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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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準備過多地和她相處,他并不需要一個替代品, 也不想要這樣的慰藉。 面上依舊溫和, 實則他的內心在想:不宜久留, 還是早些走罷。 翁婂觀他神色卻誤會了,妒羨地想,早知是這個緣由, 就不該告訴叔父這個人的存在。如今入了叔父的眼, 她再想做什么, 被發現就不好了。 一物降一物,在這位叔父面前,翁婂就像小鵪鶉, 任是有再惡毒的意思,也不敢流露分毫。 ……糟了!她待會兒得去找哥哥, 讓哥哥取消那些安排才是, 免得弄巧成拙。 交談幾句, 翁翡正隨便找個理由離開,已經站了起來, 廊下忽然疾風般奔來一人, 快看不清面容, 直往他而來, 噗通一聲跪了洗去,“翁老,我剛回家中就看到、看到……” 竟是前不久才離開的高老父。 高老父受驚過度,口齒都模糊起來,指著外邊兒說, “賣我試題的那胡家人,一家都被……被燒了!” 原來,高老父除了散盡家財,還需要戴罪立功。他必須把泄露試題的源頭查出來,所以他準備去找最初給他試題的胡家人,沒想到還沒進門,就看到胡家起了熊熊大火,火勢幾乎蔓延了半條街,有仆人滿身烈火地從胡家宅院沖出,慘叫著跳進了望江,最后還是沒保住性命,成了一具焦尸。 胡家上下足有百口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被人直接放火燒府,當時狀況之慘烈,是高老父平生僅見。 他很快就想到了殺人滅口四字,自己剛想來找胡田玉打探消息,下一刻胡家全家就沒了,這不是滅口是甚么! 高老父驚得一蹦三尺高,再不敢做甚么查案之事,忙不迭跑到刺史府來了,到了如今,這事已經是他這等平頭百姓無法再插手的。 翁翡先是一驚,臉色沉下去,隱有怒火,“竟然如此猖狂!” 滄州境內,居然藏了這么窮兇極惡的匪徒,或者說,潛伏了如此喪心病狂的勢力,他和翁朝竟都沒有察覺到! 但這還沒有結束,就在剛才,翁朝也接到衙役消息,說疑似匪徒村的地方已經被付之一炬,徒留下一片殘垣,里面只有一些老弱病殘被燒黑的尸體。 初步估計,村中人察覺到了官府的調查,或者有人通風報信,使他們下了決定一走了之,離開前把那些行走不便跋涉的人直接燒死了。 光是想象那個場景,翁朝就怒火沖天,他從來沒想過竟會有這樣泯滅人性的惡徒! 翁朝繃著臉從書房大步邁出,路上碰見了同樣臉色不好的叔父。這對叔侄對視一眼,同時把剛才的爭執放在了腦后,當務之急,是要查清誰這么兇惡大膽,敢這樣在他們滄州鬧事。 他們怒而離去后,云姜坐在園中沉思,眉頭微蹙。她知道,定是因為她改變了來查案的人,使原本的學子冤案,變成了如今的胡家滿門被屠。這足以說明,秦致他們的調查,已經接近了核心,再進一步興許就是真相,幕后之人才急匆匆地毀滅線索。 知曉劇情的云姜自然知道這些都是柳相的布置,可是,柳相有必要做得如此狠絕嗎?在他們還藏在暗處時,這樣就不怕會引來多方注意? 云姜可以肯定,宮中的子玉對這一切都毫不知情。最初她想殺子玉,是想提前除去隱患,而后相處下來發現,子玉聰慧是有,但她知道的事情,未必就比其他要多,單看書中,子玉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在宮里蠱惑小皇帝罷了,其余的,還不是外面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 單靠這樣的子玉成不了大事,所以更關鍵的,應該還是宮外的柳相等人。 出了這種事,她沒了再游玩的心情,準備去找人問得更詳細些,就見衛息從外匆匆跑來,用目光上下掃視過她的全身,確認她無恙,這才放心般松了口氣。 衛息道:“滄州出了大事,陛下應該聽說了?!?/br> “嗯,胡家滿門當真都沒了?” 衛息沉重點頭,“無一活口?!?