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蕭敬之一邊跟謝宸安說話一邊仍舊是在一步一步的推演著接下來的棋局。 謝宸安見此開始陸陸續續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給蕭敬之聽,著重的說了馬駒的事和勘測鐵礦的設備已經做出來了一事。 謝宸安說的興致勃勃,蕭敬之嘴角勾起了幾分弧度。 謝宸安說完了這些之后想起了獸醫的事情,又是忍不住小聲的稱贊了蕭敬之幾句。 蕭敬之一盤棋下完,勝負已然明晰,這個時候回過身問道:“妻主便是這般嘴上謝過的么?” 謝宸安聞言有些不好意思,轉念又想到了蕭敬之生辰的事情,于是問道:“那你想我怎么謝?” “自然是要身體力行?!?/br> 謝宸安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只準備上前親蕭敬之兩口,沒想到卻聽到他說:“臣日前聽廚娘講妻主在宮中時時有自己下廚烹制些菜肴,不知敬之能否嘗嘗?” 謝宸安聽言倒是笑了,她沒想到蕭敬之會說這個,真要說起來的話蕭敬之其實之前的時候已經吃過她做的糕點了,不過那時她倒是沒有刻意的跟蕭敬之說過這一點,但做飯本也不是什么難事,為心愛之人做點吃的本就再正常不過。 謝宸安笑著問道:“你想吃什么?” 蕭敬之當真認真的思考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之后才說道:“不知妻主會做什么,只要是妻主做的都好?!?/br> 謝宸安哈哈一笑,其實她會的并不算很多,蕭敬之要是真的說出些什么需要很高水準的菜肴她怕是得跟廚娘現學才行。 謝宸安既然答應下來自然是要好好表現的,她起身前往廚房,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干一場,不想蕭敬之竟然跟她一起到了廚房。 謝宸安原本以為他是來監工的,不想他將衣袖挽起,竟然是也要動手的樣子,謝宸安著實是感覺有些驚訝。 “你這……” 蕭敬之看著謝宸安道:“妻主不是說想就咱們兩個人找個清靜之地,就這樣每天黏在一起再也不理會旁的事情,只風花雪月。真的我們兩個人的話這烹飪便是頭等的事情了,敬之第一次入廚房,還請妻主多擔待?!?/br> 謝宸安聽了蕭敬之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不過是一句感慨罷了,難得蕭敬之放在了心上。 只是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概率實在是小之又小,哪里就可能會淪落到只有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旁人的境地了,再說真的到了那么一日做飯這種事情她也是可以自力更生的,蕭敬之就每天給她按按摩,暖暖被窩什么的……嘖……想起來竟然還覺得有點美好是怎么回事。 不過終究也只是想想罷了,蕭敬之從小就是在金銀堆中長大的,謝宸安是無論如何也不忍讓他受那種苦的。 蕭敬之雖然是此前沒有下廚過,但是他很快就用實力證明了聰明人學什么都快。 謝宸安開始的時候是不想讓他下廚的,見他堅持就只給他安排了最簡單的工作,讓他洗洗菜便也就罷了,連刀都沒敢讓他拿,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傷到自己。 蕭敬之著實是感覺有些好笑,他拿過了謝宸安手上的刀,直接在手上把玩了起來,動作中的熟悉和利索著實是讓謝宸安吃了一驚。 蕭敬之解釋道:“母親回到京城之后的這幾年一直在督促我練武,便是連歸寧和時夏也都跟著練過幾年,我并非是未動過刀槍之人,妻主不必擔心這些?!?/br> 謝宸安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所以果然是聰明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蕭敬之在問過了謝宸安之后就開始幫著切菜,初時還有些不熟悉,但很快就切得十分完美,刀工竟然像是練過了許久一般。 謝宸安笑著搖頭,覺得自己在蕭敬之面前展現廚藝實在是有些班門弄斧了,他這技術和水平,感覺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超過自己啊…… 蕭敬之其實也并非是真的對這頓飯有多期待,只是無意中聽聞過廚娘的話,知道謝宸安會親自下廚之后,想到兩人相識數年,如今大婚也有幾個月,而他竟然還未曾吃到過她親手烹制的菜肴,心中便隱隱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這感覺他很陌生,有些不知該怎么形容,或許該稱為獨占欲。 