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喬蔚與沈林歡疑似反目成仇,沈林歡和陸堯因為此時感情不和,都是故意放出去的消息,陳媛因此才能斷定自己的目的達成,讓祁承從津城趕過來。 目的是為了引導沈林歡和陸堯關系進一步惡化,同時以幾家新公司名義把元一化整為零地收購。 - 警察到了,要帶兩個人接受詢問。 祁承抓住了沈林歡的袖子,“我是真的覺得陸堯配不上你,也是真的心疼你?!?/br> 沈林歡拂開他的手,“我受不起。而且,你連陸堯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br> 祁承眼神震驚而復雜。 喬蔚在旁邊笑了笑,“祁先生,你很可笑?!?/br> 東南和西南四家工廠,是之前的抵押資產,風臣收過來之后,因為各方爭論不休,是變賣變現還是重新發展無法得出結論,一度擱置,今年陸堯才拍板為其發展做了部署。 沈林歡很早就了解過這個,她對發展實業很有興趣,一度覺得很可惜。 她了解過這四個工廠的背景,因為包含設備,涉及資產過大,國內有這方面實力的公司很少,所以很難整個賣出去,如果要變現,幾乎也是分割去拍賣,效率低。這也是一部分人反對變賣的原因,不如好好利用起來。 但風臣如果要把工廠開起來,一定是從外部承接業務,單純的加工制造利潤率又很低。 非??上?。 那時候沈林歡就很想把元一和工廠對接起來,但元一太小了,吃不下的,讓元一被風臣吞并,更不可能,所以沈林歡當時也就想想。 陸堯當時問沈林歡有沒有特別想做的業務,他把她調過去,沈林歡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幾個工廠,但是又幾乎下意識就否定了,因為把控這幾個工廠的是岑兆義,岑兆義是個相當頑固且守財奴的人,想改變他的想法很難,想從他手里摳東西也很難。 幾個工廠對整個風臣來說,就像一塊兒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如果誰想拿走,岑兆義第一個不同意。 所以沈林歡就沒跟陸堯開口,但陸堯最后似乎還是看出來了。 陸堯那天站在那里,很認真地告訴沈林歡:“對風臣來說,目前這是最好的方案,我無法給出充分的理由去阻止?!?/br> 沈林歡幾乎就徹底明白他的意圖了。 她沒有吭聲,有些感慨,她有時候覺得陸堯很幼稚,可其實他一直都很穩重,做什么都很妥帖。 陸堯是為了她才這么做的。 對于整個風臣來說,工廠并不算什么,收購元一也不算什么,陸堯大可以一句話把工廠給沈林歡,也可以一句話讓下面的人放棄收購元一。 但各自弊端都很大,他目前在公司,因為年紀和資歷的劣勢,并不如岑兆義有威望,他把工廠直接給沈林歡,極易引起岑系的反彈。 他要是讓人放棄收購元一,而沈林歡又不可能將元一拱手相讓,那么沈林歡基本也和那幾個工廠無緣了。 陸堯直接點頭讓人去收購元一,就是故意把沈林歡放在對立面。 沈林歡無論如何都是陸堯的太太,風臣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跟她使損招,光明正大地來,全看沈林歡本事。她能力足夠強,陸堯最后把工廠給她,別人也不會再說什么。 可岑兆義對元一又是勢在必得。 所以陸堯和沈林歡早就各自料到岑兆義背后會有小動作。那么就是打壓他的絕佳時機。 只是沒想到,岑兆義下手這么陰損,收買了陳媛,甚至還牽連出來祁承。 警方那邊傳過來的消息,岑兆義和陳媛有直接聯系,但祁承并不知情,他也是被挑唆的一個,他確實仰慕沈林歡已久,所以對于陸堯的行為極其氣憤,陳媛也是看中這一點,故意讓他過來給沈林歡和陸堯之間上眼藥的。 - 陸堯和沈林歡重新坐在談判桌前,遠在津城的岑兆義據說已經去和陸老爺子負荊請罪也打算卸任實務養老了,沈林歡輕輕對陸堯笑了下,起身,和他握手,“我謹代表風臣元一,預祝我們合作愉快?!?