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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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洛明蓁像是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他只得出聲提醒:“jiejie,我們快些走吧?!?/br> 洛明蓁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聲。走到不多時,鼻尖一涼,她皺了皺鼻子,抬手摸上去。 “是不是下雨了?”她仰起臉,剛剛說完,密密麻麻的雨點子就落了下來。 洛明蓁眼皮一跳,趕忙一手拉著蕭則,一手擋在頭頂往屋檐下跑。 蕭則看著她握在自己袖子上的手,垂了垂眉眼,任由她帶著自己跑。 好不容易在一處茶館前尋到了位置,她趕忙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頭發濕漉漉地垂在臉側,她用袖子胡亂地抹著。 眼前忽地一黑,腦袋蓋上了什么東西遮住了她的視線。她慌亂地眨了眨眼,拿在手里時,才發現是一件寬大的外袍。 她偏過頭疑惑地看著將外袍脫給她的蕭則:“你脫衣服做什么?” “jiejie,不擦干凈,會生病的?!笔拕t面上沖她笑了笑,眼皮卻懨懨地搭著。 因為上次放血的事,她的身體現在很虛弱,若是再生病,便不是那么好調養的。 洛明蓁拿著他的衣物,頭一回有些不好意思。這么一對比,到底誰是jiejie,誰是弟弟。 她站在那兒沒說話,可靠得近了,她才猛地發現蕭則原來長得這么高大,她得仰著脖子才能瞧著他。還有一股子好聞的松香味,聞著聞著,她臉就紅了。 也不知是風吹的,還是難為情的。 她抿了抿唇,底氣不足地道:“你……你自己穿著吧?!?/br> “jiejie穿就行了?!笔拕t始終看著前頭,語氣也漫不經心,似乎只是在做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洛明蓁低下頭輕輕“哦”了一聲,本來想再說兩句,將外袍還給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蕭則也一直盯著外頭的雨,沒有跟她搭話的意思。 她干脆老老實實地擦頭發了。 “若是……”蕭則忽地開口,可剛剛才吐了兩個字,他便抿唇不語。 罷了,說與不說,也沒什么分別。 洛明蓁趕忙抬起頭,正對上一張清雋的臉,疑惑地問道:“怎么了?你剛剛有沒有說什么?” 蕭則瞟了她一眼,抬手指著外面:“雨停了?!?/br> 洛明蓁的思緒一下被吸引過去,欣喜地瞧著外頭,這雨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將蕭則的外袍遞給他:“走吧,咱們快點去集市,免得又下雨?!?/br> 蕭則將外袍搭在手臂上,輕輕“嗯”了一聲,跟在她身后走了。 街道兩側的閣樓里堆滿了人,熱熱鬧鬧地說著話。剛剛下過雨,地上濕滑,穿著紅襖子的小孩們追逐著,有人腳下一滑,呲溜摔了個屁股墩兒,又從地上爬起來,樂呵呵地在巷子里竄。 洛明蓁不由自主地抬眼看了看旁邊的蕭則,白色霧氣模糊了他的面容,眉眼都顯得柔和了起來。墨發用紅色綢帶扎成了馬尾,搭在身后。肩膀寬厚,剛好和她的頭平齊。 她收回目光,步子也輕快了起來,嘴角上揚著愉悅的弧度。 還好有他在,也算有個人陪她了。 要是一直這樣,好像也不錯。 寒風吹起衣擺,鞋子踩在灰白色的街道上,一起慢慢地往前走著。 洛明蓁和蕭則去采買了許多年關要用的貨物,好在蕭則力氣大,輕松地將它們提了回來。