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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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上掛著翠色的竹片,風一吹,竹片就拍打在中間系著的鈴鐺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四面安靜了下來,只有洛明蓁哼小曲兒的聲音,不成調子,也談不上悅耳。 可蕭則卻忽地往后靠了靠,微闔著眼,穿堂風吹過他的衣袍,撩動了他額前的碎發。因著他將滿頭墨發束了起來,左臉上的暗紅色花紋也一覽無遺,他閉上眼的時候,便不像平日里那般極具攻擊性。 直到身旁響起了細微的聲響,常年習武的本能讓他在一瞬間睜開了眼,殺意涌出,剛剛偏過頭,一塊鮮紅的西瓜就撞進了視線里。 他掀開了眼皮,拿著西瓜的洛明蓁沖他挑了挑眉:“看我做什么,拿著啊?!?/br> 蕭則眉眼微動,略低下頭,接過了她手里的西瓜,倒是沒有動口。 洛明蓁順了順裙擺,便大咧咧地原地坐了下來,她低頭咬了一口西瓜,瞧著院子里長出來的青草,她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 一旁的蕭則斜了她一眼,面上的神情卻只有淡漠。 洛明蓁笑得捂了捂肚子,指著地板下的草地:“阿則,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咱倆在這兒比賽吐西瓜籽?” 蕭則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當然記得,畢竟她用這個理由騙了他去翻修院子。 他別過眼,不再去想那些丟臉的事,只是暗帶了幾分嘲諷地道:“阿則記得,jiejie還說這里會長出西瓜田,我還在等著的?!?/br> 洛明蓁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她上次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她以為他是小孩子心性,新鮮勁兒一過,很快就會忘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她清了清嗓子,還是抬起頭,對著他忽悠道:“你好好養,它肯定能長出西瓜的?!彼峙牧伺乃募珙^,指著院子角落,“以前我跟我爹還在那兒種過西瓜呢?!?/br> 蕭則抬眼一眼她搭在自己肩頭的手,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轉而問道:“真的么?” 洛明蓁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當然了,長得又大又圓。我爹以前可是種菜的好手,種西瓜也是不在話下?!?/br> 蕭則瞇眼笑了笑:“jiejie種的西瓜,一定是這世上最甜的?!?/br> 聽著他的夸贊,洛明蓁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眉頭瞬間擰了起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我幸幸苦苦種的西瓜,我一口沒吃上,全被衛子瑜那個可惡的家伙給搶走了?!?/br>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這事兒她現在都還記得,當時衛子瑜抱著西瓜就爬到了樹上,她那時候個子小,膽兒也小,不敢上樹。 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衛子瑜坐在上面吃起了西瓜,還揚武揚威地沖她做鬼臉。 她在底下氣得直踹樹,沒把他踹下來,反而是把他手里的西瓜給晃掉了。正砸在她腦門上,砸了她個眼冒金星不說,新買的花裙子還濺上了西瓜汁。 她當時就氣得大哭了起來,從那以后,不管衛子瑜怎么逗她,她都足足有半個月沒有搭理過他。 后面他們怎么和好的,她也忘了。 可看著那片曾經種著西瓜的地方,她倒是忽地想起了很多往事。那時候,她的養父母都還在,她爹在院子里種菜,她娘在屋里給她縫新衣裳,衛子瑜沒事就愛摘她的種的花去送給同村的小姑娘們。 每回被她發現了,她就扛著掃帚追出三里地去揍他。 等他們灰頭土臉地回家的時候,遠遠地就能聞到飯菜香。衛子瑜那個厚臉皮的家伙,自己家不回,非要跟著跑到她家來蹭飯。 她現在都還記得,她娘在屋里擺著菜,她爹就站在院子里沖他們笑,粗著嗓子喊她:“囡囡?!?/br> 她不自覺笑了笑,手里的西瓜也擱在了旁邊。 可她笑著笑著,卻忽地聽到旁邊的蕭則擔憂地開口:“jiejie,你怎么了?” 