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絕境之夜
紫蝶夫人話音剛落,花園邊守著的侍衛便沖了過來,首當其中便是那楚辰。 玉奴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知所措,下意識的甩開了楚辰的伸過來的臂膀,一邊后退,一邊喊著:“不是我,不是我?!?/br> “不是你做的,你心虛什么,給我抓住她?!弊系蛉说哪樕与y看,一拍桌子,呵斥道。 因是女眷,那些侍衛原還有所顧忌,但看到紫蝶夫人勃然大怒,便也不再客氣,將玉奴團團圍住,楚辰更是毫不憐香惜玉,一把上前抓著玉奴的肩膀往下按去,疼得她驚呼了一聲,半蹲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大聲道:“住手!” 站在一邊的林皇后終于出聲:“把人先給我放了?!?/br> “不準放!”楚辰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紫蝶夫人,有些左右為難。 “楚惜蝶,鳳印還在我手上,這里還輪不到你做主?!?/br> “我倒也忘了著賤妾也是姓林的,皇后自然是要幫她了?!?/br> 兩個女人劍拔弩張,皇帝坐在一邊繼續喝著酒,并沒有要過來的舉動,一旁的蘭溪夫人看了看他,皇帝點了點頭,然后她便走了過去。 “太子妃只是不適,也未必是被人下毒,我看將這玉嬪先禁在房中,找人看守,待得事情查清楚了,再做處理也不遲?!?/br> 于是,玉奴便這般被關到了房中,不準外出,不準任何人探視。 夜色已深,花園的那一場夜宴大概也是散了,玉奴合衣坐在窗前,卻難以入眠,卻并非為剛才的事情。 在玉奴的想象中,中毒應該是口吐鮮血,或者口吐白沫之類,那般臉紅發抖,道像是什么急癥,更何況,她并沒有下毒,而以她的了解,弄雪也是斷然不敢下毒的。所以雖是被禁足在房中,她卻也并沒有多少憂心。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般坐在窗前,那人躍入了屋內,和她行了那歡好之事,可是如今,只怕他再也不會來了。 玉奴留在宮中,只為寒夜歡那一句承諾,然而那假山林里所見所聞,她知道,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眼前一片漆黑,茫然的看不到盡頭。 她一生并無大愿,只不過如同所有女子一般,只盼夫妻恩愛,將來能相夫教子。如今只怕真要應了太子之前所言,一世無寵,孤獨終老了。也罷,她本就是個來歷不明的棄兒,若不是被收留,只怕早已餓死街頭了吧,人不能貪心,那便求個衣食無憂,平安到老便好。 玉奴抹了一把眼淚,對著中秋的滿月許下心愿之后,關上了窗戶。 然而她又哪里知道,再過半個時辰,她怕是連那最簡單的心愿,也是實現不了了。 玉奴朦朦朧朧剛有些睡意,便忽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剛套上衣服,那敲門聲卻是越來越大聲,還伴隨著吵嚷的叫喊。 玉奴趕緊去開門,卻見了太子臉色發青,帶著一隊侍衛,一呼啦的涌了進來,“來人,把這個賤妾給我抓起來?!眱擅绦l不容分說,便一左一右,將她按住。 能讓太子如此動容,玉奴知道必是太子妃出了什么事情,難道真是被人下毒了。 “怎么了,太子妃可是出了什么事?” “從現在起,褫奪弄玉一切封號,貶為庶人,將她暫壓天牢,待的天亮后就開審?!碧硬⒉唤忉?,只是朝著侍衛下令。 “到底發生了什么?難道太子妃真的出事了?難道她死了?”玉奴茫然不知所措,慌亂中話語說來也沒了分寸。 “你很希望念兒死嗎?”太子挑起了玉奴的下巴,一雙如獸一般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閃著冷冽如冰的光,帶著幾分兇狠,冷冷的望向她,“你這歹毒的女人,竟然下的如此惡毒之毒?!?/br> “殿下,殿下……什么毒,妾身沒有下毒啊……”玉奴呼喊著,可是太子只狠狠將她往地上一推,玉奴掙扎著要爬起,一旁的侍衛以為她要逃跑,又將她按下,掙扎中,玉奴的額角磕到了桌角上,鮮血頓時涌了出來,而她也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玉奴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頭也疼的厲害,她扶著墻角,勉強的坐起了身,才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間阝月冷嘲濕的屋子里,房間里沒有一件家俱,唯有自己躺著的那張簡陋的木板床,鋪著一些干草。 玉奴摸了摸腦袋,發現額頭上的傷已經被包扎了起來,只是頭依舊疼的厲害。 天牢里一片漆黑,唯有高處的一扇窗戶透出一些亮光,讓她知道天色已經亮了。嘴唇干的發白,玉奴下了床勉強走到了牢門邊,對著外面叫了起來。 有獄卒聽了聲音趕了過來,見到她醒來,長出了一口氣:“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總算醒了,流了那么多血,真嚇死我了,你要真死在這里,我可擔當不起啊?!?/br> “水,給我些水?!?/br> “好嘞?!豹z卒倒也并不苛刻,轉身拿了干凈的水和幾個包子遞給了她,“睡了那么久,估計你也餓了吧?!?/br> 玉奴一口將那清水喝完,咬了一口包子囫圇吞下,卻覺得腹中反而更加難受,便也沒再吃下去,只是急迫的問道:“這位大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您是當時的主兒,怎么自己還不知道?” “我是被冤枉的,我當然不知道,太子妃出什么事了嗎?” “冤不冤枉,這事我可不敢說……”獄卒撓了撓頭皮,宮中常有妃嬪爭寵,暗自使壞,進來的反正個個都是叫著冤枉的,不過這能驚動這后宮中份位最高的三位后妃卻也是難得一見。 太子和紫蝶夫人一口咬定是玉奴下的毒,還說在玉奴屋中搜出了一串價值不菲的珍珠串兒,認定她定是被人買通,要謀害太子妃,誓要嚴懲這兇犯。 而另一邊林皇后和林大人卻是力保玉奴,說人也沒醒,事情還沒查清,不可妄斷。 事情發生在東宮,可是玉奴卻又是林家的人,所以最終皇帝便把審查權佼給了沒有關系的蘭溪夫人。 而蘭溪夫人對昏迷的玉奴也并未強行喚醒,只處理了傷口之后,說等著她醒來再審。 獄卒也是見過不少后妃美人,可是玉奴這般好看的卻也少見,看著她滿面愁容也不由得心生了幾分同情:“不過太子妃沒事我卻是知道的,我只聽說那毒雖然歹毒卻也要不了姓命,太醫院那幫人本事那么大,如今應該沒事了?!?/br> 聽到太子妃沒事,玉奴也總算松了口氣。 獄卒見她醒來,便外出前去通傳,玉奴身上卻只覺阝月冷,更加難受了,她想她大約是發燒了,以前發燒便是這般難受,她連重新爬上那張床的力氣也沒有了,便只能縮在了墻角,環著身子。 昏昏沉沉的這般也不知多久,玉奴聽到外頭響起了一陣開鎖的聲音,恍惚間她看到一個黑影靠近,蹲在了她的身側 “奴奴,我來帶你私奔了?!?/br> 她心中一驚,強忍頭疼,抬起頭去瞧,可是一張似是而非的臉,并非她心念的那人,大約她是燒糊涂了,聽錯了“帶你去審”的詞。 然而眼淚卻不自覺的從眼眶里涌了出來。 RοùSんUωù.Χγz 我們不虐奴奴,真的不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