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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舒枝叫她,“阿柿,怎么不走了?” 岳金鑾突然掙開葉枕戈與秦師道的手,穿越人海奔了過去,遙遙道:“我去尋一個人,你們不必等我?!?/br> 沒人追的上她。 紅衫如杏,她嬌小的身影錯進人群,一晃便不見了,宛如失落水面的一枚芍藥,在決意出發的那一刻,沉潛無蹤。 賣燈的小販那兒,有一道小巷。 岳金鑾走進去,果然看見秦恕坐在人家門前的臺階上,長身修倚,剪影如繪,一手搭在膝前,一手提著花燈,無趣地在指尖旋轉著。 燈下的流蘇投下黑影,搖搖曳曳,他濃長的睫毛也垂下密影,輕顫著掩住沉靜的目光,一眼也不往巷口看去。 岳金鑾試探著叫他,“秦???” 她聽見自己的胸腔里,心臟隆隆在響,因為沒料到會在這兒見到他,她除卻驚訝,更多的是歡喜。 秦恕聞言,動了動。 岳金鑾確定是他,笑眉舒展地撲了上去,“秦恕,你出宮啦!” 秦恕任由她撲進懷中,掌心一展,卻沒有抱住她,懷中傳來小姑娘甜凈的蜜香氣,他的喉結輕輕滑動了一下,卻面無表情地將她推開,“自己站好?!?/br> 岳金鑾被他推開,煞是委屈地輕聲問他,“怎么了呀?” 秦恕遭到質問,眉心一跳,心中更加憋悶。 他冷冷提高燈盞,將小姑娘照了個清楚,審訊般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剛才到底牽了幾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秦?。杭俚陌?,說喜歡我,轉頭去牽別的男人。 岳金鑾:?他們都是小孩子,不是男人。只有你是男人。 第三十章 岳金鑾心虛。 她把小手往背后一揣, 在羅裙上擦了擦,又蹭了蹭,“嘿嘿, 也沒幾個,也就一個……” 秦恕冷漠。 岳金鑾:“……兩個?!?/br> 秦恕繼續冷漠。 岳金鑾把擦干凈的手伸出來,“就三個!真的沒有了!” 她也就牽了葉枕戈、秦師道與韓舒枝,其他兩個小朋友,她還沒來得及牽! 秦恕盯著她白玉似的掌心看, 少女生的白, 掌紋也淺,燈火一照,只能看見數條密集秀氣的小褶。 岳金鑾被他看得不安, 小手攤開又握緊,干凈的十根指頭,透著清淺如芙蕖尖尖的粉,小聲嘀咕,“那你到底要不要牽我呀?” 她剛說完,指頭便被攏住, 然后手掌也被牢牢握住了。 秦恕起身牽她,“走吧, 去廟會?!?/br> 岳金鑾偷偷笑,手也忍不住一晃一晃的,秦恕垂眉看她活潑的手,“這么開心?” “開心呀!”岳金鑾被他發現了, 索性正大光明的笑起來。 未來皇帝的手哎,給誰牽不開心? 秦恕提燈往前走,兩個人的身影一長一短, 還有團游來浮去的燈影作伴,便是在無人的靜默小巷里,也不顯寂寞。單是兩只手指尖相融的溫度,便足以驅散雪夜的蕭冷了。 “那就一直握著,一直開心?!?/br> 岳金鑾搖頭晃腦,稚聲稚氣答應,“好!” 廟會上有許多玩意,岳金鑾早把其他小朋友忘沒了,一心只顧與秦恕在一起。 她見秦恕走向路邊的糖人,及時拉住,“別去,那家糖人不甜!不花那冤枉錢,我祖父祖母做的糖人才甜,你要吃,我給你帶!” 秦恕薄唇一動,欲言又止,只答,“好?!?/br> 岳金鑾在街上走,先前牽著葉枕戈他們心里沒覺得,這會牽著秦恕,心情卻截然不同了??粗矍盀鯄簤旱囊淮笃顺?,她卻覺得自己在天上飛,若是她是風箏,線一定拽在秦恕手里。 她巴不得讓整條街的人都看看,她手里牽的是未來皇帝,九五之尊、真龍天子,于是走起路來愈發拽了,好幾次都差點把秦恕的手甩開。 秦恕看了好幾次,終于忍不住道:“好好走路?!?/br> 岳金鑾立馬乖巧依偎他,仰頭甜甜笑,“聽你的,都聽你的?!?/br> 她幾乎是貼著秦恕在走,平時還好,只是這會街上人多,擠的秦恕有些行路艱難,但沒有怪她,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怕她手還在,人沒了。 岳金鑾問:“秦恕,你怎么會在這兒呀?” 秦恕便答:“等你?!?/br> “你怎么知道我在街上?” 秦?。骸皢柫?,說你會去廟會?!?/br> 他惜字如金,岳金鑾聽得愣了愣,“問得我家門房?” 秦恕點頭。 “幾時問得?”岳金鑾道。 秦恕答:“白日?!?/br> 岳金鑾:…… 最晚的白日,離現在也有一兩個時辰了,他居然等了這么久,街上那么多的人,他是怎么一個個認的? 岳金鑾心里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你都找到我家門房了,怎么不進去坐坐?” 秦恕不作聲,目光比往日都要有溫度。 大約是今天的燈太多,又有煙火,將他眼底的小蠟燭點亮了,岳金鑾見他點漆眸子里都有了疏光。 她看向他手里的燈,是一盞簡簡單單的蘑菇燈,圓乎乎的,同秦恕的氣質非常不配。 秦土豆見她看著花燈,道:“元宵那日,你回宮了嗎?” 岳金鑾搖頭,“我都是在家過了元宵才去宮里的,你若是想我,且再忍一忍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