她偏過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蕭則皺了皺眉:“你怎么哭了?” 第27章 情敵 第二日清晨的時候, 洛明蓁因著身子不方便,便讓蕭則去回春堂找葛三叔抓藥。 蕭則提著一串的中藥從醫館出來,不緊不慢地往回走著, 眉眼微動,目光似有意或無意地往旁邊看了看。他勾了勾嘴角, 眼底少見地來了幾分興致。 也只是瞬間,他又將目光落在了前面, 面無表情地往前走著, 身后的石墩旁卻圍了好幾個漢子, 探頭觀察著他。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小聲地道:“聽說是個傻子, 好得手,咱們要不直接上了?” 旁邊的圓臉漢子皺了皺眉:“先看看再說?!?/br> 他們正說著, 卻見他拐進了巷子里,又紛紛跟了上來。 蕭則還在往前走著,巷子很窄, 墻面上堆了幾捆竹竿子。他一手提著藥紙包, 鞋尖一起一落, 緩緩行過。 身后細微的腳步聲響起, 頭頂一陣勁風掃過。他連頭都沒有抬, 見手里的草藥掉在地上, 他趕忙彎下腰去撿起來。身后揮棒子的人猝不及防打了個空,整個人都踉蹌了幾下。 蕭則恰到好處地抬了抬腿, 那人直接被他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蕭則驚呼了一聲,急忙低下頭,關切地問道:“叔叔,你怎么了, 為什么要趴在地上?” 地上的男人灰頭土臉地抬起頭,啐了一口,直接吐出了兩顆門牙,他擰著眉頭,雙手重重地拍在地上,一肚子的火都怪到了蕭則頭上。 “奶奶個腿兒的,你這個臭傻子!”他抓起棒子站了起來,對著蕭則的腦袋狠狠地劈下去。 蕭則害怕地縮了縮身子,皺著臉道:“叔叔你這是做什么?” 他往旁邊一躲,那人的棒子就敲到了墻上,震得他虎口差點裂開,又尖著嗓子叫了起來。 蕭則站在他旁邊,手指輕點著下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忽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叔叔這是在跟阿則玩游戲呢,既然這樣,那阿則也要來?!?/br> 他眼底劃過一絲冷意,拿過墻上的竹竿子,對著那個漢子瞇眼笑著,語氣近乎天真:“叔叔,你可要好好躲開哦?!?/br> 那大漢呸了幾聲,壓根沒把蕭則放在眼里,一個傻子而已,能有多厲害?他捏緊了棒子,大叫一聲又要向蕭則沖過去??墒诌€沒有來得及抬起,溫熱的液體就順著他的額頭淌下,滑過眼睫時,將視線都染成了一片猩紅。 他只感覺頭沉得厲害,身子卻跟著搖搖晃晃了起來,眼前除了一片猩紅,就只剩下蕭則臉上越來越深的笑容。 他收回正中那個大漢頭頂的竹竿子,看著他暈死在地上,無辜地聳了聳肩頭,帶了幾分責怪地道:“叔叔,我都說了,讓你躲開,你為什么不躲呢?你這樣,阿則都玩得不高興了?!?/br> 地上的大漢連吐了好幾口血,手腳抽搐著,兩眼一翻徹底失去了意識。 蕭則收回了竹竿子,還未偏過頭,身后有人大叫了一聲。他抬手撫上面頰,遮住了一只眼睛,笑道:“原來,還有人能繼續陪阿則玩啊?!?/br> 他單手撐在竹竿上,往后一空翻,直接落到了身后那人的背后。那也是一個拿著棒子的壯漢,因著蕭則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耳邊響起一聲輕笑:“叔叔,你輸了?!?/br> 他身子一僵,手里的棒子還沒來得及抬起來,后腦就被一股力道劈中,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圍在巷子口的那幾個漢子見著兩個人的她被他輕松拿下,一下子也有些慌了神??赡萌隋X財□□,他們又不能現在撒手跑了,只得硬著頭皮一塊圍了過去。 他們就不信了,這么多人還打不過一個傻子。 蕭則半搭著眼皮,嘲諷地看著這群人,眼底卻帶了幾分興奮。倒是來得正好,他已經很久沒有享過這種感覺了。 身后的人都圍了過來,他略低下頭,手中竹竿橫掃,咔擦聲接連響起,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緊接著撲通撲通倒了一地的人,都是連棍子都沒挨到蕭則身上便全部抱著腿在地上疼得滾來滾去。 蕭則饒有趣味地低頭看著地上的四五個大漢,手里的竹竿子一個一個地點在他們頭上。他俯下身子,眨了眨眼:“應該從誰開始呢?” “別別別,公子……不,爺爺,爺爺饒命,饒命啊,我們不是有意要跟您作對的,是別人逼我們干的,我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跟您過不去啊?!币粋€圓臉大漢開始痛哭流涕地求饒,嚇得都快要尿褲子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沒錯,是那王財主家的大兒子王多寶干的。