/br> 沈林歡以效益為籌碼,名義上將元一劃歸風臣旗下,但把工廠攬了過來,成立風臣·元一子公司,由她全權統籌。 陸堯握住沈林歡的手,“合作愉快!沈總要不要請我吃飯?” 沈林歡:“沒空?!?/br> 陸堯撇撇嘴,“老婆你也太無情了?!?/br> 沈林歡收拾了東西就走,陸堯跟上去,“那我請你吃飯,你確定不跟我約個會嗎?” 沈林歡確實好幾天沒和他好好吃頓飯了,于是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沒想到餐廳旁邊碰到祁承,陸堯翻了個白眼,捂著沈林歡的眼往另一邊走,免得打擾心情,沈林歡便沒有看見他。 祁承苦笑了一聲,他也沒勇氣再去和沈林歡打招呼。 他想起那天喬蔚輕蔑地笑著:“祁先生,你很可笑。如果沈林歡是匹狼,陸堯想的是釋放她的狼性,而你只把你她當作一只需要保護的羊,你覺得你真的很懂沈林歡嗎?別自作多情了?!?/br> 第58章 陸堯海城的事辦完就先回了津城, 那邊到了年底,很多事要處理,他不能在這邊多待。沈林歡卻還要忙這邊的事, 于是兩個人不得不分開。 臨過年的時候, 沈林歡才安排好這邊回去。 喬蔚很舍不得她,“你為什么要結婚,我討厭狗男人們,我要和陸堯決斗?!?/br> 沈林歡啞然失笑,“他很好?!?/br> 喬蔚被酸出一身雞皮疙瘩,“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沈林歡了?!?/br> 那個面無表情, 冷冰冰像是機器的沒有人情味的沈林歡, 是喬蔚最喜歡的, 她不喜歡太感性的人,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 但突然覺得, 這樣的沈林歡好像也很好。 喬蔚真的太喜歡沈林歡了。 她罕見矯情了會兒,一把摟住沈林歡強制抱了抱, “跟你做事, 就是爽?!?/br> 從不拖泥帶水, 遇到挫折第一時間想的是怎么爬起來, 目光永遠向前,永遠堅韌不拔。實力說話,不摻雜私心。 沈林歡也回抱她, “你在, 我很放心?!?/br> 喬蔚是個很省心的合作伙伴,兩個人都是很固執的人,剛開始磨合的時候,互相抬杠, 誰也不服誰,但是兩個人卻有一種難得的契合度,想法永遠是一致的,磨合到現在,都是不太愛說話的人,但是對方的想法,幾乎一個眼神就能領會。 士為知己者死,喬蔚覺得,她愿意為元一奮斗終生。 喬蔚留著坐鎮,沈林歡回津城。 - 下飛機,從專用通道出來,接她的司機已經候在那里,“夫人,這邊?!?/br> 沈林歡有些累,揉著鬢角往車那邊走,順便考慮一下,博盛那邊怎么辦,祁承已經主動辭職了,沈林歡還沒找到合適接替他的人。 沈林杰被判刑十年零八個月,沈林閬六個月,沈伯瑾他老婆趙清月跟他離婚了,沈伯謙和程之琳也離婚了,聽說程之琳想跟沈伯瑾在一起,但是沈伯瑾拒絕了,程之琳以為沈伯瑾是害怕被人戳脊梁骨,提議和他一起出國,但沈伯瑾告訴她,即便他再看不起沈伯謙,但是這個世上,沈伯謙是血親,是她沒有辦法比的。 所以他永遠也不會和程之琳光明正大在一起。 而且,沈伯瑾還想和妻子趙清月復婚,只是趙清月因為自己兩個兒子都落得這樣的下場,對沈伯瑾以及沈家人恨之入骨。 程之琳糾纏了沈伯瑾很久,甚至以性命為要挾,沈伯瑾不為所動,程之琳在一場太太聚會中被奚落后難以消解如今處境自殺了,不過搶救了回來,沈伯瑾沒有去看她,沈伯謙也沒有去看她,她給沈林歡打了電話,她聲音虛弱而悲痛,像是要抓住最后一絲依靠,“歡歡……” 沈林歡沉默著聽她在那邊哭,程之琳說:“你可以來看看我嗎?” “我想沒有必要?!鄙蛄謿g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程之琳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沈林歡沒有掛電話,她靜靜聽了會兒,說不上什么感受,大約是沒有什么感受的,沒有難過,也沒愉悅,電話那邊仿佛是一個陌生人,她不能否認程之琳對她的培養,也不能抹殺她對她的傷害,但她已經不想再去計較任何了。 