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倒底沒多留徐文博。一覺到中午,秦檸收拾完就出門跑步了。這也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基本不間斷。 外頭雪剛停。屋頂地下白白的,茫茫一大片,走在上面咯吱作響。 第一圈結束時,秦檸看到了門口的徐文博。他換了套運動服,戴口罩,人高馬大的。好看的人果然穿什么都精神,路過的就沒不多看一眼的。 看到她他趕上來,呵著白白的霧。 這人怎么變的歪纏起來? 秦檸想說點什么,可馬路也不是她的,沒不給人走的道理,索性不作聲。 一路無話,跑完圈兩人拐進小區旁的一間粥鋪。禿頭老板看見秦檸很熱情,放下手里活過來親自收拾桌子。 徐文博很相熟的叫了牌子,餐很快上上來,碧綠飄香兩碗水餃,賣相不錯。他幫著掰了一次性筷子?!澳愕箾]怎么變,每天那個點都要跑步,然后來這。前段時間我一人也來吃過兩次,味道?!?/br> 秦檸沒多客氣,道聲謝就接了。 “你說老板認出我沒?!彼謫?,剛巧老板吭哧吭哧送調料來。秦檸夾了筷子,徐文博想都沒想跟著舀了一勺。 “他家辣椒實在,你吃不慣?!币暨€沒落,對方就嗆咳起來,眼圈都紅了。 秦檸伸手斟了杯水,徐文博一揚首,喝下去,總算喉里那股火淡了?!耙郧俺圆粦T不代表現在也吃不慣,能學的吧?!?/br> “我是無所謂。倒是你,好歹給自己胃點緩沖?!?/br> 徐文博心一動,臉上帶出叁分笑。 “好,我給點緩沖?!?/br> 下午粥鋪人不多,老板正扭著身子看電視。 吃完徐文博要去結賬。秦檸也沒多說,直接掃碼自己那份,看的對方一愣一愣的?!澳氵@就沒意思了,咱兩互請吃飯還用來這套,你忘了我在你家吃過多少白食?” 徐文博出身良好,這也導致他少年時代的叛逆期來的太遲。二十出頭那會第一次離家出走,就租在秦檸的小區,為此,沒少吃秦檸的飯。 “隨你怎么說?!?/br> 奇特的是,秦檸是個主意很正的人。見這會拿她沒轍,徐文博沒事也就先走了。 回家又休息了會。 直到快上班,除了同事群幾條通知,手機就沒響過。秦檸有點木然,最后還是順從內心撥電話給小方。 前幾天那趟會面直接沒下文。當然得不到任何解釋,她必須習慣。 電話響了兩聲通了,小方聲音很小,透著幾分莫名的小心。其實秦檸不知道該打聽什么,繞了幾圈說不著重點小方就想掛了?!皺幗隳?,我還有事,沒別的話……” 大中午的,不知那位又打哪來。一通火搞得工作室到現在還風聲鶴唳。沒等秦檸回答,那邊桀驁的音色順著無線攀來。 “誰打來的?!?/br> 透著這幾個字仿佛看到對方的表情,秦檸的心不自主跟著顫了顫。 小方略微有點猶豫,怕禍水燒到她頭上?!笆乔貦??!?/br> “拿來?!?/br> 下秒,電話換了人。 “你中午去哪了?!奔倔迒蔚吨比?,連句廢話都懶得周旋。 去哪了?這是從未有過的質問。 難道?她微覺意外,光想那個可能都心臟狂跳,半晌才冒出句話?!澳阒形鐏砦壹伊藛??”他的問法太可疑了!不能怪她這么想。 季筠沒回答,直接斷線。 她立即回撥,瞬間被掐,明擺不想聽她多話。再接再厲撥幾個過去,依舊秒斷,無一例外,再打就關機了。 秦檸突然心一動,拿鑰匙就要出門??芍钡轿兆¢T把才意識到件事。直接解釋,見不見的上不說,只怕會惹來更大的反感。 她眼里閃著的光芒又黯下去。 連徐文博這種普通朋友都知道她有跑步習慣。叁年了,他卻對她一無所知。不是不能知道,與他這只是易于反掌一件事。 歸根結底,不上心而已。 ** 不緊不慢又過去大半個月。 這段時間季筠人間蒸發,見不著人也沒聯絡,秦檸的語音都石沉大海了,徐文博倒是去了酒吧兩次。 其實大半個月不見很尋常。也虧秦檸打小就擅長等待,她能窩一個地方動也不動好幾天,不吃不喝的。 這天又是一樣的下班,一樣的掀地墊。 鑰匙位置,卻動了。 它被丟在地毯下,瀅瀅寒芒。秦檸心跳如擂,手心開始冰涼濡濕。 是他! 他不生氣了? 她顫著手,梳順被吹亂的發。又打鏡子里檢查自己那張臉,美艷而略顯憔悴的一張臉。 秦檸突然怔了怔,鏡里的女人很陌生。 卷發蜿蜒,秀麗的長裙、精致指甲,是她又不是她。叁年,潤物細無聲的改變滲透了她的生活。 無聲對鏡子笑了笑,擰開門,身后的萬丈霓虹全被黑暗中那人襯成了寡淡的白。 他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她準備的游戲。