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第56章 第056次太磨人 宿醉后的清晨, 感覺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頭疼,眼睛干,喉嚨也澀。 傅同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坐起來挨著枕頭緩了一會兒,本來還想揉揉干澀的眼睛, 結果爪子剛抬起來, 就被一只溫熱的手握住了。 傅潛淵的聲音隨著從旁邊響了起來:“還沒洗手, 不要揉眼睛?!?/br> 傅同頓爪, 偏頭看過去,瞬間對上了一雙帶著笑的眼睛,再往下是暗金的云霧繡紋,也就是說,此時躺在他身旁的不是小龍崽也不是小黑貓, 而是真真切切的傅潛淵本人。 前男友。 真是一如既往的狗。 白絨團子兇巴巴:“你在這里做什么?” 傅潛淵并不在意自家小崽崽的壞脾氣,聞言輕聲笑了:“你昨晚一直勾著我的袖子不讓我走……我沒辦法,只能留下來陪你了?!?/br> 這話自然是假的。 睚眥崽崽睡覺的時候喜歡把自己團成毛絨絨的一團,爪爪也規規矩矩的縮著,怎么可能去勾他的袖子? 傅同根本不信, 面無表情的甩了下尾巴:“你能不能稍微有點——” 話說到一半,眼角處驟然一暖。 傅潛淵的掌心緩緩摩挲過那里的軟毛,眼里的情緒看不分明,問:“你還記得昨晚的事么?” 傅同不自在的別開了眼睛。 他醉的時候迷迷糊糊,醒來后倒是清醒的很,對昨晚的事不僅記得, 而且記得是要多清楚就有多清楚—— 他歪頭撒嬌說想喝涼茶。 被傅潛淵耍流氓親爪親臉都沒有反應。 主動化成崽崽的模樣要抱抱。 用那么軟的聲音問傅潛淵能不能給他講睡前故事。 最后還窩在他懷里哭了。 尷尬。 丟人。 還不如忘了。 傅同想了想,決定裝傻:“不記得了?我只記得猜丁殼的時候樊休和饒涉故意坑我灌酒了,難不成后面還發生了什么事么?” 說著為了增加這番話的可信度,還仰起頭坦坦蕩蕩的對上了傅潛淵的眼睛。 他以為這樣足夠可信,可傅同不知道,很多年前龍洵山上那只愛鬧的小崽崽惹了禍的時候也是這樣,被傅潛淵問到時面上看起來理直氣壯,實際上一雙眼睛總不自覺的往旁邊瞄,毛絨絨的尾巴也因為心虛小幅度的晃來晃去。 討人喜歡而不自知。 傅潛淵低頭看著面前軟綿綿的心虛崽,一顆心軟到了極致,想到他昨晚窩在自己懷里無聲哭的模樣又心疼,忍不住在他眼角處的軟毛上撫了一下。 這已經是五分鐘來的第二次了。 迷糊的崽崽是個軟軟的小甜甜,清醒的崽崽脾氣就沒那么好了,超兇,瞇起眼兇巴巴的朝旁邊的人看了過去,傅潛淵在他動爪之前移開了手,但沒收回來,而是換了方向輕輕挨在了崽崽的心口,聲音很輕:“我沒想到,你……你還愿意留著它?!?/br> 他說的是那片紅線龍鱗,崽崽的時候正好能貼在傅同的心口。 傅同避開他的眼睛:“……你別多想,我只是看它好看,而且那么多年也戴習慣了,才沒扔掉?!?/br> 這話說的底氣不足,明顯不是真心話,傅潛淵無聲笑了笑,沒拆穿他,轉而把瀧水底下的那片龍鱗拿出來遞到了他的手邊:“我想把這片也送給你,收著它吧,好么?” 這就是很典型的得寸進尺了。 傅同沒打算慣著這個人,瞥他一眼直接想拒絕,但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傅潛淵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被壓得很低:“崽崽,這是我現在能給你的……唯一一片完好無缺的龍鱗了?!?/br> 其他那些都是黯淡無光,還覆著斑駁裂紋的蒼灰色。 傅同也想到了那天在溫融畫室里看到的畫面,本來就不好受,再聽到傅潛淵這么說,心里驟然一酸,低頭沉默半晌后,別別扭扭的開了口:“……那我應該把它放在哪兒?” 無論是孟歧還是傅同,骨子里到底也都是柔軟的。 這也是他為什么一直都搞不過傅潛淵的原因。 傅潛淵忍住想揉崽崽頭的沖動,把手里的龍鱗往他頸間一推,紅線上的龍鱗瞬間從一片變成了兩片,同樣的顏色同樣的光澤,很好看。 但小崽崽不滿意,往下看了一眼后挑剔的皺眉:“真丑,沒有單獨一片的時候好看了?!?/br> 傅潛淵知道面前這只崽崽是在鬧別扭,聞言只笑著看他不說話。 傅同別扭了一會兒,自己也覺得這樣挺沒意思的,就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抬爪在心口的龍鱗上撥了一下,沉聲說:“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br> 傅潛淵似乎并不意外,低低嗯了一聲:“好,你想問什么?” 想問的其實多了,就怕你不肯說。 傅同在剛放上去的那片龍鱗上指了下,抬頭看他:“這片龍鱗為什么在瀧水,你什么時候來過龍都?