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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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 “退下!” 面無表情的呵斥,而非平素隨性的態度,衛息凜色斂目,立刻俯首,“是,臣先告退?!?/br> 明明前一刻君臣還在言笑晏晏地吃面,下一刻他就幾乎是被趕出大明宮。 宮人看著,不由想到伴君如伴虎、喜怒無常之類的話。 陛下終究是陛下,不是笑著同人說兩句話,你就當真能放肆的。 子揚被云姜這嚴厲的語氣嚇住,捧碗的手抖了下,惴惴不安,視線瞟來瞟去。 “你繼續吃?!痹平獙λ?,然后轉頭,“其余人都退下?!?/br> 有了方才衛息的經歷,眾人不敢置喙,一瞬間,寢殿內只剩下了云姜及子揚二人。 呼嚕嚕的吸面聲讓周遭不至太過寂靜,云姜往窗外一瞥,外間已然昏暗無比。 短短的時間內,腹痛又加劇了,她能感覺到身下衣袍像被什么浸濕了,起身一看,那里已是一片鮮紅。 如她所料,這具身體來了初潮。 緩緩的呼吸起伏都能帶來不適感,可見此刻身體的虛弱程度。 女子初潮多在十二至十六歲,這具身體算不得晚,但許是被藥物壓抑久了,初潮尤其得痛,簡直有如鉆心剜骨之痛。 云姜額頭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嘴唇煞白,臉色灰敗,不知情的,還當她在遭受酷刑。 抬頭看來的子揚都不知不覺呆了好一會兒,然后丟下碗,“陛下!”“陛下”慌張地叫。 “不怕?!痹平惺肿屗^來,交待幾句,“把這些東西都給我取來,不要讓別人看見,知道嗎?” 子揚點點頭,取物方面他已經被訓練得十分嫻熟了,出去不到一刻鐘,就把云姜要的東西都備好了。 此后,云姜又著他取了干凈衣物,再備了喝的暖湯。 七巧來喜等人就看著他忙來忙去,心中茫然,忍不住截下人問了句,“子揚,陛下怎么樣了?” 子揚不知聽沒聽懂,反正沒回他們,只很得意地一笑,沖他們做了個鬼臉,拍拍屁股入內。 “……”這孩子學壞了。 進了殿,子揚腳步就放輕了,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人雙眼緊閉、氣若游絲,心中茫然無比。 他的心智讓他理解不了發生了甚么,但他能感覺到面前人的生命力十分微弱,一股焦躁感油然而生,又不知要做什么,就眼巴巴地蹲在邊上望著。 云姜換了寢衣,墊好了布,躺在榻上痛得昏睡了過去。 他急得抓耳朵,又被吩咐了不許叫人,猶豫了好會兒,才試探性地去抓榻上人的手—— 涼,涼得刺骨,子揚都被冷得打了個哆嗦。 但他沒有放下,反而抓得更緊,把那兩只手都攥在了掌心。 子揚體熱,手就像個小火爐,被他這樣暖著,云姜短暫的睡眠被打斷,醒來就對上了一雙可憐又茫然的眼,正在無聲地簌簌流淚。 他完全就是個孩子,雙目未染塵埃,在淚水沖刷下漂亮得驚人。 見她醒來,更是干脆哭出了聲,整張臉濕漉漉,毫無形象,“陛下……嗚嗚嗚……” 他想起了以前見過的馬兒,那馬兒也是這樣閉著眼睛躺在草地上虛弱地喘氣,然后就再也沒動靜了。 他不要陛下這樣!想到這里,子揚哭得更厲害了,哇哇哇放聲大哭。 云姜靜看了會兒,才開口道:“再哭,就沒飯吃了?!?/br> “……”一句話直中要害,子揚瞬間收淚,收得太猛還打了個嗝,一滴淚水掛在唇邊,被他砸吧砸吧吃掉了。 