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無憂,無懼,平安喜樂。 同樣熟悉。 還是在那天,他看著遠處的燭光許愿,許完后一時興起,問傅潛淵有沒有什么心愿,而后者背對著燭光,站在星辰下,很溫柔的給了他答案。 “我的心愿?有?!?/br> “愿你這一生無憂,無懼,平安喜樂?!?/br> 這不只是祝愿,還是告白。 在這句話后,傅同得到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傅潛淵看著他,用很輕的聲音說,我心悅你。 他只說了這么一句,沒問傅同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但意思兩個人其實都清楚。 而傅同那時的答案是什么呢? 感受到手腕上的小龍手環再次環緊,傅潛淵停在他身上的視線更加灼熱guntang,傅同眼神一恍。 吉他的最后一聲弦落下,最后一首歌在這一刻終于走到了盡頭。 周圍人聲響起,為他們歡呼尖叫,傅同起身,在那片燭光的星星點點里,漸漸窺到了從前的影子。 ——“我也是?!?/br> 他在心里輕輕說。 這是在那個月光如水的夜里,他懷著一顆繾綣又歡喜的心,給傅潛淵和他自己的答案。 第161章 第161次太磨人 三十首歌就此結束, 這時候正好是九點半。 粉絲們意猶未盡,晃著應援棒齊聲喊安可,傅同的視線從那片燭火上收回來, 半晌,輕聲笑了:“其實我還有一首歌想唱給你們聽, 未發的專輯曲, 要不要聽?” 粉絲們頓時激動了:“要!” 原本的流程里沒有這個環節,溫瑯一怔, 偏頭看傅同, 傅同卻沒看他。 他重新抱起吉他, 眉眼微垂, 倒映周圍的星星點點:“這首歌的名字是《來自山川湖海的他》,送給你們, 也……” “送給我自己?!?/br> 最后的五個字說的很輕, 隱在周圍喧鬧的人聲里, 除了他可能只有溫瑯聽得到。 或許也不只是溫瑯。 話音落下的瞬間, 傅同感覺手腕上的手環再一次收緊,小龍的尾巴輕輕拂過他的手, 觸感guntang,就像傅潛淵自身后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那樣, 比之前還要熱烈幾分, 仿佛燃燒的火。 傅同沒有回頭,垂手撥弦, 聲音透過話筒朝著四處慢慢散開。 “他, 從前太過遙遠的他?!?/br> 這是《來自山川湖海的他》的第一句。 聽起來有些熟悉。 粉絲們一怔,之后不約而同的想起來《緘默》的第一句——他,從前并不遙遠的他。 難不成是致郁系列? 想想《緘默》的致郁畫風, 粉絲們有些害怕,晃應援棒的手都不自覺的停了,但傅同看不到,也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只輕輕撥弦,把后面的詞唱了出來。 - 他,從前太過遙遠的他 生在深山里,立于山巔上,望過來時眼中霜雪殆盡 他想朝他去,千山萬水不止,往前卻是沉寂 因為身上太多風雪,面前太多荊棘 灰蒙是他一路看到的天際 - 這詞聽起來……有致郁那味兒了。 感覺預想成真,粉絲們沉默下來,已經做好了張嘴吃刀的準備,卻在這個時候,發現歌詞的畫風和之前不一樣了。 - 他停在風雪里,沉淪于無人之境 一去杳無音信,是他末路的前行 睡吧,他說,他聽 卻在身體冰冷之前,看到一雙魂牽夢繞的眼睛 - 一字一句,傅同輕聲唱,聲音里藏著很認真的繾綣。 而這只是開始。 在這一段過后,冰雪消融一般,詞里所講述的漸漸從沉郁無望換成了一個溫暖的故事,傅同的聲音也越來越輕緩。 從他的聲音里,人們仿佛窺到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時光,這段時光是長夜后的黎明,是風雪里的燭火,是一個人在溺亡瀕死前看到的一雙遙遙探過來的手。 救贖。 底下的人聽著,漸漸連手里的應援棒都忘了揮。 