他給我們哥幾個塞了銀子,要我們趁著爺爺你落單的時候,來教訓您一頓。他王多寶就是這兒的地頭蛇,我們不敢不聽啊,實在不是我們有意要來冒犯您的?!?/br> “冤有頭債有主,您該去找王多寶,就放過我們吧?!?/br> 蕭則有些嫌棄地看著他們這副讓人倒胃口的模樣,不過他們口中的王多寶他倒是有些印象,好像是被他差點打死的那個男人。 他記得,那人害得他進了幾天大牢。 來得正好。 他危險地瞇了瞇眼,轉而將竹竿子戳在看起來像是領頭人的漢子背上:“玩游戲,人多才好玩,怎么可以只有我們幾個人在這兒玩呢?不如叔叔們去把那個王叔叔叫過來,大家在一起。才熱鬧?!?/br> 地上的漢子們身子一僵,急忙就要翻身跪著給他磕頭。王多寶他爹可是灣水鎮最大的財主,他們不過是些地痞流氓,哪兒敢真的去招惹他?也不過是口頭上出賣他一下。 可竹竿子戳中脊背的時候,他們只感覺從腳底開始發冷,渾身血液倒流,哪兒還顧得別的,急忙應了下來。 “爺爺說的是,小的們這就去把王少爺叫過來?!蹦菆A臉漢子不敢抬頭,也不敢起身,連忙從地上連滾帶爬地往外走。 蕭則單手撐在竹竿子上,蹲下身子俯視著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大漢們,瞇了瞇眼:“不如我們等會兒再玩一個游戲,玩得好,你們就可以回去了,玩得不好……” 他用手里的竹竿子壓在旁邊一個大漢的身上,面上毫無異常,可那漢子卻悶哼了一聲,直直地砸在地上,怎么也起不來。旁邊的人見著自然也是嚇得臉色慘白,連忙點了點頭。 別說是玩游戲了,讓他們去砍人都愿意。 蕭則用手指擦過唇瓣,滿意地道:“這樣才乖?!?/br> 一切吩咐妥當,他轉過身就走了。拐過巷子口的時候,里面傳來王多寶的怒罵聲:“那傻子人呢,不是說你們逮住他了么,怎么不見人影?老子可是花了大價錢的,你們這群廢物就這么給我辦事兒?想死??!” 他還在那兒罵罵咧咧地,卻忽地“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你們這是干什么?竟然敢打老子,老子可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又哀嚎了起來,棍子打在rou上的聲音分外清晰,王多寶的慘叫聲也越來越重,到最后是求爹爹告奶奶地哭了起來。 站在巷子口的蕭則挑了挑眼尾,漫不經心地將袖子上的褶皺撫平,便提著草藥往回走。 王多寶的慘叫聲被他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躺在搖椅上休養的洛明蓁聽到推門聲,掀開眼皮望過去,提著草藥的蕭則走了進來。 她隨口問了問:“怎么去了這么久?” 來回也就一柱香的路,硬生生拖了一個多時辰。 蕭則站在門口,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眸光,似笑非笑地道:“路上看到幾條狗在打架,我覺得好玩,就在那兒看了一會兒?!?/br> 洛明蓁了然地“哦”了一聲,又叮囑道:“以后狗打架別去看,小心它發起瘋來咬你?!?/br> 蕭則點了點頭:“嗯,我記住了?!?/br> 狗就是狗,再怎么樣也傷不了人。 他將手里的草藥提起來:“jiejie,藥抓回來了,要去熬上么?” 洛明蓁還躺在搖椅上,略為想了想,道:“晚點吧。吃過飯了再喝,咱們先吃飯,這個你放屋里就行?!?/br> 蕭則提著草藥進屋,眼神卻冰冷一片。 午飯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蕭則去開了門,門口的人一直低著頭,緊張地提著手里的籃子,瞧著像是個文弱書生,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藍布衫,高高瘦瘦的,還很白凈。就是耳根子通紅,兩只手還胡亂地搓著。 蕭則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瞇了瞇眼。 那書生憋著一股勁兒,好不容易抬起頭,猝不及防看見門內站著的不是洛明蓁,而是一個陌生男人,連連往后退了兩步,臉色也隱隱有些發白。 蕭則見他不說話,也沒想理他,轉身就打算往回走??赡菚龅亟凶×怂骸案覇栠@位兄臺是?” 他剛剛說完,又抿了抿唇,眼神止不住地往蕭則身上瞧。他日日都是在書房讀書,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洛明蓁家里多了個表哥,是以心里惶惶不安起來。 面前的人比他高,比他壯實,連抬眼看人的角度都帶著那么一股子貴族勁兒,論起相貌也比他強。他心下犯難,不知這是哪家的公子。 蕭則瞥了他一眼,仰起下巴:“我住在這兒?!?/br> 那書生臉色一白,還是抱了一絲僥幸地問道:“這兒可是洛姑娘家?” 蕭則冷冷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