謝宸安為旁人做過的,他也想體會一下,而且想比別人擁有的更多。 謝宸安一邊忙著手頭上的事情一邊看向蕭敬之的方向。 蕭敬之做事有條理,而且他的行為舉止似乎都是經過特意訓練過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特有的美感。 謝宸安曾經覺得他可能會因此而有些累,但是他許是因為習慣使然自己卻并未感受到。 不過無論如何不得不說他這樣子的確是太過吸引人視線了,謝宸安看他看得有些移不開眼,恍惚中她想起了前一世的那句‘下廚的男人最帥’,當然類似的還有‘認真的男人最帥’等等,不過現在看來這話倒是當真應景。 蕭敬之切完手上的菜也看向謝宸安的方向,他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謝宸安到底能對他好到哪種程度。 人有的時候就是會得寸進尺,總是想要知道那根線,那個底線到底在哪里。 謝宸安的這頓飯做的是很用心的,第一次正式給蕭敬之做飯,她自然是要認認真真的,而且有蕭敬之陪在身邊,這種兩個人合作一同做一件事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她著實有些舍不得就這樣輕易的結束。 此時廚娘和一干服侍的人都被兩人給遣了出去,二人在廚房忙碌著,不時親昵片刻,竟是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攜手從廚房之中走出來。 蕭敬之平日里食量并不大,今日難得給面子多吃了些。 飯后蕭敬之放松的躺在軟塌上看書,謝宸安坐在一旁,伸手摸了摸蕭敬之的肚子,只感受到了他勁瘦的腰身,倒是摸不出他的肚子有沒有被撐的凸出來。 蕭敬之伸手與謝宸安十指交握,而后將兩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而另外一只手則繼續拿著書在看著。 謝宸安從他手中將書抽了出來,笑道:“剛吃完飯就這樣躺著是要變胖的,我們去溜達溜達?!?/br> 蕭敬之睥睨了謝宸安一眼,這么多年來他就從來沒有胖過,“怎么?莫不成敬之胖了妻主便不喜歡了?” 謝宸安笑:“對啊……你胖了可就沒有現在這么好看了?!?/br> 蕭敬之與謝宸安對視,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 “每個男子都是會胖的?!笔捑粗?。 并不是每個男人都會胖,而是懷孕會讓男人腰身粗起來,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月,但也的確是幾乎每個人都會經歷的。 謝宸安笑,“那你胖起來給我看看?!?/br> 蕭敬之:“……” 這事他一個人怕是做不到。 謝宸安俯下身,將他壓在軟塌上,“你什么樣我都愛,胖些也無妨,剛才是逗你的?!?/br> 蕭敬之應了一聲,從她含笑的眼中他自然是能看出這一點的,胖瘦她不在意,那別的呢? 蕭敬之心中這么想著卻也沒有多說,只跟著謝宸安一同走出了房間,兩個人慢慢的在府中走著。 王府大也有大的好處,周圍亭臺水榭都有,整個宛如小型公園,倒是也不用去旁的地方溜達,就在府上走一圈都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謝宸安拉著蕭敬之走到橋上停了下來,這個時候荷花和荷葉都已經長了出來,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時候,想來再過些日子便該到了滿堂荷花開的時候了,到時候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水塘中蕭敬之一早便吩咐人撒了藥粉,便是屋內和衣服的熏香之中也添置了驅散蟲蟻的香料,是以兩個人雖然到處走卻也難得沒被喂了蚊子。 水中有不少的紅色鯉魚,這個時候紛紛游來游去,謝宸安笑著問道:“想喂喂魚么?” 蕭敬之搖頭,這些魚每日都有安排人喂,今日已經喂過了。 謝宸安看著水面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前一世里面的歷史性難題,笑著問道:“我和平遠將軍同時掉進水里的話你先救誰?” “救你?!笔捑粗摽诙?。 謝宸安詫異的看著他。 “我娘會游泳?!?/br> 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一方面他卻是想到了他此前聽聞的,她曾經險些溺水而死,若是她真的落水,他自然是要救的。 