云姜有心想笑,卻笑不出來,“把那水袋拿過來?!?/br> 水袋本來guntang,深秋寒夜維持不了多久的熱度,在外面放置會兒就溫了,云姜發現還沒有剛才的手暖和。 她慢慢蜷縮起了身子,“把手拿來?!?/br> 子揚立刻乖乖奉上雙手,被云姜當做取暖的工具,四手交握,大小相當分明。 他覺得好玩,不由將手掌張開再合上、張開再合上,每次都能把另外一雙手包裹起來。 “別鬧?!痹平惠p不可聞說了這么兩個字,聲音像漂浮的云,風一吹就要散了。 “嗯!”子揚乖巧應聲,順著床榻坐了下去,像尊雕像般一動不動。 不知不覺,云姜重新睡了過去。 第21章 夜深巷靜時,衛息回到了家中。 “奉宣?!蹦赣H喬氏叫住他,隨著這一聲,院內燈火都亮了起來。 “娘還沒睡?”衛息意外停步,面前不止是母親,還有弟弟、表妹喬玲都在。 喬氏搖頭,“宮里出了這等大事,我怎么睡得著,只哄老夫人先睡了。你爹讓我們先回府,也不說自己到底何時回來,你是去陪了陛下嗎?現在情況如何?” 衛息知道父親定會留在宮里查刺客一事,他自己今夜也沒打算睡,有些事必須要做,不過和母親他們倒沒甚么關系。 弟弟衛晨性急,又接連拋出問話,“哥,那刺客抓住了沒?是亂.黨嗎?陛下有沒有受傷啊,你甚么時候和陛下混熟的?” 他這開口,衛息感覺耳邊嗡嗡的,還是依次回答二人問題,“陛下無事,刺客留了活口,具體主使還要等爹他們審問?!?/br> 衛晨捶手,“可惜今日沒我發揮的余地,不然讓我一出手,陛下見識到我的勇猛,說不定也來封個大將軍,和爹平起平坐!” 喬氏和喬玲皆笑出口,為這少年誑語,也為衛晨驕傲過分的神情。 衛息也是想笑的,但他和衛烈素來是嚴厲的父兄,所以此刻只敲了下衛晨腦袋,“何時能在我手下過十招再說大話,時辰不早,趕緊去睡?!?/br> “……喔?!?/br> 看弟弟垂眉耷眼的模樣,衛息不知怎的,想到的卻是同歲的陛下。 說實話,他已經忘了天子以前的模樣,印象全然被回京后看到的陛下所占據。和弟弟一樣,性格極其鮮活,愛憎分明,高興便笑,生氣便怒,面無表情甩人臉色的時候數不勝數。 喬氏問,“那你呢?” “我明日一早再進宮,如果有事會著人告訴你們的?!毙l息安慰母親,“快去睡罷?!?/br> 喬氏頷首,她是溫善柔軟的性子,夫君不在便視長子為主心骨,衛息一開口也就放下了大半的心。 “那你喝了湯再去睡罷,這是你表妹特意給你煨的?!闭f著,喬氏用眼神示意喬玲,鼓勵之意溢于言表。 喬玲身體微僵,先看了眼衛晨,這才慢慢開口,“是啊表哥?!?/br> 二人已經訂了婚,喬玲又因各種緣由只能住在衛府,就沒有那么多男女大防,更多時候,眾人都樂意給他們創造機會。 畢竟衛息太冷了些,平日又忙,同一個屋檐下的表妹都沒見過幾面,可不得讓他們先培養些感情。 再覺得尷尬,喬玲也只能順姑母的意和這位大表哥緩緩并行。 晚風瑟瑟,平日喜愛的衛府風景,因身邊的人不同,也有了不同的感受。喬玲用余光瞟一眼衛息,見他眉眼肅然,唇角抿直,仍是一副冰山模樣,不由暗暗嘆了口氣。 她對大表哥沒有男女之情,相信大表哥亦如是,如果可以,她其實更想…… 但姑母定下這門親事,也是處處為她著想,她實在不該有怨言。 不知多少次壓下自己內心的想法,喬玲卻不知,自己眉宇間已經透露了心緒,憂思重重。而她身邊的人也沒有注意到這些,腦海中所思所想,全然停留在了皇宮之中。 定下婚約的年輕男女二人就這樣默默行走,直到在衛息院中分別。 **** 刺客一案,由陰太后、衛烈、大理寺等多方合作調查,本該直接定性為亂.