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傅景行瞬間變得手足無措起來,福滿接過孩子,笑道“小殿下應該是餓了,奴婢先抱下去讓奶香喂奶去?!?/br> 他們此行,就是來看姜婉和孩子的,現在姜婉睡了,孩子餓了也被抱走了,姜瑟瑟見傅景行和太子之間不對勁兒,便也沒再多逗留,早早和傅景行走了。 上了馬車之后,姜瑟瑟才道“你和太子怎么了呀?我見你們剛才怪怪的?!?/br> “沒事,”傅景行抬手揉了揉眉心,避重就輕道,“政見不合而已?!?/br> 姜瑟瑟道“這樣啊,那你就別跟他爭啦,從血緣上來說,你是他舅舅,但從尊卑來說,他是太子呢!” 傅景行揉眉的動作一頓,垂眸看著她。 姜瑟瑟不解道“我說錯了嗎?” 她沒有說錯。 是他一直看在長姐的面子,才會對蕭承睿百般維護,生怕他踏錯一步,會被林相他們拿捏住把柄。 他將血緣至于尊卑之前,可悲的是,蕭承睿正好與他相反,還將自己對他的保護,當真了一種枷鎖。 “懷臻,我說錯,唔……” 姜瑟瑟還沒說完,便被傅景行以吻封住了,傅景行這次吻的很溫柔,細細描繪她的唇形,過了許久,他才放開姜瑟瑟,與她眉心相抵,釋然笑笑,“你沒說錯,是我以前想錯了?!?/br> 既然蕭承睿覺得,他的保護是枷鎖,那以后,他不會再管他了。 能否坐穩太子的位置,就靠他自己 了,他最多是在將來有朝一日,他犯下大錯時,拼盡全力保他一命而已。 姜瑟瑟輕輕喘息著,細白的指尖緊緊揪住傅景行的衣裳,“懷臻,我怕,我生產的時候,你一定要陪著我,好不好?” 姜婉是姜瑟瑟見過的第一個產婦,所以她并不知道,男子不可入產房。 傅景行知道,但察覺到了她的害怕,便緊緊抱住她,允諾道“好?!?/br> 兩人剛回到傅家,林山便急忙迎上來,壓低聲音道“將軍,六皇子的死訊傳回來了?!?/br> “懷臻!”姜瑟瑟下意識攥緊傅景行的手,“真不會有事么?” 蕭承元是崇明帝最喜歡的兒子,又是林貴妃的獨子,他現在死了…… “不會?!备稻靶姓Z氣篤定。 雖然事實如傅景行所說,蕭承元的死訊傳回來后,崇明帝并沒有為難傅景行,但姜瑟瑟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而最讓她害怕的是,這兩天夜里,她常常會被同一個噩夢驚醒。 夢里全是大片的血色,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聞到濃郁的血腥味。 “懷臻……”姜瑟瑟緊緊抱住傅景行,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我好怕,我好怕?!?/br> 她的夢都會實現的,而且這個夢,同傅景行‘欺負’她的夢一樣,都是做了兩次,可是,可是她看不清夢里的具體情形。 “別怕,我在?!?/br> 傅景行也有些頭疼。 自從蕭承元死后,姜瑟瑟一直惴惴不安,小臉都瘦了一圈,今日郭姑姑給她診脈時,曾同傅景行說過,姜瑟瑟近日憂思過慮了。 可偏偏,姜瑟瑟對自己的夢境,信以為然。 傅景行被逼的沒辦法,最后想了個餿主意。 這天,姜瑟瑟正在府里小憩,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壓低聲音說話,似乎夾雜著‘受傷’,和‘別讓少夫人知道了’的字樣。 姜瑟瑟心下狐疑,走到窗邊,就見春杏在向幾個丫頭交代。 “春杏!” 春杏被嚇了一跳,倉惶回頭,眼神瞬間閃躲起來。 姜瑟瑟就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下意識就想到了傅景行,“懷臻受傷了?” “沒……沒有??!” 春杏從小跟著她,一看到她這表情,姜瑟瑟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快步往外走,春杏急急追上去 ,“哎,小姐,你慢點……” 一路疾行到大堂,就見桌上擺著瓶瓶罐罐,傅景行看到她,迅速把袖子放下來,“你怎么來了?” “懷臻!”姜瑟瑟眼淚汪汪看著他。 傅景行知道她猜到了,只好道“小傷,沒事?!?/br> 姜瑟瑟不答話,直直盯著他。 傅景行沒辦法,只好把袖子挽起來,露出傷口來。 是一道劍傷,傷在左肩上,此正皮rou翻開,露出內里猙獰的傷口。 傅景行怕嚇到姜瑟瑟,正要將袖子放下時,姜瑟瑟攔住他,搶過他手里的藥瓶,顫巍巍給他上藥。 “小傷而已……” 傅景行話還沒說完,有水滴吧嗒掉在他身上,正要說話時,姜瑟瑟胡亂擦了擦,小聲道“受過傷就沒事了??!” “嗯,別哭?!?