謝宸安笑:“那要是將軍不會游泳呢?” 蕭敬之看向謝宸安,反問道:“妻主希望我如何?” 謝宸安也知自己這話問得實在是些無理取鬧了,于是笑道:“當然是救將軍了,我已經學會游泳了?!?/br> 蕭敬之挑眉看她,明顯是有幾分不信。 謝宸安覺得自己還有點冤枉,她本來就是會游泳的,剛穿來的那個時候是因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所以才會出了那檔子事情,擱在現在肯定就不會了。 謝宸安還挺想證明一下自己來著,她忽然想起了這府上有個人工修建的池子來著,她之前倒是還沒去看過。 她側頭看向蕭敬之的方向,但是隨即意識到兩個人現在‘坦誠相見’的話怕是多少會有些尷尬,畢竟關系還沒到那一步呢,他們兩個現在連換衣服和沐浴的時候都還是多少會避諱著些的。 謝宸安此前一直是想著慢慢發展的,但是真的輪到慢慢發展的時候反倒又有些覺得受不了,這才過去幾個月而已……這要是真的單純的談個兩三年戀愛,嘖,簡直不敢想,她覺得自己大概得成為圣人。 蕭敬之也未再就這這個話題說下去,兩個人一同繼續慢慢的往前走著,此時夕陽掛滿天際,遠遠看上去倒是頗為絢麗。 兩個人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 謝宸安走了這一圈之后倒是又開始覺得有些疲憊了,整個人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有些不想動了。 蕭敬之卻在這個時候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謝宸安好像是沒骨頭一樣倚在他身上。 蕭敬之為謝宸安指了屋內兩處地方,這兩個人是放置錢財的地方,其中一份是謝宸安此前交給他保管的錢財和地契,另外一份則是他自己旗下的部分錢財和鋪面、莊子的地契,這些都是以備不時之需的。 他現在在府上的時間多,若是謝宸安缺錢的話直接找他即可,找不到他的時候找楚澗也行,但總是難免萬一,這些都還是需要讓謝宸安知道的。 謝宸安對于這個沒有多大興趣,從本質上來說她對這些真的是欲-求不大的,有房有車有吃有喝的日子她就覺得挺滿足,若不是生在帝王家,若不是有靜宜侍君和蕭敬之這樣的牽絆,她可能就是一個胸無大志混吃等死的人。 蕭敬之牽著她將兩處的東西都看過了,而后從自己的私產中拿了兩萬兩銀票給謝宸安。 謝宸安卻沒接,“這個你直接明天跟蘇迎說就行,而且也用不了這么多?!?/br> 蕭敬之聞言便也就作罷。 謝宸安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的時候喜歡上一個太優秀的人也真的會給人一種壓力,蕭敬之哪點都好,哪里都是完美的,有時候會讓她生出一種需要拼命努力方才能夠配得上他的感覺,有的時候難免有些許的自卑。 她把頭靠在蕭敬之的懷里。 她有時候覺得蕭敬之就如同那脆弱的花草一樣,總覺得他是被堆在金銀山里,在蜜罐中長大的,所以他需要精心呵護與嬌慣,需得用世上最好的一切供養他,才能讓他常開不敗。 而有的時候她又覺得蕭敬之像是高山,像是深海,他強大到無所不能,強大到完美,他不需要她為他做任何事,反倒是能給她提供世間最為堅實的依靠。 “我愛你?!?/br> 謝宸安閉上眼睛輕嘆,除了上一次失敗的差點引起誤會的那次她提到愛這個字眼之外,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蕭敬之說出這句話。 是真的愛他,有的時候愛到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敬之沒有回應這句話,他只是輕輕摩挲著謝宸安的臉頰。 謝宸安本來也沒想過會得到蕭敬之的回應,于是也沒太將蕭敬之的反應放在心上,倒是蕭敬之在這之后又從匣子里拿過了一塊黑色的玉佩遞給她。 謝宸安有些莫名,隨后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際,那里還掛著蕭敬之上次送她的玉佩呢。 唔……這是蕭敬之第二次送她東西,上次的時候就是玉佩,這次也一樣呢。 蕭敬之似乎是看出了謝宸安的疑惑,開口道:“此乃臣的印信?!?/br> 在這個世界里印信就是印章的意思,然而謝宸安拿過這玉佩反復的看,只見這上面花紋繁復,但是卻并沒有刻名字,用這個蓋印怕是不成。 第70章 謝宸安把玉佩拿在手上反復的把玩, 只覺得黑色玉佩頗為少見,而這玉佩觸手生溫,倒著實是品質不凡。 蕭敬之繼續解釋道:“這玉佩原是一對, 另外一塊也在臣的手上。臣的手下皆識得此物, 臣手下的人馬也都受其驅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