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東方初白,天光一點一點,將云層漸染。 那綠綢帶,因著黯淡天光,成了墨綠模樣,緊緊縛在女子手腕,泛著青紫的身子別無他物,只有兩條白綢帶。 一條從頸后交叉分開來,將那墜墜的雪白緊緊縛起,被擠壓的柔軟白rou朝兩側擴張,白帶子只縛了一層,那墜墜的雪白尖端那一點紅梅便凸出來,染著白漬,直叫人恨不得在她身子上死了去。 另一條白綢帶,縛在大腿處,將一雙玉腿擠的紅艷艷,卻原來,別有玄機。 那腿兒心,纏纏繞竟從那細縫兒處出來一紅絲線兒,根處被腿心兒的一點蜜液染成深紅,連著那小小的玉墜兒,被淺淺的放在花心里,或呼或吸,或顫兒,都叫女子眉頭一蹙。 擲果盈車,名滿盛京的如玉公子,赤身果體的被長長的綠綢帶吊在房梁下,任何人都可能忽的推開門來。 被吊著的女子身上只有一身狼狽痕跡,那一雙眸卻始終睜開,從初醒的黑夜,到天光大白。 清池被武矢當玩意兒似的擺弄,天未全黑,已昏將過去,只渾渾噩噩的被喂了些吃食。 她疼,渾身都疼,下身更有一種難言的異物感,他竟然真將那墜兒塞將進去,清池越是憤怒,越是恨,那墜兒便越發明顯,軟rou絞著那墜兒。 她沒真經歷過這事兒,又恨又怕,又羞又恥。 清池很累,身上很痛,恨不得立時昏睡過去,但她沒睡,她睜著眼睛,將被情緒撞得七零八碎的大腦慢慢拼起來,她一遍一遍的想,一遍一遍的思考,從黑夜到東方既白。 她想從前習的那些圣人之道,學的那些治國良策,想到那些弄權之術,想到母親箍著她的肩膀瘋也似的怒吼。 為什么這樣低微呢,為什么這樣肆意被踐踏呢。 她想到武矢,那跟在她后面嘻嘻哈哈,愛憎分明的少年。 想到他們放風箏,他賴皮糖似的胡攪蠻纏,非要清池的風箏,他少在他們面前耍狠,只管黏巴巴的叫俞卿,俞卿,俞卿,好俞卿。 他追風箏,比風還野些,遒勁的雙腿倏的一下飛出去,清池格外喜歡他使輕功的模樣,好似真變作了一陣兒風,想往哪兒走就往哪兒走。 她感到那少年漸漸遠了去,影子越拉越長,最后變成一個扭曲的惡獸,最后,女子笑了笑,雖然笑著,但世上竟有一種笑,比哭泣還要令人悲傷。 她感到疲憊,甚至生出一種新的恨,為什么不殺了她呢,為什么看她,為什么聽她說話,為什么靠近她,他不是從不愿掰扯什么,他不是容不得背叛,他不是那樣愛恨分明的直性子。 念頭稍起,她便往下壓,咬著牙不讓自己想。 她不能死,她必須活著,無論她內里已經變作怎樣的怪物,那怪物都要活下去。 吱呀一聲,明亮亮的光從木門穿進來,梨花深院清寒,花陰下落得一地香徑,雪似的花兒乘著風,在公子墨色的發間翻飛,又輕輕拂過他推木門的白玉指間。 公子一身月色長袍,聲音清明干凈,如同給早春鋪了一層綠衣裳,一腳方踏入,沒看清里邊情形,只不急不徐的喚了一聲清池。 清池聽了這聲音,下意識的就要喚二哥哥,只是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又急又恥,唯恐污了這世外清凈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