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第68章 蕭敬之反問:“那王上覺得是因為什么?” 謝宸安一聽蕭敬之換了稱呼立馬就感覺他可能是不高興了, 瞬間服軟道:“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br> 想到上次蕭敬之在她聽到他和文熙貴儀談話之后就已經跟她說了他嫁給她只是因為被她打動了的話,謝宸安心中暗嘆,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來著。 說起來她其實也就是想聽蕭敬之夸夸她, 被心愛的人夸贊終歸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F在想來他愿意嫁給她,其實就已經是對她最大的肯定了。 謝宸安認真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剛只是想讓你夸夸我, 真的?!?/br> 他為什么嫁給謝宸安, 因為別人要娶他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每個人都是有所求的, 只有謝宸安是純粹的,她對他的心意沒有摻雜進任何旁的東西,他之所以答應嫁給她也是因為這一份干凈罷了。 那時他只是略微有些意動, 算不上動心, 對她也說不上有多喜歡,而今他才初嘗情愛滋味,方才明白這人間還有這般動人心腸之感情。 蕭敬之不過略有些出神, 隨后便問道:“妻主想我怎么夸?” 謝宸安:“……” 看樣子蕭敬之應該是沒生氣,只是這讓她怎么回答呢,怎么好意思說啊…… 謝宸安輕嘆了口氣,最后說道:“我的確是沒什么好夸的, 罷了……” 蕭敬之笑, “怎么會沒什么好夸的呢?妻主明眸璀璨,丹唇皓齒, 肌如白雪,腰如束素, 芳澤無加,鉛華弗御?!?/br> 謝宸安:“……” 她怎么覺得這夸得又有才華又虛假呢?關鍵是蕭敬之的這話多少有些輕浮,在她眼里蕭敬之一直都是十分雅正的,而這種說辭和他那是八竿子也打不到的,這個時候聽他這么說謝宸安只覺得被調戲了,整個人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蕭敬之說起這些話來竟然也是額外的讓人心動。 “這些夠么?或者妻主還想聽什么?” 謝宸安伸手按了按自己發燙的臉頰,小聲道:“你以后不許再跟別人說這樣的話了?!?/br> 蕭敬之笑了起來,“妻主以為我這些話還會和誰說?” 謝宸安的臉越燒越燙了,片刻后她才想起來這是女尊社會來著,她這太丟女人的面子了。 于是她站起身,俯視著蕭敬之,最后發現自己實在是說不出什么更有威力的話來,于是低頭將蕭敬之給吻住了,她sao話比不過,實干還是可以的。 蕭敬之的姿態是全然的放松,縱容她的作為。 謝宸安第一次將手伸進了蕭敬之的衣襟。 他的皮膚光滑而細膩,仿佛是玉石雕琢而成的一般,只讓人覺得有些愛不釋手。 謝宸安一邊動作一邊也在觀察蕭敬之,怕自己這樣會讓他覺得不舒服,但他卻并沒有反感,甚至沒有任何的羞囧之色,鳳眸之中只有全然的溫柔和縱容。 謝宸安只覺得自己仿佛是要被他這樣的眼神給看化了一樣,一時間也說不出自己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謝宸安最后還是收回了手,然后替他將衣服整理好?,F在還是白天,不適合做這種事,而且她也覺得自己也還沒準備好,雖然她也不知道這種事她有什么可準備的,只覺得這樣還是有些不合適。 說起來她與蕭敬之兩人關系變得親近到現在也只有幾天的功夫,他們自從將話說開之后關系似乎就開始了突飛猛進,她甚至隱約有一種兩個人似乎已經到了深愛彼此的程度,畢竟蕭敬之最近真的縱容她縱容的不成樣子。 只是話又說回來,時間終究還是短些,從他們大婚到現在其實也就只有幾個月的功夫罷了,但不知怎么她卻越來越習慣兩個人在一起,有時候覺得兩個人就像是結婚許久一樣,有種從骨子里的熟悉與依戀感。 