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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天子年紀,明明比她大兩歲。 項天璟理直氣壯:“只是尊稱,我也并未說過我年紀比你小?!?/br> 簡玉紗:“……” 左右只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簡玉紗并不計較其中真假,至少她曾為他心軟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但不管真假,她也不會入宮。 后宮紛擾之地,不適合她。 簡玉紗躍上馬背,說:“皇上,玉紗性格橫沖直闖,狹隘善妒,不適合入宮。您應該不是獨自出宮的,天色不早,請早些回宮,省得大臣宮人們擔憂。告辭?!?/br> 項天璟騎馬去追,但不及簡玉紗馬術精湛,很快便落后了一截。 他咳嗽兩聲,在風雪里停下了。 罷了,今日是敲不開她的心扉了,改日再來。 項天璟騎馬出了莊子,壽全福等人早在外等候多時,他坐上馬車,回宮了。 次日,因無早朝,他批朱完時,恰好何紹歸京進宮。 項天璟重賞何紹,又讓他直接休沐到年后,便帶著卷宗出宮,徑直往簡玉紗家里去了。 這一次他仍帶著面具,以阿卑身份拜見。 簡玉紗本是不會見項天璟的,但她在烘頭發,門外守衛的人有從武館里調撥回來的,都認得面具少年,便直接把人給放進去了。 說來也是巧,阿卑前腳進去,陸寧通也來了。 鄧儉忠將人一起安置在了前院的客廳里。 簡玉紗梳好發髻,聽說這倆人同時來的時候,還被安置在同一地方,腦仁突突地跳了起來。 第七十七章 “你誰???” 陸寧通一見有個同齡的男人跟他一起等候簡玉紗, 哪怕是帶著面具,他也生出敵視之心。 “我是她未婚夫?!?/br> 項天璟目光如墨,低沉的聲線里帶著些許作為“簡玉紗”男人的小得意。 陸寧通可坐不住了, 他從椅子上竄起來,音調高昂:“未婚夫?!閉上你的臭嘴,玉紗沒有未婚夫,就算有,那也是……” 那也是他! 項天璟面具下的眉毛揚了起來:“那也是什么?是你?咦, 你流鼻血了?!?/br> 陸寧通慌忙仰頭捂住自己鼻子, 摸了半天,一滴血都沒有! 被耍了! 可是,這個面具郎是如何知道他容易流鼻血的? 陸寧通原本絲毫不信, 眼下卻有幾分疑心,莫不是簡家什么不著調的長輩,給簡玉紗胡亂定了一樁婚事,簡玉紗只能被迫敷衍一二? 那可不行,他還沒求娶她呢! 得讓他們倆退婚! 陸寧通小心地護著他的鼻子,一邊避免當真流鼻血, 一邊打聽道:“你來找玉紗做什么?” 項天璟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袖子里的東西,神秘莫測說:“這是我和玉紗的秘密, 不可外傳?!?/br> 陸寧通黑著臉,挪動步子湊過去問:“什么秘密?” 項天璟沒說話,但陸寧通看見了,他嘴邊有諱莫如深的笑意, 可真令人討厭! 簡玉紗來了。 她打量著廳里二人,察覺出不對勁,一面跨過門檻, 一面問陸寧通:“怎么了?” 陸寧通沖項天璟神氣地揚了揚眉毛,像是在說“看見沒,她第一個和我說話”。 項天璟倒是淡定,他只將袖子里的東西遞給簡玉紗,故意放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有要緊事跟你說?!?/br> 簡玉紗一瞧卷宗上的批紅,便猜到了一二,她將東西藏在身后,同陸寧通說:“寧通,我有要大事要辦。你今天來有沒有要緊事?如果沒有,你先回去,我改日再去找你?!?/br> 陸寧通一口答道:“有!” 簡玉紗疑問地看著他。 陸寧通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想不出來,他瞥了項天璟一眼,不情不愿地嘆了口氣說:“好吧,改天見?!?/br> 陸寧通走之前,瞧了一眼項天璟。 項天璟也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陸寧通,好像今天造訪簡家是一場仗,而他是戰爭的勝利者。 陸寧通做了個鬼臉,長“嘁”一聲走了。 簡玉紗目送了陸寧通走,轉過身瞧著項天璟:“你欺負陸寧通了?” 項天璟十分委屈:“jiejie,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不過是逗他玩玩……” 簡玉紗真受不了堂堂帝王是這般模樣,她正色道:“請移步書房說話?!?/br> 項天璟戴著面具,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往書房去。 簡玉紗揮退下人,坐在書房里獨閱卷宗,祖父的事情,翻案了。 其中果然曲折。 當年簡明光駐守淮安,正好遇到天災,為接濟災民,他才同意挪用軍餉,等京中賑災的銀子批下來了,再填補起軍餉。 簡明光與知府商議妥了之后,災情順利度過,他駐守任期也到了,淮安知府卻不認賬,不肯歸還軍餉,簡明光為避免牢獄之災,自己用私產填補了軍餉。 即便如此,也叫人捏住了把柄,復審的時候,簡明光身邊的人背叛了他,認證物證確鑿,先帝便削了他的爵位,貶為庶民。 先帝在時,因鐵證如山,審理的官員并未查清中間冤情,冤判了簡明光。 簡玉紗年紀祖父蒙冤之后種種,不禁淚盈眼眶。 如果再早一點……祖父也不至于郁郁而終,死不瞑目。 項天璟眼見簡玉紗放下卷宗,蹲在簡玉紗身側,輕輕替她拭淚,溫聲說:“jiejie,冤案是先帝判的,我雖與先帝父子情薄,但畢竟父子一場,你想如何彌補,于公于私,我都愿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