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陸錦云厲聲呵斥:“站住,我不許你走,你不能走?!?/br> “夫人金枝玉體,為何與我一個小小的軍醫過不去?”陸晚晚回頭問她。 陸錦云晃了晃手腕,道:“方才你抓疼我了,你這就想走?” 寧蘊擋在她們中間,對陸晚晚說:“沒事,你先走?!?/br> “呵,好一個癡情寧太守?!标戝\云出言譏諷:“以前你就癡迷妻姐,如今竟連和她長得一樣的小廝你也不放過,真真是癡心極了?!?/br> 陸晚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抬眸掃了眼寧蘊,目光最終落在陸錦云的臉上。 “夫人,福氣這個東西是最經不起折騰的,有的時候不滿足于現狀,折騰著折騰著,就什么都沒了?!彼笭栆恍?,衣袖輕揚,轉身走出了安州府衙。 陸錦云氣得直跺腳。 但寧蘊擋在面前,像是一堵墻,她就算想沖過去,也做不到。 陸晚晚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帕子上滲出不少的血。 回到軍帳,她涂抹了些止血的藥。 氈簾一角忽的打開,一道灰影小跑著沖了過來,停在她腳邊。 小灰狼長大了不少,它吃得多,一天一個樣,幾乎有陸晚晚小腿那么高了。 它仰著頭,濕漉漉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陸晚晚被逗得心下一樂,拿起桌上的rou干,撕了一小塊,試探性地遞給它。 它湊過來,舌頭將rou干一卷,囫圇下肚。它粉色的舌頭,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又乖巧地蹲在她腳邊仰望著她。 陸晚晚見它乖乖巧巧的樣子,心下的防備放下了不少,她又給它喂了rou干,它都很快吃掉。 一碟rou干吃完,她已經敢試探性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 小灰狼張開嘴,大口幾乎能將她的手臂一下咬斷,她本能地還是有些害怕。小狼抬眼悄悄看了她一下,又很快松開了嘴。 它無師自通,好像知道不能重咬她,點到即止。 陸晚晚被逗笑了,摸了摸它的腦袋,把碟子拿給它看,說:“沒了,你明天再來好不好?” 小狼歪著腦袋,像是聽懂了,又好像不明白。 陸晚晚起身引它走出軍帳,又說:“快回去吧,明天再來?!?/br> 這回它明白陸晚晚是不要它了,也不走,就勢蹲在軍帳門口,嗓子眼里嗚嗚咽咽的,一臉委屈巴巴地看著陸晚晚。 她心軟了大半,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最終低下身,將它抱起,她輕聲說:“好吧,我就留你在屋里睡,不過等夫君回來了,我脖子上的抓痕就是你抓的?!?/br> 說完,她自覺讓小狼崽子背罪太不厚道,主動提出補償:“明天我再給你好吃的rou干?!?/br> 謝懷琛護短又性子急,要是他知道脖子上的抓痕是陸錦云留下的,還不知道要怎么生氣。 生氣又動不了她,這才最緊要的。 陸錦云這次回來不安好心,她是知道。她想整死自己,這是毋庸置疑的。 陸晚晚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xue,有些頭疼。 翌日清晨,謝懷琛就回來了。 他半個月沒看到陸晚晚,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回帳篷里,將她從床上撈起來。 她睡得昏昏沉沉,忽的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摟著她的脖子,將她從床上帶起。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是謝懷琛,順勢依了過去,抱著他的腰,湊在他耳畔軟乎乎喊了聲;“夫君,你回來了?” 謝懷琛聽著她的聞言軟語,心都快化了,倉促地去親了親她。 他腰間別了一把濃艷的花,花開韶華盛極,他將花遞給陸晚晚:“給你?!?/br> 陸晚晚笑盈盈地接過來,緋紅的花落在她白玉般的指縫間,煞是好看。 “這是什么花?” 她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清香。 “是戎族特有的花,叫美人指,此時正是開放的季節?!?/br> 他沒告訴陸晚晚,為了將花送回來,他不眠不休晝夜不停地回來,終于趕在花敗之前,將花帶回給她。 陸晚晚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謝懷琛回來了,他是她的精神補給,有他在,她有不顧一切的勇氣和力量。 小小的一個陸錦云算什么。 她母親都敗落在她手中,更何況她一個又蠢又壞的女人。 她活了兩輩子,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她在陸錦云身上翻過船,但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因她栽跟頭。 “事情都忙完了嗎?”陸晚晚問他。 謝懷琛將頭埋在她的頸窩里,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點了點頭,嗯了聲:“達陽叛軍已經全軍覆沒,蕭廷也死了?!?/br> “他死了?”陸晚晚有些不可思議。 “羯族和達陽有勾結,最后一戰的時候,蕭廷帶軍馳援,我和他打了一場,他死于我的劍下?!?