蕭敬之看著謝宸安,想到她此前對禮官的話似乎沒有怎么聽進去,也不知她對男女之事到底知道多少,她屢次止步不前,不知是真的不懂亦或是有什么顧忌。 不過他現在身子還在調養階段,暫時也是不宜有孕的,而且兩個人也還在互相了解的過程中,他倒是覺得慢些也好。若是她真的不懂,他不介意以后慢慢教她。 蕭敬之將手放在謝宸安的后頸,將她拉得近了些,而后道:“妻主心思純善,這便是敬之最中意的一點了?!?/br> 謝宸安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楚蕭敬之這是真的在夸她還是在揶揄她。 在這之后蕭敬之便也再未提京中之事,兩個人就這樣單純的粘膩著,謝宸安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的是過一輩子也不會覺得膩。 如此又過了一日,蕭敬之此前提過的那些馬駒被從邊境帶了回來,兩百多匹馬駒甚至壯觀,一路上引來了無數人的側目,是以這些馬駒才剛一到宛臨就有人來這邊通報謝宸安了。 謝宸安吩咐直接將馬駒送去都尉司,而后看向蕭敬之的方向笑道:“我得去都尉司看看,你要跟著一起么?” 蕭敬之卻是笑著拒絕了。 謝宸安倒是也沒有勉強,她只是笑著親了親蕭敬之,而后道:“那你在家等我回來?!?/br> 謝宸安還是第一次用‘家’這個字眼稱呼宛臨王府,只讓蕭敬之覺得有種恍惚感,離開了平遠將軍府,離開了京城,這里變成了他的第二個家了。 謝宸安來到都尉司的時候那些馬駒已經被送過來了,整個都尉司之中都洋溢著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眾人都是十分激動。 這兩日杜恒、郭山和伍洋已經組織了眾人進行了選拔,是以這批馬駒到了這里之后眾人直接按照之前的擂臺選拔結果組織此前取勝的那些人一一上前把這些馬駒給領了。 謝宸安對馬不是很了解,不過卻聽到周圍人驚呼,有稱贊這馬的血統的,有夸馬蹄的,有夸牙口的,還有夸根骨的。 謝宸安倒是不知道看馬還有這么多的說法,不過看眼前這情況也知道眾人對這些馬駒的滿意程度了,她對此也是頗為喜悅,聽人在夸這些馬,她心里便忍不住念著蕭敬之的好,只覺得整個人都忍不住的歡喜。 眾人的交談越來越熱烈。謝宸安見這邊都已經分配完了,沒有出什么亂子便也就沒有再太過留意,這個時候準備找杜恒、郭山和伍洋三人再叮囑幾句就回去了,結果她四下環顧找人的時候才發現伍洋竟然也領了一匹馬,這個時候正圍著它打轉,不時的拍拍它的后背,一副正在交流的樣子。 謝宸安委實看得有些哭笑不得,她走上前問道:“你這怎么也跟她們搶起來了?” 伍洋嘿嘿笑了幾聲,隨后才道:“臣喜歡馬,以前訓練的時候臣是出列騎兵的,臣跟郭山和杜恒商量過了,之后都尉司的騎兵由臣來帶?!?/br> 謝宸安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有了騎兵自然是也要有人來訓練才是,雖然這些馬駒都還小,但是總有長大的時候,從養馬、訓馬到最后的作戰沒人帶領自然不行。 看現在三人已經商量好了,而伍洋能夠率領騎兵,謝宸安這才松了口氣。 她之前到底是想的有些簡單了,她此前只覺得馬駒還小,她惦記著覺得要緊的就是飼料和馬廄,倒是把這馬匹如何從小訓練的事情給忽略了。 謝宸安循著這話頭又問了伍洋幾句,最后確定伍洋這邊有妥善的訓練之法也就放下了心,之后將她方才關心的馬廄和飼料一事都詳細過問了。 伍洋聽言笑道:“王上放心,飼料和馬廄都已經準備好了,今日隨著這些馬匹一路過來的兩個獸醫說是遵正君旨意也留下了,之后便是馬兒出了什么問題也不怕了?!?/br> 謝宸安聽言心中熨帖,只覺得蕭敬之真的是面面俱到,便是連這些小問題都已經替她想好了。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杜恒和郭山帶著馬林和楊彬走了過來,謝宸安有些詫異郭山兩人會趕在這個時間過來。 此前郭山因為已經向謝宸安投誠,兼之她這幾日一直在忙著組織擂臺賽的事情,是以也沒有刻意讓人去通知馬林這邊的事情,是以馬林這段時間一直也沒有聽到什么風聲,而現在突然聽聞說有上百匹馬駒被運了過來,她心中自然詫異,是以這才慌忙跟著過來看看情況。 