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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絕望的看著困住他的廢太子府,如鳥看著籠子,他還出的去嗎? 出的去,只要殺了江犁雨。 小道士疾步而來,驚訝地扶住搖搖欲墜的秦湛,“殿下,你怎么樣了?” 秦湛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江犁雨,他摳著小道士的小臂,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小師父,殺了這妖女,我當真能東山再起?” · 濃郁沉香悶得人頭疼,已入夜,府中用度節省,房里只點了一座燭臺,暗沉昏黃里坐著一道修長人影,靜待床上女子蘇醒。 江犁雨在廢太子府住了幾個月,平日想吃口rou都難,更別提焚香這種雅致的事。 嗅到了沉香氣息,她從夢里掙扎著醒來,看見秦湛坐在床頭微笑。 江犁雨失聲尖叫,才發現她已經被人捉回廢太子府,秦湛肯定也已經知道了,否則怎么會對她這么笑。 她和秦湛成親后,他滿面陰沉,只有對著幾個侍妾才笑。 秦湛精神失常已經多日,對府里那幾個婢女內侍也非打即罵,江犁雨從心底里怕他,不然也不至于忙著跑出去。 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表哥,我不是存心想跑,我是想著找找門路,也好回來幫你?!?/br> 秦湛淡淡地道:“我不怪你,我想通了。我們既然已是夫妻,又怎能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再不濟也是天家子嗣,以后我會好好待你的?!?/br> 他溫柔地撫摸著江犁雨的臉,“表妹,我又想到我們年少時候,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那時我們多要好,我們還回得去嗎?” 江犁雨心情沉重的想到那段好時光。 她和秦湛并非真的沒有情意,江妃還在時,她去侍疾,太子也以探病的名義來找她,他們藏在屏風后親吻,年少的眼睛里只有晶瑩炙熱。 后來他有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她只貪心太子妃之位。 青澀甜蜜的過往,最后死在他們因愛而生的恨里。 回不去了。 她再也當不成太子妃,秦湛也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想被他困死在這里,她必須走。 江犁雨仰起臉,甜絲絲的笑,“當然回得去了,我對表哥的真心天地可鑒?!?/br> 秦湛淡漠地看了她一會兒,“表妹,多謝你?!?/br> 江犁雨一怔。 秦湛起身走向桌子,“我就知道表妹還是心悅我的,特意備下一桌好酒好菜,正好慶祝我們今天重歸于好?!?/br> 抬頭見江犁雨呆呆的,秦湛笑道:“還傻坐著,來嘗嘗?!?/br> 今天的秦湛有點奇怪。 江犁雨揉著酸疼的脖子走到桌前,差點流口水。 雞鴨魚rou,她多久沒嘗過了? 以前為了裝作梨花帶雨的仙女,成天吃花喝露水,落了難才知道大魚大rou有多香。 江犁雨看了眼秦湛的臉色,見他神色正常,眸帶笑意,才夾起里脊rou塞進嘴里。 秦湛看著她吃飯的樣子,忽然道:“這道荷包里脊,還是阿柿曾經最喜歡的?!?/br> 江犁雨諷刺,“表哥還沒忘了你的舊情人?” “怎么會?”秦湛低聲,“只是睹物思人,我還記得你最喜歡吃白蓮糕?!?/br> 江犁雨心里稍微平衡,但被這一出弄得胃口全無,冷笑著放下筷子。 秦湛回過頭,“怎么不吃了?” 江犁雨:“飽了?!?/br> 秦湛知道她跑了還對她這么好,分明就是知道怕了,想挽留她的心,江犁雨當然得意,打算拿喬,省得他再對她沒個好臉色。 昏暗的光線下,秦湛的眸子閃過寒芒,笑著舉起一杯酒,“既然飽了,不如陪表哥喝杯酒,喝下這杯酒,不要再怪表哥。我自知以前對你不算好,以后一定疼著你護著你,再也不讓你生氣,可好?” 他低聲下氣又求了她幾聲,江犁雨更加得意,面帶薄紅,接了他遞來的酒杯,“那表哥以后也要記得今天的話?!?/br> 秦湛笑了,“一定?!?/br> 沒想到秦湛這么好哄,江犁雨早先的戒備已然放下,正要喝酒,卻對著酒杯皺了下眉頭。 秦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怎么了?” “沒什么,杯子上有些臟?!苯缬晗訔壍啬四ū?,將酒水一飲而盡。 這酒下了肚,胃里像丟進去一團火,灼燒帶來的刺痛尖銳火辣,深深鑿進她的腸子,將她整個人都分裂揉碎。 江犁雨以為是酒太辣,可她痛得咬唇低吟,手怎么揉肚子都不得緩解,那股痛意甚至更加狂盛,直搗內臟。 她汗如雨下,身體一點點彎曲,“表哥,表哥救我……” 她的聲音變得粗裂難聽,嘴角流出一滴一滴赤紅的鮮血,像南國開滿枝頭的毒紅豆。 江犁雨呆呆看著落進手心的血,眼淚突然涌了出來,“你在酒里下了毒?” 秦湛抓住她帶血的手,力氣大的幾乎捏碎,“表妹,不要怪我,只有殺了你我才能活,你死了,這府里的妖氣散了,我便能做回太子。到那時,我一定風風光光將你的靈位迎進東宮,日日命人奉上香火,莫戀人間,也莫要戀我,你該去了?!?/br> 江犁雨大口吐出鮮血,痛得說不出話,她蒼白狼藉形同女鬼,捂著抽痛的小腹坐在地上。 秦湛推開她,將門狠狠關上。 江犁雨淚水汪汪看著那堵再也推不開的門,在痛苦里一點一點活生生斷了最后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