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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恨瞪了簡玉紗一眼,惱她在下人面前下他的臉面,拉著臉斥道:“玉紗,寶茹去了尼姑庵里三天,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你知道尼姑庵里多冷嗎,冷風一吹,她都病得起不來了,你如何還忍心帶著下人來驚嚇她?” 火氣上頭,他都沒注意到簡玉紗病白的臉色。 其實柳寶茹跑出去的那天,閔恩衍就聽說簡玉紗病了,只是一想到簡玉紗素日身體強健,不像柳寶茹那般纖瘦,便不太放在心上。 簡玉紗表情淡淡道:“我是承平伯府的主母,府里有哪一個地方,是我去不得的嗎?” 閔恩衍語塞,對啊,簡玉紗才是伯府的主母,才是他的正妻。 簡玉紗微勾唇角,道:“何況我是來抓jian的!”轉頭就吩咐下人:“把yin婦給我拖出來!” 話音一落,粗使的婆子們便立刻行動,動手去拉躲在被子里的柳寶茹。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尖叫,柳寶茹衣不蔽體的從被子里掉出來,她穿著妓子常穿的單薄窄身衫子,肩膀外露,輕浮下賤,真和窯.子的女人沒兩樣。 堂堂承平伯,何曾出現過這種女人。 何況還是個寄人籬下,未出閣的姑娘。 丫鬟婆子們一片嘩然,眼睛里全是鄙夷之色。 柳寶茹像被人剮了一層皮,臉頰燙紅,難堪得頭都抬不起來。 閔恩衍怒了,他扯下被子,裹在柳寶茹身上,沖到簡玉紗跟前,道:“簡玉紗,你有什么就沖我來!不要欺負寶茹!” 簡玉紗眉眼間神色淡漠,高高抬起手,“啪”一聲巨響,狠狠地甩閔恩衍一個耳光。 閔恩衍臉頰腫起,瞪大眼睛看著簡玉紗:“你——” 簡玉紗揉著發紅的手掌心,道:“你不是讓我沖你來么?” 閔恩衍:“……?” 他就是說說而已。 柳寶茹見愛郎挨打,一條光溜溜的手臂從被子里伸出來,只弱弱地扯了扯閔恩衍的衣角……到底沒敢和簡玉紗頂嘴,生怕也挨上一巴掌。 簡玉紗盯著柳寶茹的手臂,譏笑閔恩衍:“我當是什么人迷了你的眼,就這種貨.色,連勾欄瓦舍里的玩意兒也比不了?!?/br> 柳寶茹趕緊收回手,生怕被人仔細看后,發現真的比不贏妓子。 閔恩衍挨打了,卻不敢把事情越鬧越大,他上前一步道:“玉紗,我心中始終還是最愛你。你不用擔心寶茹威脅你的地位,我會一直像從前一樣對你好,你永遠都是承平伯府的誥命夫人。你就可憐可憐她,讓她做個妾,侍奉在你左右,這樣也不行嗎?” 柳寶茹眼淚從眼眶逼出來,沖閔恩衍哭道:“表哥,你別求她——嫂子,你有什么事你沖我來,何苦讓表哥在下人面前沒臉?!?/br> 剛閔恩衍挨打的時候,她卻不說讓簡玉紗沖她來。 簡玉紗居高臨下地看著柳寶茹說:“心疼了?我告訴你,就算你甘心給他做個低賤的妾侍,那還得看我同不同意呢,你瞧,他這不就在求我答應嗎?” 柳寶茹怨毒地看著簡玉紗,一口牙齒都要咬碎。 簡玉紗不給二人喘息機會,她吩咐丫鬟道:“瑞冬,去通知前院的人報官抓人,就說承平伯府出了個yin.婦,名不正言不順勾.引已婚之夫?!?/br> 聽說要見官,柳寶茹嚇得腿軟,縮在被子里一邊咳嗽一邊嗚咽。 閔恩衍惱羞成怒,拿起桌面的杯子,砸在地上,大聲吼道:“簡玉紗,我知曉你不喜歡寶茹,從不拿她的事主動煩你,你何不替我考慮幾分?!” 唬得下人都愣了。 簡玉紗扭頭繼續吩咐丫鬟:“快去?!?/br> 瑞冬卻拔腿就往前院跑。 閔恩衍直勾勾地盯著簡玉紗,語氣冷硬道:“簡玉紗,你別忘了是誰給你今天的榮耀?若非我在外辛苦打拼,你能在家中這般享清福?你快三年無所出,我不過是想要一個寶茹,你便這般嫉妒不已,甚至要鬧到報官?” 簡玉紗打量著閔恩衍清秀的臉,回想起他從前的甜言蜜語,忽然有些作嘔。 原來這就是閔恩衍的“愛”。 簡玉紗冷冷道:“閔恩衍,你可知道料理你閔家的爛攤子,需得耗費我多少精神力氣?為你閔家,我日夜cao勞,殫盡竭慮,睡都睡不好,身體變得羸弱不堪,甚至無法有孕,你竟覺得嫁給你是在家中享清?!?/br> 閔恩衍底氣十足道:“你在家中沒有風吹雨打,不必在營衛日夜訓練,日夜有人伺候,難道還苦了你不成?你可知道我在營衛里吃的都是什么苦頭?我顧及你的感受,成親快三年,才提出納寶茹為妾侍,你卻絲毫沒有容人之心、體貼之心!簡玉紗,你簡直太令我失望了?!?/br> 簡玉紗嗤笑一聲,閔恩衍在營衛里就是個靠祖上蔭庇吃閑飯的混子,竟然好意思反過來指責她。 真是好東西擁有久了,便真以為和他連著骨頭帶著筋,剝離不去了。 她搖著頭譏笑道:“閔恩衍,你若是我,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兒地活到現在?” 承平伯府的人,早把他磋磨死了。 閔恩衍輕蔑地笑了。 他實在不知道做承平伯的夫人有什么難處。 簡玉紗懶得多費口舌,她目光平靜地道:“寫和離書吧,就現在?!?/br> 她本想著養好病再和離,也好料理分財產之事,如今看來是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