馬林見到謝宸安先行行禮,而后就開始了旁敲側擊,問她這些馬是從哪兒來的,花費多少,資金從何而來等等。 謝宸安有些懶得跟她解釋,不是很想理會她。 楊彬這個時候倒是被伍洋的小馬駒給吸引了注意力,這個時候伸手在馬頭上摸了摸。 那小馬駒倒是不怕人,竟然還主動在她手上頂了頂。 謝宸安在一邊看得有趣,也跟著湊到了小馬駒的跟前。 伍洋見此將手上的兩塊方糖遞給了兩人。 馬駒極愛吃糖,這個時候越發跟兩人親近了。 謝宸安這邊這態度杜恒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開始跟馬林東拉西扯起來,她話多,但是說了半天沒什么有用的,馬林不耐煩跟她說話,但是見此處除了她竟然沒有別人再愿意和她搭話了,頓時太陽xue開始突突的跳。 馬林看向郭山的方向,她這些年來待郭山可不薄,她就是這么回報她的? 郭山剛投誠,這個時候躲馬林還來不及,哪里會在這么多人面前跟她說什么,于是也用旁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只當是沒看到她的神色。 說起來這會兒郭山倒是開始慶幸自己此前沒有碰那些她不該碰的錢財了,如今她沒把柄在馬林手上,倒是也不用特別怕她如何,再說就算她如何還有王上頂著呢,現在的都尉司也不是她一個人在扛著了。 馬林討了個沒趣,最后自己離開了,楊彬有些戀戀不舍,她沒跟著馬林離開,而是留了下來,讓她自己一個人走了。 楊彬這性子倒是讓謝宸安越發覺得有些稀罕了,上次謝宸安讓她參奏宛臨貪污案一事,在那之后謝宸安看過她寫的那封上稟的信,沒有包庇誰也沒有夸大其詞,只是老老實實一板一眼的仔細敘述著,看著是個實心眼的。 看她這個情況和馬林的關系也算不上有多好,此前郭山護著馬林,楊彬態度不明,讓謝宸安多少覺得有些棘手。 而現在郭山來了她這邊,楊彬眼瞅著是個不偏不倚的,之后她再想動馬林倒也不是什么難事了。只是馬林這個職位,實在是不知道讓誰來頂替的好。 謝宸安在都尉司呆了一個上午,下午回到幕府的時候正好看到秦單,于是向她詢問了之前和三老宣傳教授刺繡和制瓷課程的事情。 秦單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這個時候聽謝宸安問道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王上,這事的確是已經宣傳下去了,不過這想要來聽課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委實安排不過來,現在只能都先統計下來,之后再看看怎么安排?!?/br> 謝宸安聽言倒是有些詫異,她原本以為這是第一次開課,想參與的人應該不是很多,只等著先教出來兩批人,再將官窯和織造坊開起來之后再漸漸將名聲宣揚出去,吸引更多的人參與,卻沒想到竟然各方面的工作都還沒開始竟然就會有這么多人如此積極。 秦單對此也是感覺既高興又煩惱,解釋道:“這幾日楚澗和徐斌帶人四處看,百姓都看在了眼中,王上要建立官窯和織造坊的事情都已經傳了出去,大家聽說王上以后想要從這些上過課的人里挑選出人去官窯和織造坊上工,這不是就都積極起來了?!?/br> 謝宸安聞言一笑,沒想到她們這實地考察竟然還有著宣傳效果,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宣傳效果還挺好。 謝宸安此時卻不知這不單是她二人的宣傳效果好,主要還是因為她此前解決了春耕的事情,讓大家從心底里信任她,愿意支持她。 謝宸安笑道:“愿意來學的人多些總歸是好事,你們之后看著安排吧,實在不行多安排幾個上課的夫子,多開幾個班,趁著現在夏天農事不太忙,大家沒事都過來學學也好?!?/br> 秦單點頭,繼續說道:“這次報名的男子也挺多的,快到十分之三了,王上看要不要再多招幾個男夫子來?” 謝宸安笑道:“那是自然?!?