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當初為了策反曹邑宰,甜頭誘餌都給得相當足夠,這僅僅錢財可是不行的。 韓氏雖不是他的,但曹邑宰這位置,過手的錢銀還少嗎?與其背叛韓氏,他不如直接下手貪瀆還快點直接點,風險還小多了。 栗竺眉心緊蹙:“他只怕撐不了多久?!?/br> 他們當然預防過曹邑宰身份敗露,把柄也是拿足了的,可曹邑宰文士一個,到了熬刑的時候,rou體和精神折磨最終還是會讓意志崩潰的。 不能讓曹邑宰活下去了。 他知道的東西絕不能吐出來。 李翳臉色陰沉,“傳訊宗軫,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及時殺死曹憑!” 韓菀看過曹邑宰那邊的進展后,出來后,又往鎮外走了一圈。 她得親自跟進一下搜尋曹邑宰的進展,畢竟在外看來,曹邑宰是她父親留給她的得力干將,前者為韓氏cao勞兩代人,她得表現出足夠的焦急和關注。 山澗往下沖,即是河流,春水漲河水湍急,不適合走船,打撈小舟都是冒著覆船風險的,上去的都是泅水好手。 韓菀坐不得船,只能走路。 這往下游不似巡視礦區,會有開鑿得相對不錯的道路,這很多地方很崎嶇,連馬都騎不得,只能手腳并用攀爬。 韓菀為了表現,只能徒步上了。 這真是苦了她一雙腳,嬌生慣養的一雙細嫩腳丫,何曾這般翻山越嶺過?咬緊牙關走了一圈,汗水淋漓,氣喘如牛,累得不行。 這倒還好,緩下來歇夠了,再泡一個熱水澡解乏,感覺就好多了。 就是一雙腳丫子,起了水泡挑破了火辣辣還不止,腳腕往下酸且疼,泡澡都沒法,得下手揉。 韓菀大罵曹邑宰這個害人家伙,水泡挑破她嘶嘶喊了兩聲疼,女奴跪下,要給她揉按足腕。 韓菀沐浴過后一張俏臉紅撲撲的,披散半濕的一頭烏發,身上穿一身柔軟的水紅色居家裙襖,榻上坐墊是墨綠色的,一雙白生生的腳丫子沒穿絲襪,她歪坐著,就擱在榻沿。 深墨綠色的絲墊,柔膩白皙的玲瓏玉足,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暖香。 韓菀瞅著穆寒,這家伙侍立下手,垂目不多看一絲,克制規矩像一座石雕似的。 她輕哼一聲,揮退女奴。 “穆寒?” “是?!?/br> 穆寒俯身半跪。 韓菀懶懶趴在引枕上,“你過來?!?/br> “我腳疼?!?/br> 她語氣輕快帶笑,甚至有一絲絲撒嬌的意味,后一句卻是不容質詢的。 “你給我揉揉?!?/br> 她翻身坐正,靠著引枕,伸出一雙白生生的腳丫子。 女奴恭敬退下,隔扇門“咿呀”一聲闔上,靜謐的偌大內室,燭光暈黃,屋里就剩兩人。 穆寒下頜緊繃。 他慢慢站了起身,克制著放松了松繃緊的身軀,沒有再跪拒,因為清楚沒用。 他跪坐在腳踏上,規矩下垂的視線內,就是一雙炫白如初雪般的粉嫩腳踏。 十趾玲瓏,圓滾滾的,足線弧度優美,極纖細極小巧的一雙玉足,很可愛很美,白皙透著粉嫩。 穆寒閉了閉眼,伸手握住膏腴般的一雙玉足。 入掌柔膩軟嫩,觸手溫熱,他收斂心神,按住xue位一握一揉,往前一松。 韓菀嘶一聲。 穆寒的手很大,她腳可能比他手掌還有略短一些,粗糙帶繭的指尖掌心,刮過她細嫩的皮rou,粗麻又癢,非常奇怪的觸感。 但他掌心溫度偏高,裹著她的腳丫子,感覺陌生又舒服,她很喜歡。 她嫩白的腳丫握在他一雙麥色的大手了,膚色和力量,粗糙和嬌嫩,視覺沖擊非常強烈,給韓菀一種非常奇妙且濃烈的感覺。 但韓菀很快沒法想太多了,她笑,腳心很癢,還疼,穆寒力道不輕不重卻非常有力,揉開過疲的筋絡肌rou,那種感覺酸爽極了,她嘶嘶又叫又笑。 他大拇指搓著她腳背大筋的時候,她再忍不住,咬緊牙關摟著引枕,酸疼死她了。 一只腳完了還有一只,反正她是不換人的。 穆寒力道很夠,揉得比女奴快,過程也足夠刺激,完事以后,她一抹眼角淚花,軟倒在榻上。 穆寒抖開毛毯,連一雙玉足蓋上一直蓋肩頭。 韓菀覺得很舒服。 仲春夜寒,室內沒點炭盆,她剛沐浴出來熱穿得薄,現在卻冷了。 她蹭了蹭毛毯,斜他一眼,嘟囔句,真沒趣兒。 卻十分霸道表示,不許出去,得在這兒陪著她。 韓菀其實挺的累了,徒步爬上體力消耗很大,興奮的情緒一下去,她就困了,才往榻上一趟,便有些朦朧,嘟囔幾句話,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夜闌靜,偶爾幾聲遠近蟲鳴,清淺的呼吸變得綿長。 穆寒默默跪坐,視線落在腳踏厚厚的氈毯上,手慢慢放松垂在身側。 一燈如豆,濃長眼睫不動,許久,直至榻上呼吸聲變得平穩,他起身,退了出去。 