聽聲回頭,眉下那雙眸烏黑盛氣凌人,又像潭水深不見底。 屋里暗著,但他眼中那抹閃爍的光點實在攝人心魄。 說星星美的人,一定是沒見過季筠的眼睛吧。 “你過來了?!彼氏乳_口,臉上帶笑。秦檸無比清楚自己的定位,哪配和他慪氣?從來都是小心翼翼那方。 他淡淡‘嗯’了聲,秦檸分明心里高興的不行,偏不善表達。悄沒聲換好拖鞋,又溜進廚房。 要不說秦檸實心眼。一般人和雇主鬧別扭,還管什么其他,直接撲過去說好話辦壞事得了。偏她不走尋常路,總惦記怎么伺候好那人,雖然那人本身并不在乎。 果汁放到了他手邊,季筠已經結束了。正靠沙發上,眸子迸射著洞悉一切的光?!吧岬没貋砹??”開口就是陰陽怪氣,秦檸沒當場反應過來?!拔覄傁掳??!?/br> 季筠心里有股火,等的夠不耐煩了,見著人更想狠狠嘲諷一頓?!笆菃??行情見長啊,聽說最近有人纏著你?” 立即意識到了他說誰。 秦檸知道這人神通廣大,只有他不想知道的,還沒不能知道的?!按_實有個朋友,但不是你說的那種?!弊彀驮诮忉?,其實心里還有那么點甜。 他不樂意也算吃醋吧? “我管你哪種。記住現在你是我的,不要黏上奇怪味道讓我反胃?!?/br> 他打斷的話徹底切斷秦檸念想,怎么失禮蔑視怎么來,她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爸懒??!庇袝r想想,在他心里她到底是什么? 季筠譏笑出聲?!笆菃??這么乖,證明看看?!?/br> 話雖然不信任,其實那股火已經下去叁成。跟他這幾年,秦檸生活圈一直相對單純,也不和人糾纏撩sao。這點他比誰都清楚,否則也不會輕易讓她揭過去。但那人卻不能這么簡單過關,覬覦他的人就該付出對應代價。 被這么一雙顯得奪目幽艷的雙眸緊盯著,她猜他是想……秦檸咽了口口水,扇型長睫輕顫,活似將飛的蝶翼。 季筠又笑,食中二指一并朝她勾了勾,極盡誘惑之能事。明明是個男人,卻像海底妖一樣讓人著迷?!斑@么些天沒見,就不想我?” 她老實巴交的點頭,跟交作業的小學生一樣。 “想?!碑斎幌?,怎么可能不想?她想他的次數遠超他想象,如果這些東西能化成實體,恐怕會多到令人害怕。 他雙腿交迭坐在那。 驕傲如他,桀驁如他,活脫脫人間帝王。 “哪里想?”伸出手指,戲謔地輕點在她的太陽xue?!笆沁@?” 男人的手指像春藥,落在哪就引起哪一陣顫栗。 她再次老實羞怯的點頭,男人卻不打算就這么結束。手指繼續下滑,來到她雙腿跪坐的位置,隔著衣料輕點?!斑@呢,想不想?!?/br> 轟地一聲,秦檸眼前染上層薄霧,被炙熱包裹。 “想,還是不想,嗯?” 男人俯下來,在她耳邊徹底化成氣音。最后個‘嗯’字極盡纏綿,光聽聲都能讓人高潮。秦檸不作聲了,雙手輕捏,臉都紅透了。 季筠一下心情大好。 他向來善于玩弄心思,何況秦檸,隨手就能拿捏的死死。 他不動,像在等她表現。秦檸在心里給自己打氣,一不做二不休!張開手臂輕環住他的腰。 季筠環胸,翹著二郎腿,看貼近他閉眼的女人肌膚很細,卻沒就勢摸上去。 秦檸還是好看的。脖子修長,耳廓淺粉。因為身材瘦削看上去總有幾分脆弱,其實意外還挺剛強的。 她等了半天,早就被點著了,對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偷睜眼,季筠還是坐在那,要笑不笑的。 “洗洗再來吧,這么一身誰提得起興致?!彼钠鹩職獾耐稇阉捅?,在季筠眼里和外面那些男女其實沒區別。也許要稍微干凈點,但也就那么回事。 秦檸這才意識到還沒洗漱。羞紅頓收,只得逃到浴室。 被水霧澆透。 她仰頭,卷發打濕,手上是濃密皂泡,均勻抹在不著寸縷的嬌軀上。本著不想他等,已經盡快,沒想一扭頭季筠進來了。 她轉過頭去,以為他要用洗手間。 季筠卻沒再進一步,就在門邊上下打量。對方低垂著眸,睫毛細顫楚楚可憐。長發滴水、調皮的滑入胸間。那對胸脯可謂極品,豐滿玉白、形狀絕佳,兩點紅隱在泡沫后,讓人浮想聯翩。 男人視線和水流一起下移。 掛著泡沫的細腰不盈一握,他知道那背后還有對勾魂腰窩。嬌臀自中間凸起、線條流暢的過渡到修長結實的腿。自上而下的水流,最終擊打到一對粉潤腳趾上。 姘了幾年季筠很少這么仔細看秦檸。 人沒趣,人到還天然,不是烏七八糟的手工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