/br> 這個時代對于男子來說其實并不公平,這個時代要求男人不能拋頭露面,是以男人的求生手段委實不多。若是托生在高門大戶那還好些,有專門的男夫子來上門授課,而若是生在平民之家的話那便是連識字的機會都很少,更逞論其他。 而按理來說刺繡本來是男子擅長的東西,但是因為這個時代平民百姓家男子的刺繡手藝一般都是跟長輩學來的,大多數都是繡工平平,而高門大戶家的男子雖然是從小學習刺繡,有一手精湛的手藝,但是誰也不需要靠這個謀生,流傳出來的少之又少。 是以市面上價格低廉的那些手帕、荷包一類的東西多半是出自男子之手,而真的到了那些高等的雙面繡或者其他更為高深的技藝,因為大多數男子沒有學習的渠道往往接觸不到,而掌握這些手藝的那些手藝世家也有好多人有傳女不傳男的習俗,這就導致了這個世界會刺繡的男人多,但真正刺的好的出名的卻都是女人,繡房也都掌握在女人的手里。 這往往就導致女人越發看不上男人的手藝,總有種你們男人都會做這個,但是做的好的不還是女人的感覺,總覺得自己身為女人就先天勝人一等。 謝宸安之前在聽范永熙上課的時候就了解到了這一點,她對這個時代的重女輕男也是覺得頗有些沒辦法,畢竟就算是在華夏,都已經到了二十一世紀了,很多地方也依舊是重男輕女的,掏空女兒補給兒子的事情還是時有發生,便是在謝宸安穿越之前都還在新聞上看到不少女胎被打掉的新聞。 現代人明明已經知道男女在智力上沒有任何的差距,卻還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更不用說在這樣的古代了。 她原本也只是想要盡力試試,沒成想真的能在短時間內就帶來多大的改變,只是想著刺繡方面男人多半都有著一些底子,這些應該是他們本就擅長的,若是他們愿意來學的話她自然是歡迎的,畢竟有蕭敬之這個榜樣在這里,她總盼著以后宛臨能夠真的出幾個聞名遐邇的男人出來,而現在她方才試探性的走出第一步竟然就迎來了這樣的場面,她心里委實是有些高興的。 有些人真的不是不能吃苦,不是沒有頭腦,只是缺乏向上的途徑罷了,一旦為之打開那扇門,很多事情就都跟著變得水到渠成起來。 謝宸安這邊跟秦單說完,就所幸讓人將周負也給找了過來。 周負來的時候身上還帶著泥,明顯之前是正在忙著。 謝宸安對于造和江泉都還不是那么熟悉,是以這個時候只讓周負單獨過來見她,也是打著一方面向她詢問水力灌溉改造一事的進程,一方面也是想問問看這段時間以來她和這兩人合作的情況如何。 周負已然是猜到謝宸安這個時候把她叫過來的原因,還沒等謝宸安問自己就率先說道:“臣這邊現在施工還算順利,已經改造到河口村了,按照現在這進度來看再一個月左右應該就能把之前劃定出來的這塊區域都改造好了?!?/br> 這速度倒是比之前謝宸安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她對此很是滿意,又跟著問道:“那錢還夠用么?” 這算是個大工程,工程款方面她的確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她此前給出的錢也算不上特別多。 周負聽了謝宸安這話倒是笑了,“夠的?!?/br> 謝宸安放心了些,又問了問于造和江泉兩人的情況。 周負對她們倆的評價都還算是不錯,謝宸安又囑咐了她幾句,最后讓她再過些日子天氣熱的時候帶人動工盡力避開太陽正毒的時候,并且讓她多準備些綠豆水避暑。 詢問工程方面的事情本就是應當,但是謝宸安能想到她們熱不熱、會不會中暑這就著實讓周負覺得意外了,她心中對謝宸安這般關心她們的身體由衷的感覺貼心,臨走前又對她行了一禮。 謝宸安這邊正想著讓人去通知楚澗和徐斌一聲,讓她們今日忙完的話也過來見見她,跟她講講這兩日的觀察結果,結果她這邊還沒說話呢,倒是安紹先找了過來。 謝宸安此前將農耕工具改造和找鐵礦的事情都交給了她,這個時候見她過來不知是哪個方面有了進展。謝宸安心中估摸著應該是農耕工具方面的事情,但是她心里卻盼著是鐵礦方面有了消息,畢竟鐵礦實在是太重要了。 念及如此謝宸安忽然想到了馬鞍這些東西,只有兩百匹馬的情況下倒是從外界購買馬鞍也行,暫時用不著自己制造。