黨刺殺天子,但因為昌平伯的死,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昌平伯夫人彪悍野蠻,得知夫君死訊后崩潰了一陣,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來,因為有人告訴她此事很可能與長公主謝淸妍有關。 她一聽,叫人直接抬著靈柩去了長公主府前,放聲大哭,邊哭邊控訴長公主仗著身份強搶伯府子弟,話里話外還暗示昌平伯就是被長公主害死的。 事關天家顏面,九門提督得知后立刻親自領了人來,把那些仆從一個個拖走,唯獨昌平伯夫人不敢動,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哭得更凄慘,惹來眾多百姓指指點點。 如此一天一夜后,長公主忍不住躲進了宮,隨后迎面就被親娘一個耳光甩來,“丟人現眼!” “又不能怪我!”長公主當即就哭了出來,“那昌平伯自己沒躲好,怎么就能說是我找人殺他,和他有矛盾的人那么多呢!” 陰太后怒道:“鬧得滿城風雨的就你一個,就為了一個男子,你真是好本事!” “那要不是長庭當初不肯幫我,這事也不會鬧得這么大啊?!币婈幪髮嵲谂瓨O,長公主不敢再犟,便小聲嘟噥,“母后要打我,不如多去教訓教訓他,他近來越發不聽話了?!?/br> 此話一出,旁邊的文相、衛烈齊齊皺眉,陰壽、柳相同時咳了咳。 原來以前在宮中,陛下就是這樣被太后和長公主欺負的?文相和衛烈想到了一塊兒,他們又是知道天子身份的人,一時更覺怒氣橫生。 怪不得說當個皇帝一點意思也沒有,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陛下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文相進行了深刻反思,他以前只知關心陛下功課學識,忽略了陛下平日過得如何,實在不該。 為免長公主再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陰壽暗示陰太后把人拎進去說話,清清嗓子準備開口,就有人小跑入內,湊在衛烈耳邊說了幾句。 再抬頭,衛烈掃過來的眼神讓陰壽眉頭一挑,“怎么?” “刺客與長公主確實沒有關系?!毙l烈冷笑,“與駙馬有關?!?/br> “……”有那么一瞬間,陰壽想進去把外甥女打一頓,惹的都是什么事兒。 這駙馬,也是長公主的風流債。 當初也是彗逸絕倫的天之驕子,即便家道中落也能憑個人能力東山再起,偏偏被長公主看上強行做了駙馬,只準其掛個清閑職位…… 如果說駙馬存心報復,在場幾位都是信的。 他們都是男子,自然了解被生生禁錮的恥辱感。 牽扯到駙馬,就和長公主脫不了干系,自然還是把消息告訴了她。 但出人意料,長公主毫無沒有反思自己過錯的跡象,反而不可置信道:“我對他那樣好,他為甚么害我?” 陰太后陰壽:……他們陰家甚么時候出了這么個多情種? 陰太后著實頭疼,她沒怎么管教過這女兒,也從來不覺得作為長公主驕橫跋扈些有問題,如今嘗到苦果方覺棘手。 此事本就是柳相的人一手策劃,找長公主駙馬合作也是他默許的,最不吃驚的就是他,出聲道:“既然確實牽涉到長公主殿下,依我之見,在此事未了前還是先讓殿下住在宮中,從駙馬那兒著手深查?!?/br> 其余人深表贊同,長公主太會鬧事,先關在宮中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