這么奇怪?    傅羨現在就后悔沒在花瓶上面裝個錄音器,這樣就能知道她們到底說什么了。    他不是沒有嘗試問過, 但阮凝不說,轉來轉去,就是對那個話題避而不談。    第二天白天,阮凝如往常一樣出來吃早飯, 她的憔悴感比昨天更甚,一雙唇沒有一點血色,本就白的肌膚此時幾近透明。    對著李嬸特意做的一桌子豐盛早飯, 她只用筷子夾起蝦餃吃了一口,便捂著嘴巴進了廁所。    這場早飯,以阮凝吐得連一口都難以咽下而告終。    因為阮凝的反應劇烈,所以李嬸在飯食上面費了更多心思,中午做的樣樣都是阮凝愛吃的菜。    可今兒個不知道怎么回事,阮凝卻連一口軟軟的米飯都沒能吃得下去。    一連兩天,六餐飯,阮凝吃下去的東西抵不上一碗粥的量。    人一下子便消瘦了。    臉上好不容易養的rou,掉了個干凈,徹底回到了剛來傅家時的模樣,瘦得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走。    傅羨晚上看著她的睡顏,見她連睡覺時都緊皺著眉頭,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他現在就可以不動聲色地將王琴給弄死,但他很擔心阮凝再受到刺激。    王琴的命,他早有打算。    現在王琴惹的事情越多,傅羨把這一筆一筆都記下來,到最后定要她比阮凝痛上百倍。    傅羨抱著阮凝,悄然吐出一口氣,他輕輕吻上阮凝的眉心,將那絲褶皺吻去,“軟軟,你究竟在怕什么?”    阮凝沒有動靜,但埋在傅羨的懷中,她似乎踏實了許多,睡得比之前安穩。    第三天晚上,傅羨照例抱著她,睡到半夜,胸口便感覺有些濕,他睜開眼睛一看,是阮凝揪著他胸前的衣服,哭得正兇。    偏偏她人還沒有醒,但哭得卻很厲害,都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卻還在夢靨當中沒有醒。    傅羨堅硬的心臟此時軟成了一團。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侵襲了他的全身,他低頭吻住阮凝臉上的淚,一點一點緩慢而堅定。    “軟軟,不怕,我在這兒呢?!?/br>    阮凝尚在夢中。    她做夢夢到晚上坐在飯桌上,面前擺了各種山珍海味,旁邊的李嬸笑吟吟地看著她,說道:“這都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br>    阮凝不疑有他,拿起筷子來將面前的一樣菜放進嘴里面,一筷又一筷,她吃得不亦樂乎。    不知道吃了多久,她感覺到小腿上似乎有液體在往下流。    這種黏黏膩膩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是以她低下了頭,手中還拿了張餐巾紙想要擦去那股粘膩的感覺。    誰想低頭一看,地板上滴滴點點的,全部都是鮮血,全是從她的腿間流下來的,并且止都止不住。    她的孩子?。?!    這么多血,她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像是有人用雙手掐住了阮凝的脖子,她的呼吸極為不順暢,那種痛徹心扉之感叫她嚎啕大哭起來。    可是卻最殘忍的是沒有人能聽見她的哭聲。    餐廳中,她哭得快要喘不上氣,這時她看見了李嬸,畫面一閃,李嬸變成了王琴,手上還端著一盤菜,叫她快吃啊,多吃點。    孩子會出意外都是因為這一盤一盤的菜。    阮凝無法想象世界上居然會有這么冷血的人,不惜一切代價要把她的孩子殺死。    她倉皇失措地想要跑,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怎么都跑不快。    就在快要被王琴捉回去時,阮凝聽到了傅羨的聲音。    她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瘋狂地喊救命,想獲得一線生機。    最重要的是她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阮凝打開一扇門,找到了傅羨,再不猶豫,撲進他的懷中,整個人發著抖,顫聲道:“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傅羨聽見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慢慢將整件事情拼湊到一起。    王琴是想要對孩子不利?    他想王琴這些年真是活得太舒坦了,在傅家的庇佑之下,現在已經到了做事完全只憑自己心意的地步……    好,好得很。    他緩緩地笑了起來,瘋魔的樣子若是阮凝瞧見,一定不敢相信這是白天對她噓寒問暖的體貼老公。    阮凝第二天醒過來,心臟那里的緊張窒息感還沒有消退,夢里的經歷太過恐怖,讓她和現實聯系起來之后更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