她放下了。 也只是放下了,但程之琳這個人,從此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 聽說程之琳前段時間離開了津城,至于去了哪里,沈林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沈伯瑾已經不再試圖威脅沈林歡了,也不再試圖示弱求諒解,他甚至開始恐懼沈林歡,他自請離職,帶著沈伯謙去南洋再次創業,他依舊不服輸,沈林歡倒覺得他此時還算是有些骨氣。 沈林歡腦子里閃過很多東西,最后把那些讓人不愉快的人拋諸腦后,停留在陸堯前幾天跟她說的話,“快過年了,到時候家里的人是最齊全的時候,小孩子也都在家,我們要給長輩和小朋友準備禮物?!?/br> 這是陸家的傳統,據說沒有結婚的,都算是小朋友,所以無論是弟弟meimei,還是侄子侄女,陸堯和沈林歡都是要備禮物的。 這些事陸堯在做,但沈林歡覺得自己也應該參與,可是這種事,對于她來說,簡直是災難。 頭疼得很。 沈林歡上了車,正思考著事情,一只手驟然伸過來,她瞳孔皺縮,幾乎下意識反應,一下子把對方胳膊撇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陸堯“嘶”了一聲,痛呼,“我,你謀殺親夫???” 沈林歡:“……” 陸堯悄無聲息坐在車后座,一身黑色,鏡片后的眼睛痛苦地皺著,可即便是這樣的表情,依舊是好看的。 沈林歡晃了下神,才想起來松手,“你……嚇我一跳?!?/br> 陸堯揉著胳膊,“想給你驚喜,結果差點兒變成案發現場?!标憟蛱诌^去捏她腮幫子,本來是撒氣,突然覺得這樣捏顯得她特別可愛,于是多捏了兩下,然后笑出聲。 沈林歡沉默,皺著眉把他手扯下來,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陸堯俯身親了她一下,唇角往下拉了下,控訴她:“你看見我,都不開心,還皺眉頭?!?/br> 沈林歡是無意識的,被他這樣一說,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挺過分的,眉毛旋即舒展開,輕聲說:“我其實挺高興的?!?/br> 就是覺得他很幼稚而已。 陸堯一臉不信,“我可真是一點沒看出來?!?/br> 沈林歡便湊過去親了他一下,認真說,“真的?!?/br> 自己主動親,和被親,感受還是很不一樣的,陸堯愣了片刻,看著沈林歡認真的眉眼,喉結滾動了一下,很想加深這個吻,但在外面,還是克制了,只是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來,握住她的手,輕聲說:“我好想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彼割^算了算,“我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了,四舍五入就是半輩子了,我等你回來等得頭發都快白了?!?/br> 沈林歡:“……” 陸堯問她,“你有沒有想我?!?/br> 沈林歡說不出口。 陸堯顯然是絲毫不會不好意思的人,追著問,“沒有嗎?” 沈林歡:“……” 他兀自得出結論,“果然沒有。你好無情,好冷淡?!?/br> 那表情,仿佛沈林歡做了天大對不起他的事一樣,很受傷的樣子。 沈林歡只好說:“有想?!?/br> 陸堯便挑著眉問她,“真的嗎?” 沈林歡不吭聲,他就湊近了再確認一遍,“我是不是聽錯了?”烏沉沉的眼珠盯著她看,看得她心慌。 直到沈林歡忍無可忍捂他嘴,他才消停,只是很愉悅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