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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默不作聲地抖了抖龍耳朵尖兒。 沒明確反對,那就是默許了吧?祁果新道了聲罪,蹭到榻邊,從身后攀住了皇帝。 油皮兒貼合著,不留一絲縫隙,皇帝再不端架子了,才剛滿腹的酸甜苦辣咸都忘了,翻身壓下,做好了十全的準備,皇帝要抖擻地一振龍風。 嬤嬤教導時說了,要順從。 多么重要的規則,祁果新這會兒想起來了,還好還不算太遲,沒到難以挽回的地步。 祁果新做出了羞答答的模樣,眉眼含羞帶怯,還有那么一兩分魅惑的意思,無師自通了,她還體人意兒地來了一句:“萬歲爺,您來吧?!?/br> 萬事俱備了,東風也呼呼的吹,皇帝也醞釀畢了,祁果新也再沒有突如其來的嚎一嗓子敗興了。 箭在弦上,刀在鞘口…… 簾外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萬歲爺!萬歲爺!” “有刺客?”祁果新睖睜大了眼坐起來。 碰上正事,孰輕孰重根本不需要分辨,皇帝利落得不帶遲疑,“朕去去就來?!?/br> 一去去了小半宿,總算把皇帝盼回來了,祁果新心神不寧地迎上去,手上替皇帝解下端罩的帶子,“萬歲爺,是怎么個事兒?真有刺客?逮住了嗎?” 皇帝大概是有些疲憊了,聲色淡淡的,說沒有,“從宮人歇腳的帳子出去的,往臣工們駐扎的那片去了?!?/br> 祁果新呆滯地“啊”一聲,遲愣愣地問:“走影兒???” 皇帝瞥她一眼,沒接話。 且說呢,七十二圍撒下去密密匝匝的人,圍圍都密得管教蒼蠅也插翅難飛,怎么會有刺客。只是防得住外人,耐不住家里有人作亂。 “是什么人,抓住了嗎?”祁果新心慌得毫無道理,為了壓下心頭沒來由的那股不安,她匆匆忙忙站起來,“跟宮女子有染,奴才先回稟皇太后,讓她老人家定奪……” “夜深了,今兒事多煩冗,就不必叨擾太后休憩了?!被实凵毂蹟r住了她。 隨御行走的侍衛不是吃干飯的,雖是瞧見了人,到底是沒敢直隆通的拿下,回來稟了皇帝,請萬歲爺裁奪。 皇帝暫且把事兒壓下了,該怎么處置才妥帖,一不留神后宮里興許就是大動蕩,還得細細斟酌斟酌。 伺候皇帝就寢的太監一溜進來,有條不紊地忙活著。祁果新惶惶干站在一旁,有種插不進手的恐慌自心底里涌起,凜凜的寒風從打起的門簾處刮進來,激得她一個哆嗦。 再度熄了燈,祁果新和皇帝并排躺下,旖旎的心思沒了,她心跳狂放得不正常,咚咚的響聲快要震破耳膜。 說是人沒拿下,單從皇帝的反應來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兒。 皇帝瞞著她的意圖是什么呢? 今夜本來就不大對勁,倒是她,和皇帝打打鬧鬧的,竟然忘了那一遭了…… 迷迷瞪瞪的發怔,忘了是什么時候合眼睡著的,再醒來時,身邊已經沒見皇帝的身影了。 見祁果新醒了,茵陳進來伺候她洗漱,不無擔憂地提起昨夜大宴的邪門事兒,“主子,您說是什么人給歆貴人下的毒?”就主仆二人,也沒什么可避忌的,壓低了嗓子問道:“會不會是……皇貴妃娘娘?” 祁果新捧著金線壓腳的巾子,蒸汽熱騰騰的,按在臉上,甕甕的聲兒從巾子底下傳出來,“也許是,也許不是,是阿瑪在前朝豎的政敵也說不準?!?/br> 茵陳雙手接下巾子,“可惜皇太后主子不叫查下去,不然……” 說來說去沒個頭緒,總歸都沒什么好事,祁果新叮囑道:“總之近來須當心些,別叫人抓了把柄?!?/br> 邪了門兒了,各種古怪的事兒都堆在一起,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鬧不明白,怪叫人毛骨悚然的。 祁果新眉頭緊蹙著,還沒等她琢磨出個一二三四五,薛富榮在帳外通傳,說郭克察家的皇表妹來了。 得,又是天大的稀奇事一件。 不論來人所為何事,總得賣一賣太后的面子。祁果新匆忙拾掇拾掇,起身迎了出去,笑道:“姑娘怎么有空上我這兒來串門子了?” 薩伊堪沒向她行蹲禮,一進帳子,姑娘面色肅然的就正正跪下去了,“奴才有一事,要向皇后主子稟告?!?/br> 祁果新很是意外,忙把人托起來,“有什么話,起來說就是了?!?/br> 命宮人上了茶,招呼人坐了下來,祁果新挺納罕地說:“姑娘有什么話只管說。只是您跟著皇太后,對宮里的境況心里頭有數,要說我能做些什么……”說這話實在有些掃自個兒臉子,祁果新尷尬地抿嘴笑笑,不往下道了。 薩伊堪反而很堅定,“皇后主子千萬別這么說,您是闔宮之首,后宮的事沒有不從您眼皮子底下過的道理?!?/br> 既然皇表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祁果新沒有不聽的道理了,她說:“承蒙姑娘信任我,姑娘且說吧,成與不成的,再商議就是了?!?/br> 薩伊堪道了聲是,“昨兒夜里,恒妃娘娘來找過一趟奴才?!?/br> 祁果新心道難怪要找皇后了,恒妃是皇貴妃那頭的人。訥甘還真是未雨綢繆,皇表妹進宮的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那頭就忙活著拉攏開了。 耐著性子聽薩伊堪慢慢將故事道完,祁果新臉上的訝異早已消散,緩緩抿唇露了個牽強的笑,“是嗎?恒妃說的,宮里要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