不久后,傅同唱完最后一句,緩緩把吉他放了下去。 他這首歌唱得很短,別說正常的時間,一分半都沒到。 粉絲們當然還想多聽一點,晃著應援棒繼續喊安可,傅同這次卻沒打算繼續,笑了一聲:“不是我不滿足你們,主要是這首歌目前就寫到了這里,再多我也沒辦法了?!?/br> 粉絲們心里嚶唧:“那新專輯什么時候出?” 他們可是記得傅同剛才說這首歌是新專里的歌。 但其實哪里有什么新專輯,《來自山川湖海的他》是傅同在最近的心情下突然想寫的歌,專輯什么的只是臨時唱一下的借口而已。 無中生有,很是心虛。 傅同心里這么想,但演技在線,面上一點都看不出來,笑笑:“很快就會與你們見面了?!?/br> 給承諾但不說時限,渣男慣用套路,但粉絲們傻白甜很好哄,聞言瞬間快樂了:“啊啊啊我同總好棒!同同子加油!我們等你!” “人間瑰寶傅阿同!盛世寶藏傅阿同!” “同同子給我沖鴨!永遠愛你!永遠想你!永遠想把你(嗶——)!” “……” 最后的彩蛋到此為止,更晚一些的時候,外面觀眾們陸續離場,傅同回后臺化妝間換衣服,進去卻沒見傅潛淵,房間里只有陸川,正在捧著手機看微博上粉絲們對演唱會的repo反饋。 從陸川臉上笑瞇瞇的表情來看,傅同覺得反饋應該是不錯。 “黃朗和……他呢?”傅同關上門,問。 “黃朗去停車場取車了,他的話……”陸川瞄傅同一眼,“我也不知道?!?/br> 傅同嗯了一聲,沒說話,垂手撥了下手腕上的手環,不久前還在用尾巴撩傅同的小龍這個時候卻沒了反應,靜靜繞在那里,仿佛它就只是一只平平無奇的手環而已。 傅同抿唇,面上看起來沒什么波瀾,但陸川和傅同認識十年,只看一些微表情,也知道傅同的心情恐怕是不太好了。 陸川自然不敢說話,在那里慫了幾分鐘后,決定先溜:“那個……大佬,黃朗去了這么久還沒回來,可能是遇到什么事耽擱了,我去看看?” 他其實想說的是陳述句,但因為太慫,最后不受控制的就換上了征求意見的疑問句。 傅同瞥他一眼,在陸川明顯緊張了許多的眼神里,淡淡應了一聲:“去吧?!?/br> 陸川如釋重負,聞言迅速轉身出門,傅同收回視線,到前面卸妝,剛坐下,手機鈴聲便響了。 傅同低頭,看到來電顯示上三個字不停閃爍著,是傅潛淵。 他不想接,只當沒看到,繼續卸妝,手上的小龍手環這時候卻活了,從傅同手腕上滑下來,用尾巴接通了電話。 傅潛淵的聲音從話筒那邊響起來:“崽崽,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br> 你說走就走,說讓我等就等? 傅同面無表情:“不等?!?/br> 兩個字過后掛斷電話,順帶著還把邊上等著的小龍抓起來丟到了一邊。 小龍:[委屈].jpg 它漂浮在傅同身邊繞圈圈,偶爾用尾巴點點后者的手,竭盡所能的刷存在感,傅同卻不理它,沉默著卸妝換衣服,然后沉默著出門。 這個時候大概十點十五。 傅同出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溫瑯,好好的一個當紅演員,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此時居然蹲在路邊百無聊賴的滾石子。 幼崽就是幼崽,幼稚的很。 傅同心里這么想著,下一秒,合上門走過去,不緊不慢的在溫瑯身邊蹲下了。 饕餮陛下:哦豁。 他瞥了傅同一眼:“你家傅二狗呢?” 傅同頭都沒抬:“不是我家的?!?/br> 好幾千歲的老妖怪了,怎么談個戀愛這么造作呢? 溫瑯嘖了一聲:“那我換個說法好了,你前男友呢?” 傅同:“……” 他沉默了幾秒,低聲開口:“不知道?!?/br> 溫瑯隔著口罩都能感受到他的不爽。 他忍不住又嘖了一聲:“那需要我和秦先生把你捎回家不?” 我看你不是想送我回家,你只是想給我喂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