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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忱這人就是直來直去,嘴還毒。 江言盯著面前的試卷,轉了轉筆,冷漠地開口:“戀愛中的男人,都是狗男人?!?/br> 第35章 吻走辛苦 蕭忱坐在床上玩手機,余英從門外推門進來。 “怎么樣了?”蕭忱問他。 “還好,比我想象的要好一點?!庇嘤㈥P上門,“還不樂意跟我多說幾句話,把我趕出來了?!?/br> 蕭忱笑了:“真的???” 余英看了看他:“還說咱們是狗男人?!?/br> 蕭忱一愣,笑容瞬間凝固:“……???” 余英笑意淺淺,朝他走去。 蕭忱正在玩造房子游戲,他退出了界面,問道:“這事兒怎么說?江言他媽?!?/br> “不知道??茨桥慕酉聛硪趺礃影?,反正江言我是不會讓她帶走的?!?/br> 蕭忱點了下頭:“敢帶就讓她吃官司。江言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媽為什么撇下他?” “我聽說……他爸吸毒?” 這件事蕭忱一直沒問,之前江言提過一次是余英把他爸“抓進去”的,這背后不知牽系著多么復雜沉重的過往。 余英曾說會找機會好好將江言的事跟蕭忱說清楚,今天似乎很合適。 “嗯,吸毒。我之前不是在派出所工作嗎,有一次出任務,抓了他爸?!?/br> 抓捕吸毒和容留吸毒人員是基層派出所民警的家常便飯,余英還在市局當刑警的時候,工作任務都是偵查大案要案,下沉至派出所后,工作強度自然是減輕了不少,尤其是他這種治安民警,每天不是幫民眾調解糾紛,就是送走失的大娘大爺回家。 掃黃掃毒也是工作常態。 “那段時間我們所里集中開展掃毒工作,在KTV里蹲到了幾個吸毒的,其中就有江言的爸爸?!?/br> 余英忽然不說話,蕭忱納悶道:“然后呢?” “他跟其他人一起被所里收押了,那一次我是主辦民警?!庇嘤⑵D難地咽了咽口水,“他爸關進去后沒多久就死了?!?/br> 蕭忱一驚:“死了?怎么……回事?” “吸入過量?!庇嘤⒄Z氣沉重地說出這四個字。 毒品吸多了是會死的,更何況江言的爸爸身體本來就不好。 后來尸檢的醫生說當事人有肺癌,也確認是因為吸食毒品過量才突發身亡的。 當時這件事在派出所鬧得很轟動,畢竟人是直接死在派出所的侯問室的,看管的輔警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江言他爸已經咽氣了。 身體殘留著最后一絲溫度,臉是慘白的。 余英是主辦民警,就算江言他爸的死與他沒有直接關系,按照公安系統的辦事程序,他也要承擔一些不必要的問訊。 人死后,派出所第一時間聯系家屬,但警方趕到當事人家中時,家里只有一個身材瘦削的13歲少年。 那孩子眼神怯生生的,又充滿防備。 他一無所知,不知道他爸爸已經死了,余英問他家里還有其他人嗎,他告訴余英他mama昨天晚上出門了。 那位母親出了一趟永遠不會回來的遠門。 江言未成年,甚至未滿14歲,警方不可能將他帶回去審訊,他們試著尋找那個逝者的妻子,但是一無所獲。 面對著那張青澀而茫然無措的臉龐,余英真的很難開口,他該怎么告訴這個小無所依的孩子,他爸爸已經死掉的事實。 警方找了很久,等了很久,始終沒有等回江言的mama—— 她丟下江言走了。 大概是從知道江言他爸被派出所關押的那一刻,就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蕭忱眉頭緊鎖,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床單。 “他爸下葬后幾天,我又去他家看過他,還是他自己一個人?!?/br> 一間半地下室的屋子,陰暗,潮濕,偶爾能照到陽光,也只能覆蓋住窗口那一片有限的區域。 “后來呢?” 余英看了眼蕭忱。 再后來,江言就被送到福利院了。 他才13歲,根本沒辦法獨立生活,爹死娘跑,沒有任何親戚可以依靠的他,連溫飽都成問題。 或許是一見如故,那件案子過去之后很久,余英還一直放不下這個小孩。 “后來我知道他被送去福利院了,偶爾會去福利院看他?!庇嘤⑤p嘆了口氣,“像他這么大的孩子,很少有被送去福利院的,送去了也只有被孤立的命?!?/br> 而且因為原生家庭的關系,江言的性格本來就有缺陷,待在福利院那種地方,久而久之,身邊的人與他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了。 那天余英去福利院看他,他看到他一個人蹲在角落的秋千上抽煙。 不知道哪來的煙,他那個時候才剛滿14歲。 余英闊步走上前,猛地在他后頸上拍了一巴掌,那一掌使足了力,硬生生把江言嘴里的煙給拍掉了。 少年骨骼清瘦,駝著背蹲在秋千上,衣服布料下的背脊輪廓格外清晰。 江言跳下秋千,踩滅了地上的煙。 余英垂眸睨著他:“撿起來,扔垃圾桶去?!?/br> 江言彎腰,乖乖地撿起煙頭,扔進了近旁的垃圾桶。 余英在秋千上坐了下來,給小孩兒玩的秋千,于他而言太狹窄了,兩條長腿根本伸不開。 他阻止江言抽煙,自己倒摸出一支煙,旁若無人地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