逛了幾個時辰,洛明蓁一進屋就直接癱在了躺椅上,累得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扯了扯脖子上圍著的厚厚綢子,透著氣,走得太累,這會兒感覺身上都在冒汗。 蕭則將手里提著的盒子整齊地堆放在角落的柜子里,又確認了一遍,才將柜子合上。偏過頭時,有些啞然。 洛明蓁四仰八叉地趴在躺椅上,眼皮都快合上了。黑亮的長發鋪在背上,臉上的軟rou被枕頭擠了起來。 他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淡然地起身,用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jiejie,晚膳吃什么?” 一聽到吃的,洛明蓁眼皮抬起來了一些。她翻個身,兩只手搭在榻沿。頗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剛剛買的菜很多,這選擇多了起來,反而不知道吃些什么。 她拖長尾音“嗯”了半晌,望著屋頂,忽地抿了抿唇:“想吃松鼠桂魚?!?/br> 蕭則擦手的動作一頓,皺了皺眉,這道菜,他壓根沒學過。 洛明蓁自然也知道他不會,她也不會,只是吃過而已。她將雙手枕在腦后,慢悠悠地道:“我說好玩的,你隨便做點就行了,我不挑?!?/br> 蕭則將帕子放回桌上,輕輕“嗯”了一聲,轉身去了廚房。 他正準備隨便做幾樣菜式,余光掃見盆里游動著的魚,挽袖子的動作停滯了片刻。 一道黑影從窗戶翻了進來,恭敬地沖他行了個禮:“陛下,可是要回宮了?” 蕭則輕輕“嗯”了一聲:“后日啟程?!?/br> 他說罷,便準備讓那人離去,卻像是想到了什么,冷冷地看向了他。 那男人被他盯得有些不知所措。 蕭則垂眸,不冷不淡地問道:“你是蘇州人士?” 那男人心下一驚,往日里陛下這樣盤問底細,便是對這人起了疑心。他自然是忠心耿耿,便一五一十地道:“回陛下,臣乃蘇州臨朝人士?!?/br> 蕭則沒再說話。 那男人額頭隱隱出了冷汗,卻絲毫不敢慌亂,直到清冷的聲音響起:“會做松鼠桂魚么?” 地上的男人愣了一瞬,微張了嘴。這是什么意思? 第49章 蘇醒 入夜, 暮色陰沉,天空暗得連半點星子都瞧不見,整個街道都沉睡著, 寒鴉立在枝頭,與夜色融為一體。 細微的吱呀聲響起, 大門被一只修長的手緩緩推開,玄黑色衣擺垂至腳踝, 寬大的袖袍被風吹得鼓起。 幾個影衛跪在他面前, 壓低了聲音道:“陛下, 馬車已經備好, 咱們是走官道回宮么?” 蕭則掀開眼皮,涼涼的月色傾泄在他臉上, 唯有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去找蕭承宴?!?/br> 那幾個影衛心下俱是一驚,他們陛下與攝政王蕭承宴一向是貌合神離,私底下斗了多年, 勢同水火。若是去了他那兒, 豈不是將自己置于險境? 可到底這是蕭則的命令, 他們不敢懷疑, 低下頭應了一聲:“是”。說罷, 便有人退下去交代事宜。 蕭則抬起頭, 看著屋檐上懸掛的黃色燈籠,饒有趣味地瞇了瞇眼。出宮太久, 那些人怕是都要忘了他是誰。 這回,就讓他們好好長長記性。 他淡淡地收回目光,往外走去。窩里的兔子還在睡著,雞舍里的母雞們也歇了聲響。青灰色的屋檐下掛著的燈籠被風吹得四晃,橘黃色的燭火映在蕭則的背影上, 很快,燭火照亮的地方只剩下黑暗。 門口已經備好了馬車,戴著氈帽的車夫穩穩地坐在馬頭。領頭的人回頭看了一眼院子,猶豫一番,還是低下頭問道:“陛下,洛姑娘這邊該如何處置?屬下擔心會有人以她來要挾您?!?/br> 蕭則垂在袖袍下的指尖微動,也不過是瞬間,他便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只留下漠然的聲音:“這世上沒人能要挾朕?!?/br> 只有他坐在龍椅一日,他就是蕭則。 是永遠不會受制于人的帝王。 車夫揚起鞭子,馬車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拐角。