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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就到這兒,今天辛苦你了,想要什么和江浩說,當是今晚的報酬?!?/br> 江浩抱著手臂,在傅羨發話之前,他像個透明人一樣坐在那里,莊翊好幾次疑心他是不是睡著了,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嚴重懷疑這廝睜著眼睛在打瞌睡。 可是沒有證據。 江浩在聽到傅羨的話后小幅度地動了動脖子,點頭表示知道。 莊翊一張臉憋得有點兒綠,他看著快要完成的花瓶,按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強迫癥叫他現在很是難受,明明一口氣可以做完的事,偏偏半路被打斷。 就和手術做到一半被人趕出手術室一樣,令人心里頭極度不適,這是對病人……啊不……對花瓶的不負責任。 但是最終他還是收手,不看花瓶,不想那是自己拼好的,才慢慢放下手里的工具。 深更半夜,劉姨吃喝下“加了料”的銀耳蓮子湯,此時睡得很熟,就算把她扔出去都醒不了,鼾聲一陣接著一陣。 后來莊翊嫌吵,叫江浩用布把她的嘴給塞了起來。 就這她都沒醒,足以見得睡的多沉。 江浩把手里那個改裝過的監聽器被放回了原位,又和傅羨說了會兒公司里面的事,手癢癢的莊翊一下一下咬著自己的大拇指甲,來克制去把花瓶拼完的沖動。 看著真的好不爽?。。?! 還好很快他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暫時將這蠢蠢欲動給蓋了過去。 “哥,你今天是不是又犯病了?” 莊翊的話音一落,屋里便靜了下來。 江浩同莊翊二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傅羨身上。 傅羨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面對他們二人,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莊翊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后退再后退,就連向來不動如山的江浩都變了臉色,他默默地后撤,在距離傅羨五米的地方停下。 傅羨對他們的反應見怪不怪,“一會會而已?!?/br> 莊翊小心問道:“吃藥沒有?” 傅羨微微愣住,搖頭,“沒?!?/br> 他回來都把吃藥這件事完全忘到腦后去了,現在被提醒才想起來。 莊翊驚訝地不行,他自己把下巴推到原位,像是在看什么外星生物,“沒吃藥?!” 沒吃藥還能心平氣和地和他們說這么久的話???! 簡直是個奇跡。 江浩在聽見傅羨說沒有吃藥時,就已經擺出了防御的姿態來,準備隨機應變。 莊翊覺得非常神奇,他見傅羨神色平靜,完全沒有暴怒的征兆,便細細詢問了一下今天的狀況。 要知道在傅羨腿摔傷后的那段時間里,他的情緒變得相當不穩定,直到腿好了也沒能改掉,只要動怒,那必須得見血。 多半是把對方暴揍到吐血那種。 傅羨的戰斗能力沒有誰比在場的兩個男人更清楚,別說是一個莊翊,就是再來三個五個都不一定能是他的對手。 其實換了練家子出身的江浩,他同樣沒有把握能單憑自己制服傅羨。 后來傅羨知道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后,便讓莊翊給配了藥,沒有副作用的藥,功效僅僅是讓他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 這樣才能避免在傅家人面前露餡。 傅羨有陣沒吃藥了,因為沒能遇上什么讓他情緒波動的事情。 在用藥的同時他也學習著控制自己的情緒,效果還是挺明顯的,就像上回的何姨,她不過讓江浩想辦法把人弄走了而已,換他脾氣最暴躁的時候,不少根手指別想離開。 “你是說那種感覺持續的時間很短?在沒有吃藥的情況下自己消失了?” 莊翊琢磨著傅羨的話,他方才不過是看見傅羨手上的傷后,想起來可能是因為發病的緣故造成的,便問了這么一句,沒想到結果更讓他覺得神奇。 傅羨回想了一下當時自己的狀態,他已經在暴怒的邊緣,將花瓶碎片攥在手里時已經是快要控制不住動手的時候。 后來發生了什么? 阮凝。 是她在他手上輕輕握了一下,是聞到了她身上夾雜著一點兒奶味的甜香,又或者是她的一個眼神。 總是傅羨的神思在那一刻飄了回來,他的腦海中不再是那一種暴虐的念頭,一切慢慢變得清明起來。 是阮凝把他從失控的邊緣拉了回來。 聽了傅羨的描述,雖然他沒有說得很完全,但莊翊卻明白,現在睡在房間里的那位,對傅羨的影響力已經不容小覷。 她已經可以作為一味藥,來幫助傅羨控制情緒。 但目前僅通過一件事情是無法證明,是不是真的因為阮凝這點還有待考證。 莊翊又問,“之后也沒有那種感覺?” 傅羨的病有時候看似恢復好了,但還是會有復發的可能。 這也是為什么剛才知道傅羨白天犯了病,依然會這么緊張的緣故。 “沒有?!?/br> 和阮凝回到小樓,一直到現在,傅羨的情緒都很平和,就連知道劉姨安裝了竊聽器,他都沒有做出任何偏激的舉動。 莊翊的眼睛亮了亮,“這倒是有趣,一個人的情緒會受到另外一個人的影響,我怎么早沒有想到!哥,也許嫂子就是你的一味藥?!?/br> “藥?”傅羨皺了皺眉,并不喜歡以這個來稱呼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