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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果新快步追了上去,“萬歲爺,您今兒還招貴妃侍寢嗎?” 皇帝偏下頭望著她,覺得她的傻可真不是虛的,榆木腦袋傻得透透的,沒救了的那種傻。 那也沒轍啊,也不能廢后?;实郾飷灥赝铝丝跐釟?,反問道:“你說呢?” 祁果新很不服氣,她還在慘痛地療傷,皇帝憑什么自己快活?這狗龍可真不夠局器。 她攥著皇帝行袍的袖口不撒手,毫無殺傷力地呲牙威脅他,“奴才不許您傳?!?/br> 皇帝長長地哦了一聲,斜著眼兒揶揄她,“誰在朕跟前大言不慚,說要成為一代賢后?!?/br> 祁果新近乎執拗了,說不就是不,“前朝是您的天下,后宮是奴才說了算,今兒不成就是不成?!?/br> 從前好像沒發現,她其實還挺霸道?;实蹣妨?,“你說了算,也得給朕一個說得過去的根由?!?/br> 祁果新一臉大義凜然的神情,官腔打得十足十,“萬歲爺萬圣之軀,得緊著身子來。奴才擔憂萬歲爺一時貪興,掏空了身子,往后可怎么得了……” 這么說,皇后是怕他不成了?皇帝瞬間拉下了臉,怒斥道:“你少瞎說八道?!?/br> 不過,她如今也有了要執掌后宮的野心,挺好?;实凵隁?,突然就欣慰了,笑著搖頭走了。 祁果新驚呆了,這條狗龍是不是瘋了?被她氣傻了還是怎么著?關鍵是,這件事兒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呢?她被皇帝的反復無常弄懵了。 打卦的事兒先放一放,祁果新停住腳步,側身朝身后哈腰的蘇德順兇狠地瞇起了眼,做了個刀抹脖子的兇惡動作。 蘇德順渾身一抖,主子娘娘這是什么意思?倘若萬歲爺今夜真召皇貴妃娘娘侍寢,她就要弒君不成? 不,絕不會。 那就只剩一種可能了,主子娘娘不能向萬歲爺下手,就只能拿他蘇德順開刀了。 主子娘娘變了,好可怕啊。 蘇德順瑟瑟地縮了縮脖子。 祁果新怕蘇德順不能夠深刻領會到她對后宮主兒們的阻隔,復又問道:“蘇德順,您懂我的意思嗎?” “奴才明白,皇后主子您擎好吧!”蘇德順響亮的“啪啪”兩聲擦袖拜了下去,今后他就跟榜嘎和甘松一樣,是如假包換的皇后黨了。 祁果新放心了,總算能往外走了,邁步邁得一瘸一拐的,一邊走還一邊“嘶嘶”倒抽氣。 皇帝在帳外等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折返回來,看見她動作怪異,走得像個石頭人兒。 有這么疼嗎?明明挺速戰速決的。 時間緊迫,雖是遲了些,畢竟沒有耽擱太久,極大的限制了他的發揮。 可她這副雨后嬌花的模樣,皇帝只好不情不愿地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一早在帳外待命的鳳輿上,“皇后,你太嬌弱了?!?/br> 旗人馬背上發家,旗人姑奶奶大草原上獵鷹跑馬,哪兒有她那么矯情? 皇帝嫌棄她嫌棄到了極點,順帶便兒的,還不忘往她腰后塞了個引枕,讓她靠得舒坦些。 祁果新悄悄笑了,打小眾星拱月、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狗龍,竟然能細致到這個份兒上,還有什么可圖的呢? 她趁皇帝起身的時候,偷偷捏了捏龍耳垂。 不出意外的,皇帝被不知好歹的她徹底激怒了,“奇赫里氏,你給朕適可而止!” 皇帝盛怒之下再度拂袖而去。 祁果新在后頭不知死活地咯咯笑。 大宴上,帝后姍姍來遲。 眾人起身相迎,蒙回王公不拘小節,哪怕遲到的人是帝后,也敢笑著起哄讓帝后吃罰酒。 穆喇庫行圍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維系和蒙回王公間的關系,皇帝十分好說話,笑道:“是朕來遲了?;屎蟛簧骑嬀?,這么的,朕自罰三杯,今兒便算了,諸位意下如何?” 眼神在帝后之間了然地游移,眾人自然是笑著稱好?;实垩鲱^猛灌三杯阿日里,引得一片叫好聲。 皇帝放下酒杯,擺了擺手,“坐罷,不必拘束?!?/br> 眾人隨著帝后安坐下了。 既然不想讓蘇塔喇家知道皇貴妃被禁足的消息,這種場合就得把人放出來。 于是每逢皇帝的視線不經意劃過圍屏那頭,祁果新就渾身炸了毛似的往他眼前一擋,“萬歲爺,您嘗嘗這個,味道是真不錯?!?/br> 太后坐的不遠,樂呵呵的,將一切盡收眼底。既然皇貴妃不中用,帝后和睦也是老太太愿意看見的場景。 太后早前聽底下宮女來回話,說薩伊堪去尋了帝后,是紅著臉抿著笑回來的,一回來就一言不發悶頭鉆了帳子。 老太太是過來人,瞧著年輕姑娘的表現,是八/九不離十啦。 太后殷切地想把姑娘往皇帝身前再推一推,揚手朝薩伊堪招了招,“來,坐這兒來?!?/br> 這樣當然是不合規矩的,可這是在圍場,不在宮里,太后都發話了,還有誰會頂撞不成? 薩伊堪道了聲遵旨,埋頭坐了過來。 瞧太后這熱衷的程度,今兒怕是就要提讓薩伊堪入宮的事兒了吧? 祁果新不禁陷入了苦思,她是拉郎配讓五爺和郭家姑娘碰了面相過了人,可到底怎么把這懿旨下下去,倒成了個問題。 太后是禮親王的皇額涅,即便她朝禮親王擠眉弄眼擠壞了眉毛,禮親王也定然不會冒著惹怒皇額涅的風險主動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