光禿禿的老槐樹在寒風中抖著枝條,像是勾中了山頂的月亮,巷子里又恢復了一片岑寂。 天大亮的時候,洛明蓁才從被褥里艱難地爬了出來。她抬手打著呵欠,瞇起的眼尾帶著晶瑩的淚珠子。入了冬,太冷了,尤其是剛起床的時候。 她剛剛撩開被褥,一股冷氣便從縫隙竄進來,凍得她打了個擺子。她裹著被子疑惑地往外望去,今兒倒是安靜得出奇。往日里這種時候,蕭則早就起身了。 她也沒多想,只當他也是因為天冷賴床。她穿好衣裳推門出去,環顧了一圈果真沒人。大門關著,桌椅上結了薄薄的霜,凌冽的寒風從窗戶縫隙鉆進來,她趕忙攏了攏衣裳。 洗漱完畢,她又坐了一會兒,肚子叫了幾轉,蕭則的房門一直緊閉著。她懨懨地打了個呵欠,想著小孩子賴床也正常,便沒有去叫醒他,自己轉身去廚房做飯。 飯菜擺上桌后,她抬頭瞟了一眼蕭則的房門,撓了撓面頰,喃喃自語:“平日里也沒見他睡這么久?!?/br> 她推開椅子,慢慢往著蕭則的房間走去。隔著門,她喊了幾聲:“阿則?!?/br> 沒人應。 她又抬手敲了敲門。 還是沒人應。 這下她心里有些慌了,生怕他是出了什么事或者病得開不了口。她試探地推了推門,卻輕易地打開。 她沒管那么多,焦急地喊了一聲:“阿則”,就沖了進去。聲音戛然而止,她依舊維持著進門的姿勢,愣愣地看著屋子里。 窗戶緊閉,床鋪上空蕩蕩的,連被褥都是一絲不茍地疊放著,不像有人睡過的痕跡。她下意識地看向了衣柜,衣裳都還在,可床頭的鞋子不見了。 蕭則也不見了。 她臉色一白,撐在門框上的手不住顫抖著。急忙轉過身:“阿則,你在哪兒?你快點出來?!?/br> 寂靜的屋子里只有她的聲音在回響。 她無頭蒼蠅一般在屋子里打轉,里里外外地找了一圈,卻怎么也找不到蕭則。寒意從心頭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眼神僵硬著,緩慢地往四周挪動。 可偌大的屋子,連蕭則的人影都見不到。 她抬起頭,看著屋檐,語氣已經隱隱帶了幾分害怕:“阿則你別玩了,快點出來?!?/br>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見了,連半點音訊都沒有留下?她不信。 她咬了咬牙,又四處喊著他的名字,卻始終沒人回應。 雞舍里的母雞和小雞崽們圍在一起“咯咯”地叫喚著,臺階上結了一層霜,冷得兔子在窩里直竄。 快要將家里翻個底朝天的洛明蓁頹然地靠在墻上,低下頭,手指從額頭擦過勾起發絲,痛苦地閉上了眼。 他到底在哪兒???為什么不出來。 榻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連一點余溫都沒有。只能說明他根本沒有在屋里睡覺,他昨晚就不見了。 可他又會去哪兒?他的心智只有五歲,他怎么一個人三更半夜的跑出去。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整個人都僵住,像是血液倒流,慢慢發冷。她上次被人莫名其妙地抓走,會不會蕭則也是被抓了? 她面上的神情一瞬間慌亂起來,唇瓣微張,差點嚇得呼吸一促。她咽了咽喉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不能在這兒坐以待斃,她得去找他。 不對,得先去找衛子瑜,他是捕頭,他還可以讓衙門的人幫忙留意一下。打定了主意,她急匆匆地推開門往著南巷衛子瑜家跑去。 凌冽的風刮在臉上像刀子,從骨頭里開始疼??伤@會兒滿腦子都在擔心蕭則,壓根沒有空去想其他的,不得能飛到衛子瑜家。 可她到了衛子瑜家,才發現他也不在。她沒有時間浪費,轉身往著街道跑去,沿著蕭則可能去的地方一路找過去。 天黑的時候,她才頹然地回到家,雙手無力地搭在身側,露出的肌膚被風吹得通紅。這是她第一次回家,家里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