身上的龍鱗為什么會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和那個時候還有我身上的功德有關系?” 傅潛淵抿唇搖了搖頭。 傅同有些不太確定他的意思:“搖頭的意思是沒關系還是不能說?” 傅潛淵視線停在他的臉上:“前面那些不能說,最后一個……” 他慢慢移開眼:“不算是?!?/br> 傅同皺起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算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話說出口,后面卻沒了任何聲音。 顯而易見,又是不能說。 即便傅同心里早有準備,但真正到了這一步還是覺得有點失望,腦殼痛又覺得面前這個人真是煩透了,什么都不說還不如不問,反正他遲早都能自己查出來。 生氣的小崽崽不想理他,賭氣一般轉過身去不說話了。 但這么一動,背后毛絨絨的尾巴隨著一晃,尾巴上的小勾勾正好掃過傅潛淵的手,傅潛淵下意識一籠,那點柔軟的尾巴尖瞬間便被他握在了手里。 睚眥崽崽:?。?! 狗東西! 死流氓! 傅潛淵從感覺到手里軟綿綿的觸感時便知道要不好,但鬼使神差的就是沒放開,等再回神,崽崽的爪爪已經到了眼前,特別兇狠的往下一拍。 “啪——” 清脆的掌聲后,傅潛淵松開手,白絨崽崽抱著自己的尾巴退到枕頭上,還是沒解氣,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憤怒的看著他。 傅潛淵看著,心里其實特別想面前這只小崽崽抱在懷里好好揉一揉,還好求生欲和理智都告訴他必須控制,于是勉強忍住了,只輕輕在臉側被拍的地方碰了一下:“爪子疼么?” 面前的崽崽兇巴巴:“不疼!” 傅潛淵眼里又起了笑意:“那尾巴呢?” 其實有點疼。 是睚眥崽崽剛才抱尾巴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揪的。 想到這里,傅同頓時更氣了,對他連懟都懶得懟,松開尾巴跳下床就往外走,傅潛淵也知道他這下鬧過了,急忙過去給小崽崽開了門,傅同目不斜視的從他旁邊過去,心里特別暴躁。 然而這種暴躁的心情只持續了五分鐘,就被傅潛淵用三張畫著小龍崽表情包的標簽紙哄沒了。 不是睚眥崽崽沒出息,實在是畫上的小龍崽太可愛—— 第一張抱著自己的尾巴說么么啾我是你的小可愛呀! 第二張捧著臉頰上的紅小暈說別生氣,我只是想要一個親親。 第三張小龍崽神情滿足的抱著軟綿綿的白絨睚眥團,頭上頂著一朵粉色的花,背后的尾巴也隨著晃成虛影。 軟萌,可愛,小甜甜。 在這種終極暴擊之下,睚眥先生能矜持住就不錯了,拒絕那是不可能的。 前男友太狗,而且狗的特別有小心機,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和傅潛淵昨晚說的那些話,傅同確實沒辦法再和以前那樣對傅潛淵視而不見甚至橫眉冷對,只能繼續被這么狗著。 還好傅潛淵多少還留有點適可而止的余地,投喂好自家崽和他們的狗后沒再多話,哄著崽崽和他同行去了妖怪局。 依舊是九點前卡點進門。 這天是周五,假期在即,妖怪局這個時候一般都是廢狗咸魚趴熬時間的畫風,這次卻不是,幾個人繃著臉嚴陣以待,仔細看好像還特意換上了莊重的衣服,就連白唐頸間都系了一個胡蘿卜項圈。 傅同不太懂他們的cao作:“……你們這是做什么?” 宿宣還算穩重,笑了笑:“天師府的拜帖一早就到了,言語措辭比較沒禮貌,所以我們都沒打算讓他們安然無恙的回去?!?/br> 她今天穿著剛從墓里出來時的那件大紅繡金嫁衣,還化了妝。 烈焰紅唇,氣場兩米八。 白柯小朋友在旁邊補充:“人靠衣裝,我們首先得在氣場上壓過他們?!?/br> 傅同看著他身上的校服,挑眉笑了一聲:“拜帖呢?拿過來給我看看?!?/br> 樊休遞過去,拜帖就是張很簡陋的紙,上面的字寥寥幾行,但語氣高高在上,看起來確實讓人暴躁到沒法佛系對待。 大概就是讓他們別鬧的太難看,給臉不要臉的事少做,否則最后后悔都來不及。 傅同把拜帖上最后一個字看完,心平氣和笑了,問旁邊的人:“我今天穿的能鎮得住場子么?” 他身上還是那套白色唐裝,矜貴極了。 幾個人在他和傅潛淵的身上來回打量了幾遍,都覺得很穩沒什么問題。 聽他們說的認真,傅同忍不住笑了下,環視一圈后發現好像還缺著人,回頭看他們:“饒涉和張道長還沒來?” 而幾乎是在他這話說出的同時,背后門上的鎮魂鈴叮叮當當響了起來。 幾個人回頭,在看清楚門邊的景象后,齊齊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傅潛淵:“尾巴疼么?” 暴躁崽:“不疼!” 傅潛淵(失望臉):“真的不疼么?疼的話親親就好了?!?/br> 暴躁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