/br> 不僅如此,這場火并非最后點燃,而是活生生把所有人給燒死了,即使僥幸有幾個在烈火灼身時沖出了大門,也沒能逃過一死。 “那個村莊里的人,也全都跑了,村子同樣被大火燒盡,甚么都沒留下?!毙l息道,“陛下,滄州太危險了,還是先讓臣護送您回宮罷?!?/br> “滄州這樣混亂,對胡家下手的人也不知在何處,你覺得我們這一路就安全么?”云姜搖頭,“在刺史府內,至少有重兵把守,離了這里,才是安危不定?!?/br> 衛息明白是這個道理,可讓陛下這樣留在滄州,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心安,最后想了想,“那從今日起,臣就守在陛下身邊,寸步不離?!?/br> “也好?!痹平揪陀惺乱宜?,“那你現在陪我去一個地方?!?/br> “甚么?” 云姜要去的,是今日慘遭滅門的胡家。 她讓子揚乖乖待在刺史府,令衛息帶著她一路避過了眾人,悄然進入胡家宅院。 大火已經被滅了七八,目之所及皆是焦土殘垣,空中彌漫著一股難言的惡臭味。率領眾多衙役在里面搜索的,有翁朝、魏隱、秦致三人,臉色都很是難看。 “我們去那棵樹上?!痹平p聲說,“那里視野更好,也容易隱蔽?!?/br> 衛息當然毫無二話地遵從,但真正帶著人躍到樹枝間,他才感到了不妥。 冬日衣衫不算輕薄,可他必須用手摟住陛下,稍一用力,衣裳被壓下,那消瘦的身形就再也遮掩不住。尤其是腰身,纖細無比,盈盈不堪一握。 不知是否衛息錯覺,他總覺得鼻間,有股似有若無的幽香。 幽幽暗香如影隨形,無論他轉到哪邊,鼻間,都始終縈繞著這淡淡的香味。 陛下是男子,莫要胡思亂想。他在心中,這樣肯定地告訴自己,有心想錯開那如云的烏發,卻又瞥見了那抹膩白小巧的下巴,鼻梁亦是挺翹玲瓏,唇瓣含了淡淡的粉,令人恍然,竟難以移開視線。 “……”衛息感覺手都燙了起來,他想離開,卻不敢松手。高高的樹枝上,空間算不上狹小,可他已覺得逼仄得驚人,簡直叫他無所適從。 云姜在察覺到枝丫的晃動后,才發現了衛息的不對勁,看他正在給臉上系布條,奇怪地問,“這里是高處,也聞得到那些味道么?” “嗯?!毙l息的聲音從布條后傳來,顯得更沉,“臣嗅覺不同常人,更敏銳些?!?/br> 云姜了然地點頭,有些天賦就是如此,總有擾人的地方。 不同于衛息紊亂的心緒,她看得非常認真,但并非是看場中慘狀,更多時候都在觀察翁朝的屬下都在做甚么。 想要白日在胡家放這么一場大火,光憑兇惡怎么可能做到。如果是給胡家一家下了迷藥還好,可這些人分明是活活被燒死的,也就是說,他們曾直視了縱火的惡徒。 如果是這樣,不鬧出一點動靜就不可能,那緣何直到起了大火,才有人注意到胡家呢? 除非巡邏的衙役中,有人特意在那段時間避開了這條街。 滄州也有柳相的人,這是毫無疑問的,云姜想知道的是,那些人究竟在刺史府滲透到了什么地步。 受她的沉靜影響,衛息也漸漸平復下來,認真觀察胡家。他不擅長辦案,但他見過的類似慘烈境況不知凡幾,從中也能看出一些蹊蹺。 “秦正卿,可有收獲?”秦致率人親自去里面搜查了一番,他是查案的專家,其余人當然也不托大。 秦致用帕拭去掌心的污漬,邊道:“所有人應該是先吸入迷藥昏迷了一段時辰,但兇手不是趁他們昏迷時放火,而是特意等他們醒來,再把人活活燒死?!?/br> 聽到這里,周圍人都齊齊嘶了聲,聽秦致繼續說:“用的是松油助燃,尸體的臭味雖然掩蓋了大部分,但細聞仍能發現極淡的松子味?!?/br> 滄州并不產松油,確切來說,滄州連松樹都沒幾棵。因為用起來并沒有更方便,也不會香許多,連滄州商戶都不會去特意進松油買賣。 這樣大量的松油,必定是兇手從其他郡縣特意帶來的。 翁朝眉頭一抖,立刻吩咐,“去查近日進城時攜帶了大量行李的人,全都報上來?!?/br> 魏隱抬手,沉思了會兒,補充道:“一般而言,一個月前是百姓采集松油的時節,如果要采集、裝罐,再從別處運送到此,至少需要花費半月,只需查近半月的人?!?/br> 翁朝有些意外,順口說了句,“王爺還懂這些?!?/br> 無意義地抬了抬嘴角,魏隱也不準備特意解釋,這些東西,都是當初跟著翁翡學的。 吩咐完此事,秦致又道:“方才我說的那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胡家應該還留有活口,逃了出去?!?