韓菀一夜無夢到天明。 次日醒來,活動一下腳丫子,不酸又不疼,一點沒感覺昨天爬過山。 技術真好。 她一身深紫色的束袖胡服,利落又精神,端詳兩眼靶鏡蓋上,回頭翹唇笑:“以后有需要了,還讓你來哈?!?/br> 穆寒肅立屋柱旁,沒有吭聲。 不說就算,韓菀心情好得很,哼了兩句小調,去用早膳,待會有正事兒,就先不逗他。 她這邊忙碌休息,曹邑宰那邊的刑訊卻一直沒有停止,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韓菀用罷早膳,直接往關押曹邑宰的牢囹去了。 外面天色大亮,蔽舊高樓里依舊燈火通明亮得刺人眼,曹邑宰被綁著雙手吊在大梁上,剛剛好只有兩個大拇趾能觸地,身上血跡斑斑,他沒睡過,一闔眼就會被弄醒,精神疲憊至極,傷痕累累,精神已接近崩潰。 曹邑宰面前一丈放置了幾張長案,案后坐席,韓菀到時,韓渠并欒邑幾個有關心腹,還有郇都知曉內情的阿亞羅平等人已經在了。 事實上他們一直都在,審訊一直都在持續著。 阿亞羅平等人倒好,熬得住也沒覺多困,其余欒邑這邊的大管事卻得安排輪流休息。韓渠不愿去,一直堅持在,熬得兩眼通紅,切齒盯著曹邑宰,許多令人不適的刑罰都沒挪開眼睛。 “主子?!?/br> 見得韓菀來,他俯身問安。 韓菀安撫他幾句,一眾人重新坐下。 韓菀靠在憑幾上,淡淡看著曹邑宰,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她神色未變,“說吧,你們背后還有誰,李翳和栗竺的主子究竟是何人?” 曹邑宰動了動,睜怨毒盯著韓菀,喘著粗氣,沒有吭聲。 阿亞抱臂冷哼:“敬酒不喝喝罰酒?!?/br> 他側頭示意,持鞭的近衛當即“咻”一聲,浸了鹽水的金屬長鞭和皮rou的擊打聲,曹邑宰慘聲,哀嚎撕心裂肺。 有刑衛站在赤紅的炭盆前,用厚厚墊子墊著,抽出一根底部有平大鐵片的烙桿,烙底部燒得明黃隱隱透明,灼熱得空氣都隱隱扭曲。 刑衛手持烙桿,一步一步逼近,曹邑宰渾身顫抖,襠間一股濁黃,又腥又臊,他嘶聲高呼:“我說,我說了,我什么都說??!” “好!” 韓菀站起身,“說吧,李翳和栗竺的主子究竟是何人?” “……我,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曹邑宰垂眸:“那是個大人物,我不知道是誰,對方卻輕易讓我長子任了縣司空,他允諾事后讓我重入仕途為守?!?/br> 所謂士人,其實都是世卿出身,要么父祖輩要么自己,都有一個高貴的姓氏,不過他們都是幼子或庶子?,F今都是大宗繼承制,被分出去的,若一兩代沒能力,很快就會淪為無爵無錢的落魄士人。 曹邑宰顯然心有志向,不甘一輩子當人家臣。 至于他說的這個長子,近幾年都在外游學,也很方便cao作。 這個理由,韓菀倒信的,不過曹邑宰是否真不大清楚,這個有待商椎。 她挑了挑眉:“你和栗竺是何時勾連上的?” 韓菀目光有些冷:“我父親的行蹤,你又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曹邑宰抽搐了一下:“是,是去年,他們找到的我,說給我曹氏一個重入仕途的機會,……” 他顯然不愿意提起長子所在,含糊過去,繼續說:“那日接到欒邑傳信,我便命人轉往主君那邊去,之后……主君未有訊歸。我猜度著,可能往欒邑去了。恰好差不多到了給那邊匯報的日子,我就將這事傳過去,誰知他們……” “你撒謊??!” 韓渠暴喝一聲,指著曹邑宰怒聲:“主君距離欒邑很近,幾日便至,當時我有公函送往郇都,曾提及前事,言道已有章程且不必驚慌了?!?/br> 肯定是主君到了,才能這么快定下解決章程的,雖沒明說,但曹邑宰這樣的老人,一看就明白的。 曹邑宰抿唇看了韓渠一眼,解釋:“……當時我身體不適,公函是陳老接的?!?/br> “不對?!?/br> 韓渠的另一副手站起身,皺眉道:“這不合理,若是陳老接的公函,那后面諸事也該陳老處理才正常?!?/br> “可是,后續來信不但有陳老的,也有你的?!?/br> 這副手是個大管事,說的也就去年的事,他對經手事務還有些印象,在案上涉及的信函翻了翻,很快翻到一封,打開一看,翻轉,“這難道不是你的字跡嗎?” “七月初三,正是陳老回信的第二日?!?/br> 曹邑宰噎了噎,“不可能?!?/br> 韓渠冷哼一聲,奪過信函,幾步懟到曹邑宰面前,“還敢說不是你嗎????!” 曹邑宰往后一仰,瞥一眼,不忿正要說話,“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