/br> 這是謝懷琛第一次領軍出征,他大獲全勝,用了極短的時間就取得了勝利,還順帶摧毀了戎族和羯族企圖聯合的陰謀。這一戰對于謝懷琛來說意義非凡,它洗刷了他作為二世祖的荒唐名聲,他從國公府公子成了謝將軍。 別人提起他,不再只說他是鎮國公府的公子,謝允川的兒子,而是那個帶兵擊敗達陽,又斬殺羯族第一勇士的將軍。 對他而言,這既是榮耀,又是他的一個證明。他向所有人證明,他謝懷琛不僅會斗雞走狗玩蛐蛐,還會帶兵打仗,他并非是只靠著祖上蔭庇的世家子弟。 “夫君,你真厲害?!标懲硗矸谒募珙^,聲音軟得快淌出水了。 謝懷琛心旌微蕩,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心頭跳得厲害。 他的手不安分起來,太久沒觸及她的柔情,心是癢的,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在發癢,渴望擁有她。 他輕輕摩挲著她腰側柔軟的肌膚,耳鬢廝磨間兩人的距離漸近。 “晚晚?!彼斫Y微滾,聲音暗啞沙沉,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頰上。 他的手不安分地解她衣裳的布紐扣。 陸晚晚氣息微喘,胸襟微微起伏。 謝懷琛扶著她的頭順勢壓下,倉促中去尋她的唇瓣。 她深喘淺吟。 忽的,角落里竄出一道灰色的影子,小灰狼身姿矯健,破空而來,猶如一道灰色的閃電,猛地落到謝懷琛的腳邊,它用嘴叼住謝懷琛的衣袍,用力扯他。 謝懷琛嚇了一跳,松開禁錮陸晚晚的手,高高舉起巴掌,作勢即將劈下。 目光一轉,看到是小狼,他急忙收回手,笑了下,低身將它抱起。 他走了半個多月,小灰狼長高了不少,已不大認識他,雖在他掌中,仍緊緊銜住他的袍角,不肯松口,嗓子眼里發出嗚咽的威脅聲。 “知道護主了?”謝懷琛笑道:“你這沒良心的小狼崽子,記不記得是誰從冰天雪地里把你帶回來的?!?/br> 小狼崽子不管,瞪著眼繼續威脅他。 謝懷琛樂了,將它放在地上,說:“上一邊玩兒去?!?/br> 小狼看向陸晚晚,她揮了揮手,笑盈盈地說:“去玩兒吧?!?/br> 小灰狼搖頭擺尾地跳到角落里窩著,頭埋在一雙前腿間,黑漆漆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的動靜。 謝懷琛興致被打斷,捧著她的臉又深深吻下去。 她的衣襟拉在肩頭下,露出雪白的肩膀,他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唇瓣輾轉,將火苗種在她的體內。 就在他重新將陸晚晚壓在床上的時候,一直安安靜靜蟄伏在角落的小灰狼又躥了起來,他飛到謝懷琛腳邊,啃著他的庫管,將他往旁邊拖走。 謝懷琛哭笑不得,低頭咬牙切齒地威脅:“走開,不然我把你扔出去?!?/br> 小灰狼眼巴巴地瞅著謝懷琛,眼神有些害怕,它又回頭看了眼陸晚晚,頓時昂起了頭,嗓子眼里嗚咽有聲,不甘示弱地威脅回去。 陸晚晚樂得都快掉眼淚了,捂著嘴咯咯笑著。 他恨得牙癢癢,松開陸晚晚,蹲下身去教訓小灰狼。它見謝懷琛松了手,也松開了口,一蹦,往角落里閃去,謝懷琛連根狼毛都沒有摸著。 謝懷琛忿忿不平,爬起來,氣勢洶洶地穿鞋。 “你去哪里?”陸晚晚將衣服扯了扯,支起身子問他。 謝懷琛道:“去問問伙房,狼崽子rou好吃不?!?/br> “夫君……”陸晚晚仰著臉,看著謝懷琛央求:“它很乖的,不要吃了它,好不好?” 酥軟的一聲夫君,喊得謝懷琛心都軟了,心跳耳熱,不敢抬眼。就怕忍不住體內的躁動,部下還在議事廳等他,小狼崽子也多次壞他好事。 他穿好衣裳,將陸晚晚塞回被窩里,給她掖好被子,說:“你再睡會兒,中午我來喊你吃飯?!?/br> “你去哪里?”陸晚晚眼巴巴地問。 謝懷琛道:“去商量什么時候班師回朝?!?/br> “咱們要回去了嗎?”她有些感慨,不知不覺到北地都快半年了。 謝懷琛摸摸她的腦袋,說:“再過不久吧,快了?!?/br> 陸晚晚手支在下巴上,歪著頭看向他:“好?!?/br> “父親和母親已經回京,他們在家等我們?!敝x懷琛說:“咱們很快就能團聚?!?/br> 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陸晚晚重重點了下頭。 謝懷琛離開后,她窩進被子里又沉沉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已經快到午后,謝懷琛摸進被子里,把她揪了出來。他手是涼的,她被凍得一激靈,擁被縮在角落。 “餓了嗎?” 陸晚晚聽到耳畔傳來一道溫柔的問話聲。 她還有點迷糊,下意識地搖頭。 謝懷琛見她迷迷糊糊的模樣,慵懶極了,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伸出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已過午了,再餓就餓壞了,先吃些東西,若還困,吃了再睡?!?/br> 頓了下,他又補了句:“我陪你?!?/br> 聲音低沉,讓她如蒙雷擊,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人一下就徹底清醒了,睜開睡眸,點了點頭。 謝懷琛摸了摸她腦袋,下了床,將被子疊好堆放在墻角,自己親自幫她穿衣,一件一件穿好,又饒有興致地幫她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