/br> “甚么?”“當真?”“秦正卿,這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瞬間,周圍的議論聲紛雜起來,好些人都湊到了秦致身邊。 秦致微微一笑,“不錯,千真萬確。逃出的這個人應當年紀不大,十六七歲,受了點輕傷,而且是在大火前逃生?!?/br> 他說得如此肯定,緊接著又列舉出了種種證據,叫人不得不信服。 “所以,先分一隊人去找胡家這個幸存之人,最為關鍵?!?/br> 語出,翁朝當即也順著他的話又分了一隊人出去。 待周圍衙役都散去各自辦事,三人慢慢沿著胡家庭院走著,魏隱才突然出聲,“你方才說留有活口,可是假的?” 秦致雙目一眨,和他對視了會兒,才道:“瞞不過王爺慧眼?!?/br> 如果是真的,他就不可能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 翁朝此前也有些懷疑,正皺著眉思索,聽二人一說,才恍然過來。 恰時,幾人走到了云姜藏身的大樹下,周遭已然無人,秦致正色道:“使君,有件事我和王爺也是剛剛知曉,還沒來得及和你說?!?/br> “甚么?”翁朝直覺這很重要,也嚴肅了臉色。 “你該知道,朝廷另派了一隊人去山東那邊查案,為的就是那十萬兩黃金?!?/br> “是?!?/br> “如今,那十萬兩黃金的線索也斷了,隨同去辦案的少卿傳信予我,說剛查到了和黃金案有牽連的山匪,前幾日,整座山都被燒毀了?!?/br> 又是大火!在場之人,都敏銳地意識到了這個共同之處,莫非這兩個看起來毫無干系的案子,竟然還有牽連嗎? 云姜一頓,立刻反應過來,肯定是京中有了變故,才讓柳相突然做出這樣的安排。 只是,她的呼吸一變,立刻就被樹下的人察覺到了。 “誰?!”翁朝厲喝一聲,雙目瞬間向上掃視,隨手丟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子上去。 這石子丟得極準,恰巧打在了衛息的手臂,力道一卸,云姜失了依靠,宛如落葉離樹,衣袍飛了起來,墜向地面。 地面的三人本是不會管的,可就在他們抬頭透過枝丫縫隙的剎那,看清了墜落之人的容貌,臉色一變,齊齊伸出了雙手。 魏隱離得最近,也伸得最快,他已做好了接人的準備。但就差一息,人就要落入他懷中的前一刻,樹上的衛息足下借力,往樹干上一蹬,撈住了云姜,隨后把人往胸前帶去,穩穩地落在了地面,面無表情站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20 09:41:47~2020-10-21 10:47: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東小秘 5瓶;綢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1章 衛息的懷抱并不柔軟, 他穿得又少,陡然撞上去冷硬極了。 他的衣飾也無香味,若實在要說, 只有清洗的皂香, 一如他這個人, 簡單直接。 云姜在被他撈過去的時候,先是撞得生疼,而后有點想笑。衛息這急促、隱帶害怕的動作, 是怕接住她的人發現甚么嗎? 還是說, 他自己發現了甚么? “……可以放開了?!痹平@么說著, 衛息才回神般倏得收回手,看都沒敢看她。 這回,云姜是真笑出了聲。 然而在其余人眼中, 少女被撞得鼻尖泛紅,眸中都是淚花, 卻還含笑的模樣, 當真我見猶憐。 連翁朝這等對美色沒甚么概念的人都忍不住想, 這張和阿姊相似的臉是真好看,若非如此, 當初阿姊也不能讓魏見微念念不忘這么多年罷。 等等, 魏見微? 翁朝意識到甚么, 轉頭朝魏隱看去, 果然發現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動也不動地凝在衛姑娘身上,可轉眼間,就恢復了冷漠的模樣,好像剛才那一眼只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