/br> 傅景行點點頭,不著痕跡松了一口氣。 姜瑟瑟心思全在傅景行身上,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林山表情很不安。 因為這傷,是傅景行故意讓他傷的。 上過藥后,姜瑟瑟正要帶傅景行回去休息時,周福善又來傳崇明帝口諭,說是急召傅景行入宮。 “那你快去吧!” 姜瑟瑟替傅景行整了整衣裳,目送著傅景行離開,便回院子小憩了。 傅景行已經受過傷,她原本已經放心下來,可沒想到剛睡著,竟然又做了那個噩夢。 第48章 剿匪 傅景行從宮里回來,天已經擦黑了,府上也點了燈籠。 他從馬車下來,正要叫林山去書房議事時,林山躊躇道“將軍要不先先去看看少夫人?” “瑟瑟?她怎么了?”傅景行如是問,腳下卻已經不自覺朝他們的院子去了。 下午他入宮后,姜瑟瑟因為那個噩夢動了胎氣。 傅景行進屋時,姜瑟瑟正倚在紗帳里,捧著藥碗怔怔出神,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傅景行時,嘴rou眼可見癟了下去。 “怎么了?”傅景行上前接過藥碗,將人擁入懷中。 姜瑟瑟緊緊揪住他的衣襟,聲音里全是惶恐無措,“懷臻,我又做了那個噩夢,怎么辦?我好怕?!?/br> 因為這個噩夢,短短數日,姜瑟瑟已經瘦了一圈,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那個噩夢已然成了她的心魔。 “瑟瑟,你看著我!”傅景行將藥碗放下去,彎下腰與姜瑟瑟平視,嗓音寡淡卻帶了種莫名讓人信服的力量,“你只夢到了夢里有人會出事,但并不代表出事的人,一定是我對不對?” 這么說,好像也沒毛病,但是—— “我身邊的人,只有你最容易受傷呀?!碑吘箲颜橛泻芏鄶橙说?。 傅景行眼神危險瞇起來,“在你眼里,我很弱?” “沒有,沒有,我的懷臻很強的?!苯ё∷母觳?,覺得傅景行說的很有道理,他很厲害,一般人傷不了他,那夢里出事的就不是他。 可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噯,懷臻,今天陛下召你進宮干什么呀?” 她這話問完,就見傅景行眼底滑過一抹歉意。 “怎么了?是……” 傅景行摁住她,“青州的山匪太猖獗,陛下派我去青州剿匪,可能得一個多月才能回來?!?/br> 姜瑟瑟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生產了,他不想離開她,可是…… “我還當是什么事呢!”姜瑟瑟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奇怪,“你是將軍,剿匪這種事為什么要你去呀?” 傅景行把姜瑟瑟擁入懷中,“因為那個山匪首領,是我父親以前的舊部?!?/br> “既然是公公的舊部,好像也確實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br> 傅景 行摩擦著她的發頂,語氣歉然,“瑟瑟,我……” “哎呀,你就放心去吧!”姜瑟瑟知道傅景行要說什么,打斷他的話,“祖母、郭姑姑、淼淼她們都在,我會好好的,你別擔心我呀!” 姜瑟瑟這話,出乎了傅景行意料之外。 他以為,小丫頭聽到他要去剿匪,會哭鼻子,卻沒想到她竟然會這么說。 姜瑟瑟想了想,眼神期待問“那我臨盆之前,你能回來么?” 懷臻去青州剿匪是君命,違抗不得,可她還是希望,在她臨盆之前,他能回來,有他在身邊,她才會安心。 “懷臻?” “能回來,一定能回來?!备稻靶斜Ьo姜瑟瑟,輕吻著她的發頂,心里很愧疚,這段時間不能陪在姜瑟瑟身邊。 姜瑟瑟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嬉笑道“哎呀,不要這么傷感嘛,就當我把你借出去了兩個月,兩個月后,你要安然無恙的回來呀?!?/br> 嘖!這小丫頭! 明明是他安撫她的,怎么反倒她安撫起他來了。 傅景行啞然失笑,揉了揉她的發頂,端起旁邊的藥碗,正要喂她時,姜瑟瑟一把奪過藥碗,一鼓作氣全喝了,小臉瞬間皺成了包子,“好苦,快快快,蜜餞……” 還沒說完,傅景行已經把蜜餞塞進她嘴里了。 一個蜜餞很快就被吃完了,姜瑟瑟靠在軟枕上,像只等著投喂的貓。軟綿綿道“還要?!?/br> 傅景行又給她喂了顆蜜餞,姜瑟瑟張嘴咬時,剛好咬到了傅景行的指尖,表情呆滯了一下,撐著圓圓的鹿眼,看向傅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